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子也不是经常做这种事的人,应当是受人指使。
阿黑挠挠头,不知当不当讲,含含糊糊地回答,“有人拜托我在这里帮他拦一个人,应该是我弄错人了。”
“这样,”项天礼打量着他,“本来你要拦什么人?”
“一个最近经常流窜作案的盗窃犯。”他答得很快,憨厚的脸看上去不像在撒谎。
王爷勉强相信了他的话,“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过半刻。”
那应该是不知道乾陵悦的下落,他绕开他,打算继续寻找。
“王爷,难道您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阿黑难得碰到王爷,殷勤地跟上去,狗腿子地发问,就差摇尾巴。
他本想拒绝,又想到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见过一对主仆,主子看上去有点傻,小丫鬟很活泼。”
这样的主仆描述太过笼统,但符合的一时间他脑子里只有一对,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便摇头,“没有。”
“要是有的话,随时来找本王。”他无意继续浪时间,说完后转身离开。
阿黑呆呆地站在原地,去哪里找他?应该是西凉王室。他兀自想了很多,再回神人已经不见了。
凭空失踪的乾陵悦此刻正五花大绑地被扔在破落屋子的一角,嘴巴早就被堵上,她蒙圈地醒来,眨眨眼,瞥见边上同样的绿竹,记忆回笼。
没记错的话,是司马绑了她们?他不是还要她帮忙看病吗,怎么会突然反水。
思考间,绿竹也清醒过来,瞬间瞪大眼,“呜呜呜”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不出话,乾陵悦只能尽量往她身边挪,最好两人能够背对背解开对方的绳子。
不愧是跟了她这么久的丫鬟,绿竹立刻明白过来,努力地朝她挪着,两个人刚快要接近对方,门忽然打开。
眼前又是一张陌生的脸。
“不要白力气了。”这刻意压低过的嗓音仿佛在掩盖什么,乾陵悦冷静下来,从头到脚观察着他,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呜呜呜。”她以眼神示意他为自己解绑,绑匪看了她一眼,绕到她们中间坐下,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半刻钟,那绑匪才再度开口,“我做这些,都是身不由己,还望二位能够多多体谅。”
身不由己?体谅?
乾陵悦听得糊里糊涂,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努努下巴,示意他先给自己松开口巾。
绑匪却也是铁了心地没有给她松绑的打算,无视她一切动作,暗自感慨着,“若非这样的情况遇见,您一定是个好主子。”
啥?好主子?她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不是,你说这么多,倒是给我解个绑啊。
她的心理活动也只是她的心理活动,并不在意的绑匪兀自说着话,“可惜世事无常。”
“怂莫素素无床?”她用尽力气发问,却只是模糊的音节,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
但这声音好歹让绑匪多看了她一眼,就那深邃的一眼,她一刹那看到些许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她认识的人。
司马应该不可能,虽然这人是用他的脸绑了她们,但司马本人应当毫不知情,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寻找她们了。
她还没有傻到真的相信是司马。
若不是他,又可能是谁呢?
“就算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为您松绑的。”对视良久后绑匪如是回答,没有丝毫回旋余地。
看来今天大概率走不了了,她不会真的命丧于此吧。
“冬冬。”想起什么似的,乾陵悦瞪大眼发出让他“等等”的声音,虽然不确定他是否听得懂,但好歹让他注意到自己。
再度将他的视线吸引过来,她暗示他看自己的腰间,绑匪犹豫片刻还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的腰间挂着一块玉牌,做工不菲。
绑匪微微睁大眼,伸手掂了掂那玉牌,“看来您与皇室交情不浅。”
她稍微松口气,这样一来,说不定他就会再三思考一下。
计划很完美,谁知道下一秒便听到他的话,“这样一来,我不就更要除掉您了吗。”
等等,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个绑匪背景这么强吗?绑架皇室丝毫不慌?
思索间,绑匪已经站起身,走到门边,缓缓捡起地上的长剑,高举着打量了一眼,剑锋寒光闪得乾陵悦睁不开眼。
她不会真的命丧于此吧。惊恐地盯着那柄看上去削铁如泥的长剑,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越接近死亡才越明白生命的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