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握着剑一步步走近,乾陵悦紧张地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握着长剑微微颤抖的手,福至心灵他也在害怕,眼睛一亮。
奋力往前挪,顺便离绿竹更近一些,被忽视的绿竹不动声色配合,就在两人快手碰手时,长剑骤然在两人之间挥下,惊得两人瞬间分开一些。
这突然的一让令乾陵悦忽然想到自己随身携带了小型匕首,朝绿竹看了一眼,后者懵懵懂懂地接受着信息,懂了个七七八八,顺着她的意思开始疯狂吸引绑匪注意。
一直安静不言的小丫鬟忽然封魔似的又滚又蹬,绑匪不得不分散注意力管理她,这期间乾陵悦迅速挪出袖子里的匕首,“欻欻”两下割断绑着的绳子。
绳子断了,但是她一时无法动弹。
那边极尽所能吸引注意力的人余光关注着她,瞥见她身后松开的绳子,瞳孔瞬间放大,眼底满是欣喜,愈发疯狂地扭动着。
绑匪被她闹得没有办法,扯下她嘴里的布团,得到自由的人大声喊着,“我想喝杯水。”
“没有。”绑匪无情拒绝,并再次堵住她的嘴。
为了给乾陵悦争取割开脚下绳子的时间,绿竹一个鲤鱼打挺,将他绊倒在地,随即整个身子压上去,不让他动弹并挡住他的视野。
配合极好的乾陵悦迅速弯腰去割脚上的绳子,三下五除二解决后拿下嘴里的布团,将绿竹身后的绳子割开,才把她拉起来。
绑匪正要站起来,一个身影忽的压下,紧接着一把凉薄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结,“别动。”
他没再动作,双手自由的绿竹夺过他的长剑,割着脚下绳子。
“你到底是谁?”这张脸自然也不是他的,她一边问一边想伸手扯下他的面具,那人一扭头躲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着急赶来的项天礼一进门便看到她压在他身上的样子,立刻沉眉问。
老大哥来了,她也不再慌张,忙站起身,拉着绿竹离开他,绕了一大圈站在项天礼身边,仰头巴巴地望着他,“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会来。”
这撒娇的样子跟真的似的,即便清楚她只是做做样子,他的笑容仍然攀上嘴角,微咳一声,克制住情绪。
绑匪竟然没有要逃的意思,定定站在原地,跟着赶来的项畏一个闪身上去桎梏住他,厉声问,“你是谁?”
“他脸上有面具,可以撕下来。”乾陵悦只想速战速决,出声提醒。
对于绑匪没有什么温柔的项畏一把扯下他的面具,她还来不及替他感到疼就怔住,这绑匪的脸,用“可怖”两个字都太轻了。
脸上巨大的烙印血肉横亘,眼中藏着微弱的慌张及恐惧,强作镇定地直视着他们,“与你们无关。”
“你就是小六子。”乾陵悦笃定地接过话,先前他们对小六子的描述她一字不差地记着,眼下一眼辨认出来。
小六子迅速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挪开视线,不言语,便是默认。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这里的?”若此人惊于伪装,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她没发现也不奇怪。
“从您刚到。”小六子倒也诚实,大概事已至此,隐瞒也毫无异议。
她还想确认什么,猛地想到自己来找他的目的,木着脸追问,“先皇过世的隐情是什么。”
这直白的询问另项畏绿竹同时看向项天礼,观望着他的意见。
王爷本人并无任何异议,盯着小六子等着他的回答。
“王爷王妃无非就是想知道始作俑者,既然如此,奴才也就不绕弯子。”他爽朗开口,痛快地令人诧异。
乾陵悦甚至怀疑他是被真正的小六子雇来的演员,不急于下定论,她默默等着他继续。
“这件事的主谋,是皇上。”
“说谎!”她还没问,项天礼便沉声呵斥,脸黑如锅底。
小六子轻笑一声,歪着头,有几分解脱似的,“是否说谎,自由心证。”
这表情不像要做好事,她正担心着,小六子猛地撞向项畏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鲜血直涌,临死前嘴角却还是上翘着。
事情急转直下,乾陵悦惊讶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项畏回刀,茫然地看向项天礼。
王爷也紧皱着眉,没有动作。
在场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人在听到王爷阻止前便飞奔过去,着急地为他止血,想着或许能救他一命。
然而她还是反应地完了,现场也没有合适的仪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六子生命逐渐流失。
“这是他自找的。”良久才听到项天礼的话,有点凉薄无情,但又说不上错。
的确是他自找的,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走错那一步。
无法插手的人亦步亦趋跟上转身的项天礼,走出好久才低声问,“你相信他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