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话提醒了乾陵悦。
昨日去过她那儿的,也就只有琳妃。
可是琳妃与王爷无冤无仇,怎么会下次狠手?更何况她们才一起经历了瓷瓶案,琳妃应该比谁都清楚南王对她的偏袒。
即便栽赃她,王爷也不会信;即便找不出真凶,南王也不会惩罚她。
“陵悦可是想起了什么?”项天义一眼便注意到她的异样,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这……”她拿不准该不该实话实说,又担心会误伤琳妃。
“你直说便是。”
她打定主意,“昨日琳妃来找过我。”
“琳妃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应该没问题。”项天义立刻就排除了这个人。
英雄所见略同,乾陵悦也觉得她不太可能,倒是失了智的楚妃或者急功近利的旖妃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除了琳妃,没有其他人了吗?”他继续追问。
“没有了。”
“好。”
乾陵悦也不知道他在“好”什么,停顿片刻后听他肃穆的语气,“让下人都来集合。”
府兵面面相觑,不知他在做哪一出,仍然紧急召集了所有的下人。
等下人无一遗漏后,他又道,“你们去搜他们的房间。”
府兵应声离开,项天礼也一脸了然,只有乾陵悦一脸迷茫,卑微地站在一票下人跟前,看着黑压压的人头,还不忘感慨南王府的下人真多。
“过来坐。”项天礼忽然发声,叫她过去。
正好她站累了,便走过去,扫了一圈,打算坐在两人下座,还没坐下去,又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堂堂王妃,坐那里成何体统?”
“嗯?”她反射性地看向他,想说点什么怼他,又顾虑到两人身份,隐忍下不满,“那臣妾该坐在哪里,王爷?”
一听她这话,又开始和他闹别扭。
但项天礼嘴角却泄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又正色,“过来。”
她听话地走过去,“所以?”
他闻言起身,让出座位,“坐这里。”
一双大手有力地按在她的肩膀上,她被迫坐在项天义隔壁,被突如其来的秀恩爱打得有些懵,很想转头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妻为上。”项天礼言简意赅地给出解释。
她一怔,脸颊发起烧来,挪开视线,微咳一声清清嗓子,透出些心虚和悸动。
底下跪着的一批下人又怕又惊,余光看过去,心道这个乾陵悦还真是有本事,两位王爷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哪怕在她房间发现了证据也是第一时间为她开脱。
不得不端庄的乾陵悦挺直脊背,没坐一会儿就感受到背部传来的酸痛,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项天礼,扯扯他的袖子。
站着的人微微弯腰,她凑上去和他咬耳朵,“我们要坐到什么时候?”
“等府兵找出线索。”他也压低声音回答。
虽然两人都极力小声,但对话却清晰可闻地传到诸位下人的耳朵里,折磨更深一层。
不多会,府兵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新发现的证据,拱手回禀,“回王爷,在一下人屋中搜到相关工具。”
项天义走过去看了一眼,是捣药棒,上面还有残留的煤油痕迹,在鼻下过了一遭,更浓郁的异香传来。
他放下工具,转头看向人堆,“谁?”
无人回答。
府兵直接给出答案,“是负责后厨的小六。”
被点到名,小六无法再掩饰,浑身颤抖着磕头,“王爷明鉴,小人绝不敢有忤逆想法。”
“那这些是怎么回事?”项天义寒着脸。
“不知,奴才是被陷害的!”
没有人证,只要咬死是被陷害的,也就没有真相可言。
但不巧的是这么多下人里,总有和小六打过照面的,在他慌乱求饶后有人战战兢兢地爬出来,深深作了一揖,“启禀王爷,今日寅时奴才与小六换班,换班时小六看上去十分紧张。”
刚才询问的人里也有他,项天义“哦”了一声,视线转到他身上,“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奴才念及与小六同门,而且奴才只是怀疑,不想无辜给人扣上死罪的帽子,所以才一时糊涂,没有开口。”这话也算在理。
但乾陵悦被这突然的转变搞得有些糊涂。
假若她是始作俑者,早就把这些东西埋起来了,怎么还会大大方方地摆在房间里等着人来抓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