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常客挑了胭脂结账,二当家算账时,那常客看了眼乾陵悦,又看向二当家,低声道,“那个人看样子不好惹,你还是小心点。”
站在柜边的人抢先一步接话,“放心吧,他不会再过来了,也请您四处转告一下。”
那常客将信将疑,直到二当家肯定地点点头,她才拿上东西离开。
“不会再来了?”等人一走,二当家便追问着。
刚才在里面她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分明就是妥协了。
“嗯,他活不过今晚了。”这种人,仗着自己有后台,威胁无用,又与官府勾结,最直接且不会被报复的解决方式就是杀人灭口。
她隐约觉得自己骨子里似乎有某种嗜血倾向,随随便便杀人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打算对他下手?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吗?”他眉尾微挑,倒也不怎么例外,眼底反而带着欣赏。
他一向喜欢利落简洁的人。
“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我有更好的人选。”她神秘一笑,确定完铺子没有其他的事后先行离开,路上拐弯去了某个地方,片刻后出来。
当晚,一个黑衣人扛起了无生息的闹事之人,连夜赶往城外,将他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如乾陵悦所说,那之后他再没出现,流香阁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派人来找。
她空暇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新产品,立志造福女性同胞,还顺便开始研究姨妈巾的构造。
这些日子,她安安静静地在家搞发明,项巧卿因为住得太久,被项天仁严令召回去,来王府的时候少不得与乾陵悦又疯狂暗示一番,示意她别插手皇家的事。
他说也就罢了,项天义来王府找项天礼,走的时候也含沙射影地告诫她,末了项天礼也出声劝诫,好像就是她一个人关心这件事,念念不忘似的。
“他是你们的父皇,他的真正死因,你都不好奇吗?”她实在没忍住疑惑,皱眉不可思议地质问。
但凡一个正常人,知道自己的至亲之死另有蹊跷,怎么会无动于衷?换做她在项天礼的位置,恐怕会停下手头一切事,用尽人力物力来寻找一个真相。
而不是将想要帮忙的人一再推开。
“好奇,但要循序渐进。”他态度温和地安慰她,颇有点项天义的温柔,“况且这也算陈年旧事,一时半会查不清。”
“一年而已,就是陈年旧事?”乾陵悦直觉他们有什么瞒着自己,“还是说,你们根本不想查?”
项天礼出于矛盾之中,查下去,找出真相,还当年之事一个清白固然好,但也意味着乾陵悦的离开。
至于其他人不想查的理由,他就无从得知了。
“总之,线索零碎,不能操之过急,你就安心做你的安王妃,一旦有进展,我一定最先告诉你。”多说多错,他无法坦诚地解释原因,选择含混而过。
“行。”她点点头,与他对视良久后,“休了我吧。”
反正不让她插手,她也不愿意在王府里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不如给她一个自由,让她安安心心无牵无挂地在外闯荡,也许还能找到其他提前回去的契机。
说完这句话,乾陵悦反而先觉得无语,怎么看她都像一个频繁拿离婚做威胁的怨妇。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话里的选择虽然仍然是她的选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从前有多真心,现在就有多赌气。
“你在开玩笑吗?”项天礼眼神沉下,瞳孔缩了缩,嘴唇抿着,满脸都是对这个建议的抗拒。
“我没有开玩笑。”她挺直脊背,不让自己的心虚泄露出去,坦荡地对上他的视线,“要么让我继续调查,要么放我离开。”
恰巧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留下,暂时不要查。”他还算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医馆需要王府的帮衬,你的那些小算盘需要我帮你铺路,不是吗?”
王爷的权力的确惑人,乾陵悦微微动摇,却没松口。
他徐徐劝导,“现在不让你插手调查的原因,我想你也清楚,个人偏见会阻扰你看到真相。”
言外之意就是她对司空长婵的偏见导致她无妄的猜测怀疑。
她冷嗤一声,没有回话。
有一说一的项天礼无暇顾及她的小情绪,“等陈氏的事告一段落,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调查。”
这算是他的让步。
乾陵悦已经过了气头,沉思着他的建议,其实句句在理。
“这样可以吗?”说完的人观察着她的神色,温柔询问她的意见。
在他的注视下,她缓缓点头,算是答应。
暂时不插手这件事,决不虚与委蛇,一切等项天礼弄清陈氏之死再行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