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确认仪表得体,她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她是不把王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遍寻记忆都找不到这么一位刁蛮任性的官宦之女,她只得求助绿竹,“你可曾听过哪家姑娘如此刁蛮?”
绿竹替她整理好后头的衣带,转了圈眼珠想了想,没有特别的印象,倒是想到一个绝对不可能的人来,“宫外的没听说过,但宫内的有一个。”
“谁?”
“长公主。”
……乾陵悦回过神,将一切串联起来,难怪她能视若无人地进出皇宫,人家的大靠山是的皇上和两位王爷,能不嚣张吗。
她敛了眉,想当初还百般计划,认为项巧卿好歹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肯定很好相处,却忽略了她这么多年在外的事实。
对皇宫的印象瞬间更不好。
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她担心发炎,决定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口。
等她处理好到达大殿时,里头一片歌舞升平,似乎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的缺席。就连项天礼都没派人出来寻。
“陵悦。”最先注意到她的依然暖男本暖项天义,他正端着酒杯绕过来,眼中含笑。
“二哥。”她行个礼,屈膝时牵扯到伤口,没忍住龇牙了一下。
心细如发的人迅速注意到,关心低头询问,“怎么了?”
“刚才来的时候磕了一下。”她不想复述刚才发生的事,眼神闪了闪,随意回答。
“还是要注意些。”他担忧很深,连声调都柔和许多,“可看过了?”
她心软了一片,他就像是一个大哥哥,照顾着她的脆弱情绪,“已经处理过了。”
“那就好。”他似乎松口气,担心她走得太快会触发伤口,陪着她慢慢往里走,“四弟刚敬完酒落座。”
“嗯,”她答了一声,又想到司空长婵,多嘴问了一句,“长婵妹妹……”
“长婵正在和卿儿聊天。”每个人的动向他似乎都很清楚。
乾陵悦微微点头,她现在心情比较焦躁,不适合和司空长婵你来我往。
说话间到达项天礼身边,此刻项天礼正在闷声喝酒,看上去不是很愉快,她在他身边坐下,盘腿时又碰到膝盖,疼得神经一紧。
项天义没忍住温声提醒她,“若是疼,我让人拿椅子来。”
喝酒的人本来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听到二哥的话后转过头盯着她,“你哪里受伤了?”
“膝盖,撞了。”她简单解释。
“那我就先过去了。”项天义很识趣,让出两人的独处空间,转身离开。
乾陵悦环顾一圈想喝点东西解渴,桌上却只有酒,遂倒了杯酒,抬手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拦住。
她转过头,看到他绷紧的下颚,对不远处的婢女招手,“换杯水来。”
尔后又径直拿起自己的酒杯,往嘴里喂酒,仿佛刚才是她的错觉。
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她长叹一口气,贴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在关心我?”
大殿吵嚷,她怕他听不清,故而耳语。
项天礼冷不丁被她温热的气息灌满,身子僵硬一瞬,手悄悄握紧,面上不改颜色,“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傻事。”
“哦。”她低低应着,想了想,还是希望他以后找个真正喜欢他的人,便道,“你关心一个人,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对方如果迟钝,可能就不能感知到,到时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项天义和项天礼,放在一起,一般都会比较倾向和项天义更多接触。
项天礼一天到晚冷着脸,不拼命逗他绝对看不到他表情的变化。
而项天义谦谦公子,温和有礼,懂得照顾人,时时刻刻活在你的需要里,啧,男神是完美的。
她想着想着视线又飘向项天义,余光瞥到他身边正聊得火热的两人。
“长公主和长婵认识吗?”看那熟稔模样,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这本是她心中疑惑,却一不小心说出声。
项天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先是看到项天义,联想到她刚才的话,不悦一闪而过,而后才看到她问的画面。
“不清楚,以前也许见过一两次。”项巧卿在宫里待得少,也许偶尔回来大哥引荐过也未可知。
无从得知真相,她也没有纠结,反正两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少接触就是。
“你们进来了就直接落座?”方才的几番闲谈打开话匣子,乾陵悦闲着也是闲着,便和他聊聊天。
顺便打探下为何刚才丢她在马车上不管。
“没有,”项天礼眼睑垂下,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没有了刚才的淡然,“大哥与长婵聊了几句。”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抱歉,本王应该通知你。”
她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并非逼着他道歉,摆手,“没事,我就是问问。”
“你……”他偏头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嘴边有许多话翻腾,一个字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