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温声提醒。
她转过身,看了地上的一坨,嫌弃地皱眉,“你就不能稍微叠一下衣服?”
他跟着看过去,将“叠过了”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你打算怎么办?”她蹲下衣服的时候小声问道。
要想闫宵良心发现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
“只能靠你了。”项天礼低声道。
“……嗯?”乾陵悦的手顿住,仿佛听错了,“靠我?”
“我身陷囹圄,他们又人证物证聚在,你觉得我还有办法吗?”他大言不惭,且理直气壮。
她放下衣服,盯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嗯。”项天礼回应着她的视线。
得到肯定回答的人蹲在他跟前,垂头陷入沉思。
并非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后果,她只是下意识认为项天礼总是会有后路。
“你不行吗?不行的话我可以飞鸽传书给二哥。”项天礼并不打算勉强她,他给自己的确留了后路,只是点时间而已。
乾陵悦立即阻止他,“不,我可以。”
事实上,她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简单粗暴。
“……行。”他其实有点担心。
“放心,交给我。”完全想好的人神采奕奕,眼睛发亮,仿佛已经将狂妄自大的人踩在脚下。
与项天礼达成共识,她迅速离开,在走之前还恶狠狠地警告了狱卒一句,“要是你们让他格外受了伤,等着浑身溃烂致死吧。”
得知乾陵悦去看望项天礼的莲夫人早早等在她的住处,听见她回来的响动,立刻迎上去,“王爷还好吗?”
“还好。”还有力气和她开玩笑,证明身体健康。
“我没想到城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昨天并不是谈话的好日子,把她带回来之后莲夫人叮嘱了几句便先离开。
“真不巧,我想到了。”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别人的厌恶,说完后对上莲夫人略显伤感的眼神,才换了语气,“莲夫人,这与你无关。”
莲夫人更加伤感,“不,如果我能果断一些……”
她倾身抱住她,怒火更加发不出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半晌后才道,“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帮我约见一下城主,我有事和他商量。”
“城主恐怕……”不会答应。莲夫人只说了一半,后半句被她打断。
“没关系,我只是需要和他堂堂正正见一面。”乾陵悦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刚刚只是路过闫宵的寝宫就被侍卫多加防范,要直接见他是不可能的了。
正巧莲夫人送上门,该利用的还是得利用。
莲夫人本就心怀愧疚,又见她坚持,最后不出意外地答应,并迅速安排好了见面时间。
好巧不巧只有晚膳后才有时间。
为了晚上的会面,乾陵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换上了不常穿的衣服。
结束政务的闫宵一进后院,便看到她沉静地坐在石桌边,一改张扬与固执,安安静静地喝着茶。
“王妃好兴致。”基于昨天发生的事,他对她暂时没有报其他想法,淡定地问候。
“等候您多时了。”她闻言回头,灿然一笑,卸去防备的脸很是纯真可爱。
闫宵大方在她对面坐下,又吩咐下人换了一套全新的茶具和茶壶,还特意命人将点燃的香薰灭掉,一切处理好后才淡然地将一只手搁在石桌面上。
“王妃叫我来有何要事?”他声音懒散,似乎成竹在胸,说完后又道,“若是求情,就算了。”
乾陵悦笑得眉眼弯弯,“城主会错意了,我当然知道。”
“那……”
“我只是来看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
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说的话却令人咬牙切齿。
闫宵已经领会过她嘴巴的霸道和气人,纵然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当回事,但心里还是憋着气,皮笑肉不笑,“托王妃的福,睡得安稳。”
“那就好,毕竟你之后应该都睡不好了。”乾陵悦眼看着他将手搭在石桌上,笑容逐渐奸诈。
“什么意思你?”直觉自己上了当,却不知问题出在何处,闫宵岿然不动,“王妃莫要和我开玩笑。”
“我可没有。”她耸耸肩,嬉笑着起身,“是不是玩笑,明日您就知道了。”
这药粉她心调配,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一旦严重,这样的反复溃烂可以跟随一生,她相信闫宵如此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关键的是,她有充足理由相信无人能解,至少新月里没有;当然,如果有那就更好了。
她想到莲夫人说的话,眼神幽暗。
不管闫宵怎么做,她都有十足的把握抓到他的把柄。
“王妃,你给我下毒?”在她走到门口时,闫宵阴森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