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乾陵悦,刚受了新伤的人默默的缩回手,不想让他察觉到,漫不经心地回答,“过程曲折了些,但结果是好的。”
“嗯,我打算赏四弟黄金万两,丝绢白匹,附加美人一位。”项天仁突兀道。
乾陵悦与项天礼同时怔住,这赏赐给的时间未也太微妙,竟然专挑上门的时间,当着诸位的面。
不等她开口,项天礼便道,“为大哥分忧是我的分内事,赏赐倒不……”
“美人倒不必了,长婵尚在熟悉环境之中,新人恐怕会被冷落,天礼无福消受,还是大哥自己留着吧。”一听他要推辞黄金丝绢,她立刻接话,打断他,笑得更加灿烂。
皇上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愣了愣,项巧卿大笑着瞥他一眼,“大哥,我就说了,陵悦与四弟情深意笃,旁人插不了脚。”
项天义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末了举杯对着乾陵悦,“四弟能有陵悦这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结发,实属他的福分。”
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语地夸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也不好出声反驳他们的话,只好岔开话题,看向项巧卿,“方公子最近刚搬出去,长公主知道吗?”
“知道。”提到心上人,饶是洒脱的长公主面上也不由得飘上几朵红云,略显娇羞地回答。
而皇上则瞬间沉了沉脸,看来他对方游仍然不是十分满意。
项天义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眼底满是支持,视线偶尔瞟向乾陵悦。
最小的项天礼闷闷地品着茶,偶尔帮乾陵悦挪一下杯子,避她的衣袖落在里面。
“那你打算何时与他修成正果?”急于转移话题的人没有注意到皇上不太对劲的脸色,兴致勃勃地问。
“这事哪里急得来。”
两位姑娘聊作一团,其他三个大男人干巴巴地坐着,注意到被冷落的司空长婵。
她毕竟是皇上安排进来的人,项天仁在喝完一盏茶后出声,“长婵来王府这些日子还习惯吗?”
突然被点名,她茫然一瞬,换上熟悉的惑人浅笑,“习惯,王爷王妃待臣妾如亲人。”
“习惯就好。”他点点头,手指抚着杯沿,缓缓建议,“丞相大人与司空公子对你甚是思念,托我叮嘱你回家省亲。”
她的浅笑僵住,下意识看向项天礼,那眼神不知在求救还是征询意见。
不等他的回应,皇上已经再度开口,“这点小事四弟不会不答应,你便放心。”
尽管在和项巧卿聊天,但乾陵悦的耳朵仍然听着旁边的动静,司空长婵犹豫的眼神毫无欣喜,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表示她不愿意回去。
想到司空青那副油腻的模样,她也偷偷“噫”了一声,出言为她辩护,“长婵才与我约好一同逛集市,恐怕暂时没有时间回去。”
她的阻拦出乎意料,四个人同时扭头望向她。
项巧卿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摆,她是疯了吗?这与皇上作对不说,还嫌司空长婵与她争宠不够?
面上维持着笑容的乾陵悦伸手下去捏捏项巧卿的手指,示意她不用担心,
反应过来的皇上玩味地盯着她,“哦?难道王府采办无法满足王妃的需要?”
乾陵悦刚要大喇喇地回答,紧急刹住车,都说当权者容易喜怒无常,这话是单纯询问还是有意引导,实在两说。
万一她中了圈套,王府采办岂不是要遭殃?
想很多的人在暴风思考后镇定下来,温声回答,“也不是不满足,只是作为娱乐活动,还挺有意思,总不能天天闷在王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自认为回答得无可挑剔,毕竟都从她的个人角度出发,没有涉及到其他的设施。
谁知道项天仁跟着就看向项天礼,“看来四弟这王府缺乏新意,不如我挑个上好的工匠,在王府添点乐趣?”
还可以抬杠,见识了。恕她直言,皇室的这两位在她眼里等同于杠。
“悦儿只是玩笑话,她呆不住,所以爱四处跑。”项天礼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干预自己的王府。
“我也有些了解,毕竟曾经在东城外,我与陵悦可是有过一面之缘。”项天仁旧事重提,轻描淡写地扫过乾陵悦,停在项天礼身上。
气氛隐隐紧张起来,一向没心没肺的人也悄悄拉响警钟,紧张地看着他,余光瞄向项天礼。
“悦儿心地善良,见不得人流落,为此我与她出现不少分歧,但既然是她想做的事,我也会坚持到底。”他在默了一会儿后坦然回答,没有半点隐瞒,提到她时更是嘴角带笑。
那副柔和的模样令项天仁与项天义都感到诧异万分。
他们算是看着弟弟长大,知道他性子里的冷暖,未及冠时常常让他们担心日后做人凉薄,所以当他独立进府后,他们便强行塞了几个四处搜罗来的温婉美人。
可他皆是一眼未多给,按部就班,唯有谈到公务才神采飞扬一些。
乾陵悦和柳榕算是两个例外。
起初听到他放纵侧妃折辱正妃,他们皆以为谬传,直到亲眼见证。不管结果好坏,她们总算是让他有了点情感波动。
但愤怒厌烦与爱怜疼惜是截然两回事。
“看来四弟为陵悦倾注了不少心思。”项天义慨然,话语之下流露出几分羡慕与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