那孩子并不觉得这是歪理,但是脑子还是有些迷迷糊糊地:“对哦,为何不抓千足虫呢?”
另一个孩子则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是怕千足虫!”
祁有望这回生气了,双手叉腰,问他:“你不怕千足虫吗?”
那孩子想了想,又败下阵来:“我也怕,但是二宝的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怕那些玩意儿的!”
“所以他爹被千足虫毒死了。”
孩子们恍然大悟:“所以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怕千足虫的!”
周纾:“……”
她看着祁有望凭借着自己的一套歪理愣是改变了孩子们对“男子汉”的认知,心想这人之所以能牙尖嘴利地对付黄掌柜、徐掌柜,只怕都是忽悠小孩子给锻炼出来的。
不过她饶有兴致地问祁有望:“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怕千足虫?”
“理应让他们从小就对自然存有敬畏之心。否则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去抓千足虫怎么办?二宝他爹以前是专门抓千足虫泡药酒的,但是有一次失手被咬了。过了些日子,就死了。”
周纾听了有些惋惜,也想象的到没了爹的二宝日子会多艰苦,然而毕竟是一个陌生人,她也没有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放在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身上。
这时,风起了,祁有望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纸鹞上来,她跃跃欲试:“要起风了,该轮到我的纸鹞出马了!”
祁家的仆役纷纷过去帮她将纸鹞放飞,一开始纸鹞在风中还有些不稳,然而祁有望不停地调整,最终所有纸鹞在没有人为的帮扶下慢慢地飞了起来,空中又多了一条五斑斓的纸鹞。
周纾望着那纸鹞陷入了沉思中,直到祁有望回到她的身边,将缠着线的木线轴塞到了她的手里:“周小娘子,你来试一试!”
她下意识地握住了线轴,只是心中没有丝毫准备,险些便被风筝挣脱了。惊吓之余,她紧紧地拽住了线轴,手忙脚乱地稳住了空中的纸鹞。
祁有望见状,便知道她是第一次放纸鹞,只是她也没提这事,而是轻轻握着对方的手,道:“放轻松一些,它不会掉下来的。”
周纾的注意力仍在纸鹞上,从线那端传来的拉扯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天上的纸鹞。祁有望的声音很轻,又自然,像水一般慢慢地流进心里,让她自然而然地顺着对方的话放松了些。
过了好会儿,周纾感觉到了手背上传来的温度,才猛然惊觉祁有望居然握着她的手。她又惊又羞又怒,迅速将手抽出,又退后两步与祁有望保持距离,同时还十分警惕地盯着她看。
在她做出如此大动作的时候,线轴便脱了手,然后纸鹞以极快的速度被风吹走,祁家仆役追都没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