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悦迟疑地看着项巧卿,“你是真的有事情和我说吗?”
“对啊。”她大方点头,还特意屏退了下人,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地,“你是怎么让天礼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她就不该期待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来。
“他没有对我死心塌地。”乾陵悦无力解释,一时兴趣竟然就能等同死心塌地?她都快不认识这四个字了。
“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项巧卿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非常不信。
她很想知道身边这些人都是带上了什么恋爱滤镜,才会导致不管谁看到她都是“王爷十分思慕你”之类的话。
见长公主的确一脸好奇的模样,她只好试探着回答,“怼他?”
“怼?”项巧卿不太清楚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事事与他对着干,他说东你往西。”乾陵悦分外诚实,这就是她和项天礼的相处之道,所以实在疑惑项天礼怎么会对她说喜欢。
长公主呆滞地望着她,“你别拿我开玩笑。”
“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乾陵悦十分真挚,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半分说笑。
项巧卿自动带入自己和方游,算了吧,那样的话两人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她不信她与弟弟的相处这么简单,追问道。
“没有。”
乾陵悦言简意赅。
对话一度无法进行。
两人对坐,微风悄悄吹着,乾陵悦主动转移话题,“明天我就可以叫二当家动工了,正好在府内教我武功也容易。”
“可以。”项巧卿此刻满脑子都是如何攻略方游,听到她在说话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绿竹与师黛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两位主子,前者疑惑开口,“我好像听到长公主在问方公子的事?”
师黛肯定她的疑问,“对。”
“不会吧,长公主竟然喜欢……”
“嘘,别多说。”也许与出身有关,师黛为人更加谨慎,阻止她说出下面的话。
绿竹眼睛瞪大,更加八卦。
“王妃今日出去干什么了?”师黛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我方才见王爷怒气冲冲。”
项天礼来的时候她正在后厨帮工,所以不清楚前因后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爷拂袖脸色难看地离开。
“去练武了。”绿竹把师黛当真心姐妹,低声回答。
师黛略微讶异,没有多问,顺着她的话,“原来如此,王爷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你没看王爷走的时候那脸色,都快垮到地上了。”绿竹努嘴,随即又笑开,“不过没关系,反正王爷不会生王妃的气。”
“你这么笃定?”王府之内,瞬息万变,人心本就不可测,如此笃定未有失妥当。
但绿竹丝毫不觉哪里不妥,大方点头,坦荡回答,“当然啊。”
师黛眼神微转,阴晴不定。
次日清晨,项天礼如往常上朝,格外看了流火居一眼,想到昨天乾陵悦的话,他不得不在意,但那边幽暗静谧,众人似乎还在沉睡中,他稍稍安心。
“项二,盯紧点。”他上马车时不自觉又叮嘱一遍。
“是。”项二自然应下,末了又问了一句,“是不许王妃出府吗?”
“不是,”他眼底不禁浮上叹息,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把她困在王府,他也不会这么伤脑筋。
项二满脸疑惑,“那盯着王妃……”
“护她周全,让我随时知晓她的方位。”上次中秋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担心旧事重演。
万一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悄无声息地再度离开……
“是。”
项二暗自慨叹,王爷果然喜爱王妃,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妃子如此上心,一月之前更是憎恶厌倦。
“另外,尽量让她少和二当家接触。”他想了想,又追加一句。
一想到乾陵悦与二当家熟络的模样他就满心不爽。
“是。”
毫不知情的人一起床洗漱完毕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府,项二悄然落在她身后,门神似的,“王妃。”
“嗯?不能出府?”乾陵悦目光灼灼看着他。
虽然项天礼的确不喜欢她出府,但到了现在,对方估计也对她没招了。
“不是。”项二赶紧否认,支支吾吾地询问,“请问您出府是?”
“长公主想重新开凿清池,我去请人。”她正义凛然,一脸“有问题吗”的表情。
项二一听是请工人,放了心,消失在她视野里,默默做着暗卫。
可随着她逐渐走上熟悉的接道,朝着熟悉的方向,项二有些坐不住,又无声跟在她身后,“王妃,您不是说请工人吗?”
“对啊。”她并未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项二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铺子,与二当家相谈甚欢,忽然脖子一凉,不知道王爷会如何责罚自己。
“那就说定了,这边你先找个信得过的人看着,然后带着其他人来开凿。”乾陵悦谈事情极为迅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练武的话也可以改在王府。”
“你确定?”二当家挑眉。
“这有什么。”她满不在乎。
她当然知道他的意味深长在暗示什么,一是她无所谓,且早就和项天礼话说开,二是含着一点故意,谁让当初项天礼和司空长婵那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