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悦暗暗夸自己借口找的真棒。
“是吗,陵悦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会追究,只是万事小心。”莲夫人并非傻子,轻易看透她的隐瞒。
这事情的确不能乱说,乾陵悦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到更遥远的问题,“城主如此跋扈也不是一两日,难道你不曾担惊受怕?”
若是闫宵受到处罚,她自然逃不过连坐。
莲夫人淡淡一笑,“担惊受怕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被命运左右的无力女人罢了。”
那时新月才刚崛起,进贡之物首屈一指,得到先皇再三赞扬。
先皇为了稳住臣心,自然需要牺牲一个无足轻重又被闫宵看上的人,莲夫人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乾陵悦不知如何接话,安慰之言实在苍白无力。
沉浸在对话里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满眼诧异的人。
“哼,我就知道这狐狸是姓曹的叫来的。”漫夫人盯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将新买的簪子死死捏在手中。
“夫人,您怕什么,十个这样的狐狸都争不过您。”丫鬟讨好地说着,眼睛却灼灼盯着她手中的白玉簪子。
果然,心情颇好的漫夫人随手将簪子赐给她,“嘴还挺甜。”
丫鬟谄媚地接下,又道,“方才听她们似乎在说陈氏,难道是她们要找的人吗?”
“陈氏?”漫夫人毫无头绪,不过却会竭力阻止,毕竟坏她们的事就是帮自己。
“嗯,奴婢去打听打听。”丫鬟是个明人,特意去了刚才她们去过的地方,一一问过去,得到了大致的线索,这才返回,“说是城主将那陈氏转移了。”
“城主?”漫夫人微眯着眼,那就表示城主知道陈氏的下落,且十分看重这个陈氏,如果她从中作梗……
一个计划缓缓成型。
是夜,照例在漫夫人处留宿的闫宵斜卧在榻上,脑子里想的却都是乾陵悦。
只听说前相国的独女娉婷天资,一颦一笑皆如画中人,上次见不过匆匆一瞥,今日再会,才发现这人意外对他胃口。
柔弱讨好的人他已经厌倦了。
“宵宵,你在想什么。”着着薄纱的人缓缓靠在他胸口,抚着他的胸膛,柔声问道。
闫宵低头看她一眼,忍住烦躁,“白日出门了?”
“嗯,你猜我碰到了谁?”
“莲儿和王妃?”他随口猜测,今日侍卫来报两人携手出门。
漫夫人嘟起嘴,不满他对另外两人的过分关注,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看来宵宵真的被那女人勾了魂了。”
他眼底闪过不耐,附和已经十分勉强,“不过玩玩而已,漫儿何必挂怀。”
一夜欢好,漫夫人难得起个早床,余光瞥到闫宵正在穿衣,懒散问道,“您今日不是无事吗?”
“去看看故人。”
“陈氏?”她立刻坐起身。
闫宵并未回答,穿好外衣后离开。
漫夫人眼神暗下,迅速穿好衣服,去了后厨。
一个时辰后,她端着熬好的羹汤,一路询问,“可见着城主?”
侍卫丫鬟见她手中的羹汤,明白过来,一一回答。
这些下人只看到闫宵的去向,并不知他的目的地,因此毫无顾忌。
漫夫人最终停在城王府的后山前,这是闫宵做田猎的猎场,里面上百种动物,其中不乏凶猛野兽。
她犹豫着踏出一步,守山的侍卫立刻站出来,“夫人,没有城主亲信,不得进入。”
“我给宵宵送汤也不许?”她凝眉,色厉内荏。
“夫人见谅。”侍卫听命于闫宵,对她毫无畏惧。
漫夫人虽然蛮横,但不会虎头拔毛,与侍卫僵持一番,将汤递给侍卫,“转交给宵宵,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侍卫只当她心疼城主,恭敬接下。
漫夫人深深看了后山一眼,转身离开,往醉月殿去。
彼时项天礼正在一一核对账目与人口记册,乍一看工工整整,有理有据,可结合与闫宵的谈话,他却发现诸多不对劲之处。
粮食留存与购严重不符,除非闫宵暗中藏粮,或人口虚报,亦或二者兼有。
他将几本册子翻来倒去,罗列出不合理的地方,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