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礼依言放下,对上项巧卿调侃玩味的视线,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转移话题,“大哥那边……”
“已经差人禀了,你今日不必上朝。”料到他要问,她打断,飞快阐明,“你在此处休息片刻,大哥应当马上就到了。”
项巧卿寻了个由头去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二人。
“你觉得是谁?”乾陵悦的好奇心藏不住,待项巧卿离开,她立刻坐到他对面,伸长脖子和她说悄悄话。
“谁都有可能。”他眼神在茶杯与酒盏之间来回,伸手端起茶杯,抿了口。
“能在最森严的地方做手脚,”不是她阴谋论,结合之前种种,项天仁动手的可能性很大,“或许你不该对皇室里的亲情抱有太大的期待。”
项天礼眉心一,似有不悦。
她没再重复,是非黑白他心中自有定论,而她只想要至少一年的安稳。
“我随口一言,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敛眉,回刚才的话。
两人心知肚明,一切皆有可能。
项天礼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幽深望向她,询问脱口而出,“二哥之后有找过你吗?”
“他找我干什么?”她一脸莫名。
没有得到回答。
不多时,一身龙袍的项天仁匆匆赶来,推开门,急切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乾陵悦不太愿意两人独处,垂手站在项天礼身边。
“伤势如何?”大哥一眼看到他被纱布包裹的肩头。
“没有伤及筋骨,万幸。”项天礼目光淡淡,眼角瞥到乾陵悦离自己又近了点,嘴角微微上扬。
项天仁大松一口气,“此人连皇宫都不屑一顾,定要追查到底。”
乾陵悦翻翻白眼,贼喊捉贼。
他这一病,又是十日不能上朝。
宫里据说如火如荼地调查着,轰轰烈烈地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便没了下文。
乾陵悦熟练地替他换药,听到项畏的禀报只平静地掀起眼皮,“看,贼喊捉贼。”
“莫要胡说。”项天礼瞥她一眼,倒没有斥责。
拱手的项畏酸的牙疼。
绑好一个娇俏的蝴蝶结,她拍拍手,“完工。”
项天礼习以为常,带着娇俏的蝴蝶结,沉眉对项畏吩咐,“盯死那几个点。”
“是。”
“我明天要出府。”乾陵悦趁热打铁,“项畏去东郊时可以把我带过去,等他回来再把我带回来。”
“不行。”没有丝毫犹豫。
她脸迅速垮下来。
“你这一去,只是加剧本王困境。”他冷静分析,且不说刺杀是谁指使,乾陵悦本就水深火热,想她死的人虎视眈眈,这紧要关头,她还想大喇喇出去?
再者,皇兄禁止流民进京,她公然接济,摆明叫板皇权。
“我偷偷地去。”她决定坦白的那天就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更何况性命攸关,所以之后的出行计划,都会提前向他打报告——这是她的理想状态。
项天礼深深看她一眼,缓缓道,“二哥今日在东城城郊打猎 。”
“和我有关系吗。”
他一噎,又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小心思,“皇权贵胄集中在东郊外,你想偷偷的,未必能如愿。”
乾陵悦愣了片刻,他说的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我要去见母亲。”她瞬间换了目标。
总之就是想尽方法出门。
上次长公主家宴,母亲压根没到,她遍寻无果,又为琐事所困,只得作罢。
中秋宴,她总不能狠心让母亲眼睁睁看着女儿殒命,因此并未邀请。
“好。”项天礼爽快答应。
她忙站起身,“谢王爷!”
片刻后,王府门口。
“王爷,您也要出门?”乾陵悦惊讶地望着穿戴整齐的男人。
“嗯,许久未见夫人,甚是想念。”他一脸正经。
“长婵妹妹呢?”她歪头看他身边的小女人,“你也很想念我母亲?”
司空长婵娇笑着,“久闻夫人端庄大方,去见见也未尝不可。”
乾陵悦转身,“我今日身体不适,恐怕要另择吉日。”
项天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在她耳边道,“祖父的病,恐怕不能另择吉日。”
她眼神一紧,脚步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