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两人边聊边往回走,回去的时候王爷已经正儿八经地坐在大堂中央,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沉稳问道,“白日出去了?”
“回王爷,臣妾想去购置新出的胭脂,便央着王妃姐姐作伴,王妃姐姐这才与臣妾一同出府,万望王爷海涵,若有责备,只管罚臣妾便是。”司空长婵巧舌如簧,温温柔柔地包揽所有责任。
与她跪在同一条线上的乾陵悦自愧弗如。
若是她开口,怕又是“我就出去了你又如何”的说辞。
“本王怎会怪罪,长婵多虑了。”
听听这溢出话外的柔和,乾陵悦啧啧嘴,低垂着头没说话,却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里心里都是她一个人。
“多谢王爷。”
两人在那边一来一往,跪着的乾陵悦像个多余的丫鬟。
随后司空长婵又问及了项天礼的公务以及身体,确认万福金安后才舒心一笑,“王爷好,臣妾才放心。”
“长婵有心了。”项天礼话里满是欣慰。
作为“第三人”的乾陵悦实在听不下去,俯身行了个大礼,清清嗓子,“王爷,臣妾流火居内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说着便起身要往外退。
“站住。”男人沉沉的声音叫住她。
她苦着脸回头,不知道项天礼强留她在这里做什么。
“明日与我一同去南王府。”
“为何?”如非必要,她这辈子都不像再踏入一步。
项天礼隐忍着怒气与无奈,“二哥设宴邀请,你难道不去?”
想来这就是昨日项天义说的事了,她早就口头答应,不能临时反悔,只好点头,“是。”
“莫要出门。”项天礼又强调一句,生怕第二天找不到她的人。
“知道了。”她摆摆手,仪态不过一秒,“我走了。”
转身离开。
司空长婵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多少有些落寞。
乾陵悦总是抱怨自己不够自由,可她又知道有多少人连这王府都出不去呢?若不是她今日撞见了她,她又恰好有事出府,恐怕她买胭脂的想法也要打消。
并不知情的人快步走回去,继续自己的胭脂大业,闷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笔耕不辍,绿竹守在外头有些着急。
不知道自家王妃受了什么刺激,这两日都是如此,但凡有时间就开始拿着笔写写画画。
乾陵悦埋首于自己的事业,一心想扩张延续,不为眼前利益,要考虑长远发展,但现有的胭脂绝对不足以支撑。
继续往下又会遇到瓶颈,她在纵向发展的同时也该考虑横向发展了,至少应该是一门长久的盈利副业。
为了二当家的以后,她真是操碎了心。
次日,由于项天礼再三强调要梳妆打扮,不可像平日一样随意邋遢,她特意让绿竹找出置办很久,但一次未穿过的青白礼服。
颜色虽然清淡,但设计繁杂,穿在身上倒是一片雍容大气和温柔宁静。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心中对端庄王妃的想象。
她坐在镜子前,由着绿竹为自己盘头发。
可绿竹左试试右试试,满面苦恼。
“怎么了?”是她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王妃,您自己剪过头发后压根盘不起来了。”她小声道。
乾陵悦定睛一看, 的确如此。
想当初刚过来的时候,那长发及腰,盘上去犹如一个小山包,现在被她时不时地剪一剪,只是刚好到肩膀下,要盘得高雅富贵确实强人所难。
平日里扎得高高的再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配饰倒也看不出来,今日要配这身衣服就有点麻烦。
“我自己来。”她接过绿竹手里的钗子,直接挽上头发,挽了几圈后插进发根,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发髻便完成。
为了加固,她还用自制的一字夹在周围夹了一圈。
绿竹打量着这个发髻,乾陵悦满脸得意地等着她的夸赞。
“恕我直言,您这个发髻……”她欲言又止,“实在太丑了。”
“……”她如遭雷劈,偏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嘴里嘟囔着,“哪里不好看?”
“哪里都。”绿竹声音越说越小,想伸手替她拆掉,又怕她骂自己,犹豫再三询问着,“要不您再重新盘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