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仁看样子是与前相国有嫌隙,派司空长婵来,可能是为了监视,可能是为了和解。
若是后者,如果她离开后,王爷因为心软改了主意,岂不是把母亲和祖父推到刀刃上。
“王妃不用担心。”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他选择到此为止,并给她一颗定心丸,打消她的疑虑,“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谢过王爷。”这声道谢诚恳真挚。
项天礼望着她的眼神更深,下榻缓缓走到她身后的窗户边,悠悠道,“本王知王妃有难言之隐,若你不愿说,本王也不会勉强。”
乾陵悦没有作声。
“只是贱卖本王馈赠之事,还是莫要再做。”话题不知道怎么一拐重新回到最初,他听上去有些委屈。
清楚他在开玩笑,她很快接过话头,“放心吧,以后不会贱卖。”
“……”他们之间果然有层不可说的隔阂。
“话都说开了,就别让外面两人等着。”她理理衣服起身,将昨日的诸多情绪归结于对相国府前程的不确定以及没有到礼物的不满。
没有多想,也不可能多想。
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不该有的心思,但她的脚步不能被牵绊。
“你真的不会对司空长婵心软对吧。”在项天礼走向门口时,她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王爷脚步微顿,回首与她对视,“你就这么信不过本王?”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只要是人,就会有意外和反悔。
“……放心。”
两人刚说完,便听到外头一声惊讶的娇嗔,“绿竹、项畏,你们怎么在这儿?王爷可在里头?”
“在。”直脑筋且不擅长撒谎的项畏不假思索,引来绿竹嗔怪的一瞥。
“王爷,臣妾不知您的喜好,擅自做了桂花糕,您尝一尝。”司空长婵巧笑嫣然,也只有项畏这个木头能目不斜视。
屋里的两人交谈停了片刻,乾陵悦故意捏起嗓子,小声学着,“您尝一尝~”
项天礼白她一眼,面上平静,“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交给项畏吧。”
“是。”她十分温顺,没有多言,转身交给项畏,一眼瞄到门上的锁链,故作惊讶,“这门怎么锁上了?”
“本王的命令。”他适时解围,与身前的小女人又对视一眼,警告她不要捣乱。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一般,离开时又贴心追加,“桂花糕凉透了就没有口感了,您就算再忙碌,也该注意身体。”
这柔柔的关心任谁都无法躲过,乾陵悦都听得浑身一暖,更别说正被她惹得头疼的项天礼。
她闻言看向他,果然见他眼底微动,危机感瞬间涌上来,她戳戳他的胸膛,故意狠着脸提醒他,“你说了不会心软的。”
项天礼心里本来有个计划,被她这么一戳,想法全无,低头看着她葱玉般的食指,垂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想握住,又生生忍着。
“多谢长婵。”他语气淡漠,仿若只是寻常问候。
自信满满候在外面的司空长婵面上闪过诧异,又迅速掩饰好,甜甜一笑,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落寞,“是,为王爷分忧是应该的,臣妾告退。”
说完就缓缓退下。
乾陵悦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像一个凶神恶煞的正宫在逼男人做出选择。
“满意了?”注意到她探头的小动作,项天礼觉得好笑,面上却不苟言笑。
“嗯,表现良好。”她拍拍他的肩,从袖子里拿出早些时候给他备好的褪黑素,“这是奖励。”
项天礼认得瓶身,这才想起自己的药似乎快用完,没想到她对自己的剂量记得如此清楚。
他沉默接过,深邃看她一眼,心情更为复杂。
她的坦诚热情总是让他无法招架,可越是坦诚,就越让他心怀疑虑。
“要是哪里不舒服趁早告诉我。”一想到这样悠闲的日子马上要结束,她不有些失落。
“自然。”在她手中看过好几次的项天礼相当相信她的实力,答应下来。
乾陵悦咳了一声,冲外头喊,“绿竹,把门打开。”
“是!”立刻听到她激动地回应。
她无奈扶额,对项天礼解释,“绿竹脑袋里只有情啊爱啊,有时候会为了撮合我们做蠢事,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无妨。”他寡淡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