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件事不用查了。”她抬手打断他的话,顺便道,“做出这种事的肯定另有其人,也不会给你留下蛛丝马迹。”
毒药并不十分毒,想来只是个小小的教训威胁,日后小心一些便是,“有那功夫,不如多教教我武功,让我可以自保。”
她最惦记的还是这件事,什么都不如自身强大有安全感。
“行。”他没有理由不答应,点头后想到二当家,又皱起眉,“他还在教你吗?”
乾陵悦愣了一瞬才明白这个“他”是指谁,哭笑不得,“没有了,他最近忙。”
“不忙了也不用他教,我有时间。”他宣誓似的,盯着她看,视线滑到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动。
察觉到危险的人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撇清旖旎气氛,举双手保证,“放心,不会的。”当然,偶尔去铺子里请教一下也无妨。
解决完柳榕的事,心理轻松下来的人才感觉到潮涌般的疲惫,再走回去实属一个考验,她勉强撑住神,“我能去你床睡一会儿吗?”
下一秒,她被拦腰抱起,项天礼的手稳稳地拖着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床,温柔地将她放上去,扯过被子盖好。
回头吩咐绿竹,“你先回去,天亮后再来伺候。”
“是。”绿竹求之不得,此刻倒有几番庆幸听了王妃的话,不然也不能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
吹灭蜡烛,只留下床边一盏,他坐在床沿,注视着她昏昏欲睡的脸。
“你睡觉还是处理公务?”他的床似乎格外软绵,包裹着她的身体,睡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催着她赶紧入睡。
“我睡一会儿。”他本是心中有气,才一直转移注意力到公务上,此刻心上人就在身边,公务哪里及她重要半分。
合衣在她身边躺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她身上的被子,似乎催眠。
乾陵悦虽然迷糊,好歹也知道他没盖被子,往里头挪了挪,给他分出一半被子,又裹紧自己那一半,闭上眼睡去。
她是真的累着了,之前短暂的清醒都是因为记挂着柳榕的事,现在解决后才彻底放松进入睡眠。
项天礼小心地睡在她身边,试探地半抱着她,确认她熟睡后才灭了最后一盏蜡烛。
这样的温情直接导致他的迟到。
“王爷,该上朝了。”见王妃来后,项畏便主动回避,谁知道王爷这个点还没有醒,他不禁有些着急。
这一声喊并没有叫醒床上的人,他仍然抱着乾陵悦睡得香甜。
项畏眨眨眼,只能选择棒打鸳鸯,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再度提醒,“王爷,该上朝了。”
项天礼迷糊转醒,看到他后立刻松手,泰然自若地起身,又为她掖好被子后才依依不舍地开始穿衣。
毫无意外迟到。
对此两位哥哥与诸位大臣都十分意外,毕竟安王爷是最准时的人。
“可是府中遇到什么事?”皇上很是关心地询问。
“没有,只是睡过头。”他无意让其他人探知自己的私事。
项天仁点点头,没再追问。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乾陵悦脱去昨日的沉重,神清气爽,望着窗外难得的艳阳,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等伸完懒腰,她才发现周围布置的不同,并非流火居,也不是偏殿,呆呆在床上坐了半晌,才回过神这是项天礼的主殿。
记忆彻底归位,她眨眨眼,实在对自己佩服之至,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为柳榕求情,感人。
“王妃,您醒了。”时刻候在门外的绿竹听到里头响动,端着水盆进来,先是一喜,随后又板起脸,一言不发地为她梳洗。
乾陵悦心思剔透,清楚她在气什么,等她为自己梳洗完毕后才道,“你还在生气吗?”
“奴婢可不敢生王妃的气。”
这语气,情商为负的人都能听出不对劲。
她怅然摇头,是她太宠她们了,没大没小的,要是被旁人抓住把柄,又是一顿训斥。
“昨日之事,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不必再想,至于柳榕,我会光明正大地让她弥补以前的事。”她实打实地回答,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错了。
每个人都有两面,善恶不过一念之间,更何况柳榕所有的恶都是以项天礼为出发点,撇开这点,她平时最多跋扈了些。
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跋扈一些也自然。
乾陵悦一顿分析完,自己都觉得是个宽怀大量的人,没什么不能原谅。
“王妃,您对她好,体谅她的心情,可她未必领情。”绿竹酸酸地回答,自家王妃心太善,哪天被害了恐怕都还在为真凶辩白。
知道她把自己想成了那种傻白甜,乾陵悦没有辩解,她为自己担心是好事,“放心,我有分寸。”
绿竹拧干毛巾,甩了甩水,挂在架子上,端水出去倒的时候嘀咕着,“我没看出您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