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让你把人请进来?”她看到他的五花大绑,有些埋怨,说着上手。
那人眼睛一亮,得意地扫向二当家,下一刻僵住脸。
乾陵悦把他的绳子又紧了紧,甚至还嫌不够似的,加了一条绳子将他的腰固定在椅背上。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的人了吗?”她淡定地在他对面坐下,嘴角挂着淡笑,眼底却毫无笑意,隐隐透露着不耐。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是流香阁的。”他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承认。
哦豁,看来对自己的后台很自信。她丝毫不慌,从腰间抽出匕首,靠近一步,抵在他的脸上,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正好我最近,想测试一下人的皮肤承受能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配合。”她说着,将匕首刃边贴着他的脸往下压,眼看着锋利的刀刃陷入他的脸里。
恐惧使他失去先前的淡定,抖着声音,“你若是对我私自用刑,闹到官府那里,可不好交差。”
“既然你是流香阁的人,想必也清楚我的身份,你觉得大人会听你一个无名之徒的话,还是堂堂安王妃的话?”她波澜不惊,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灵活运用自己的身份。
来人只道自己不会如何,以为王妃为了顾全王府颜面不会和自己认真,没想到这个王妃竟然是个刺头。
“安王妃,你如此聪明,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作对吗?”他话锋一转,开始虚虚实实地试探。
乾陵悦眉头微蹙,虽然不明白他意下所指,但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静。
不管他背后是谁,难道他还能大过安王皇上?更何况京城里做生意,背靠达官贵族很正常,莫非他的背景是皇室一员?
她迅速推测,项天礼不可能,项天仁没必要,项巧卿没时间,只剩下项天义,可他的铺子为何会与自己作对?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敖月医馆有我撑腰,你难道还能把皇上请来?”想到上次与二当家的谈话,她又觉得皇上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网。
他一怔,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似乎真的不害怕,难道他对流香阁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妃,我只是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和流香阁抢生意,不然后果自负。”他向来嚣张惯了,在敖月医馆开张之前,流香阁的人在京城几乎是横着走。
已经不单是一家皇室贵胄光顾他们的生意,整个京城赫赫有名的人几乎都与这家铺子有过来往。
哪怕是消不起的平民百姓,也会攒点钱进去消一番,体验一下贵族的待遇。
敖月医馆真的要和流香阁抗衡,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累积。
“后果自负?”乾陵悦惹事都来不及,根本不会怕事,正想借个机会消消火气,直白地怼回去,“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最终目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说这话轻巧可爱,不听内容还以为她在舒适闲聊,就连被绑的人都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做?”
“你是谁的爪牙与我要彻底解决你骚扰店铺的事,没有任何关系。”她语速很慢,担心他错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字。
真正打算和平竞争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可见他效忠的人也不怎么样,既然如此,她何必给面子?
“不信吗?”乾陵悦迅速滑动匕首,他的脸上蓦地出现一道血迹,血缓缓流下来,滴到绑着他的绳子上,融进去。
他脖子瑟缩一瞬,又强撑着与她对视,“你如果不怕被抄了铺子,大可动手,即便是安王,怕也保不住你。”
她懒得听这一堆废话,瞄准他的脖子,抬手要刺过去,逼近时顿住。
二当家全程一言未发,她动手,他随时补刀;她放人,他帮忙松绑。
此刻她停住,陷入挣扎,他也就安静抱臂等待。
乾陵悦盯着他的脖子,手颤抖着,几乎要不管不顾地刺进去,而她的身份却时刻提醒着她的一举一动皆会被放大。
惹是生非也好,拔刀相助也罢,托她的福,项天礼拾了不少烂摊子,焦头烂额常伴他身,没有一天消停。
而他们才从新月归来,他要为陈氏之死负起责任,甚至没时间和她理论,终日只得见匆匆一面。
若是这关头再给他添麻烦,那她也太没有良心了。
一番思忖,她慢慢起匕首,擦干净血迹,放回原处。
被绑的人长松一口气,眼底浮现得意,略带嘲讽,“早这样多好,省得浪时间,王妃现在还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吗?”
打太极打了这么久,他明显没打算说,现在这问话纯属挑衅。
“不用知道了。”她后退一步,二当家会意给他松绑。
肢体得到自由的人抖抖身子,一反刚才面对匕首时的胆小如鼠,志得意满,“还是王妃知趣,放心吧,我只是每日过来转转,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怪不得安分地被绑进来,原来是找个机会给她一个下马威。
乾陵悦笑脸应下,“我们自然欢迎。”
送他趾高气扬地离开,二当家狐疑,“真的放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