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无道理,项天礼却笑了笑,“你怎么确定司空青不是装的?”
这倒是问到了她。
常理来说,这样的身份也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
“即便是装的,这场布局也实在太蠢。”乾陵悦想了想,熟练地在他的伤口上穿针引线。
项天礼极少听到她的正经言论,不追问,“怎么蠢?”
“相国难道猜不到你会调查吗?那东郊暴露也是迟早的事,东郊是南王地盘总所周知,可这样的情况,傻子都不会相信是南王所为,相国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她没什么大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相国能坐到相国这个位置,不会那么蠢。
项天礼点点头,竟然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饶有兴趣地,“所以呢?”
“所以我斗胆猜测,有第三方势力介入,目的是让你们三兄弟互生嫌隙,再渔翁得利。”乾陵悦给伤口打个结,剪掉,顺便下了结论。
虽然不能排除南王和皇上都有对付他的可能,但目前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搞这种事的人非蠢既坏。
“那王妃觉得是哪方势力?”项天礼的问题越来越多。
乾陵悦瞪大眼,她对这里又不熟悉,脑子里最清楚的就是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上哪儿去找那个第三方。
“不知道。”她如实回答,好各种工具,包扎好,“不要沾水。”
“嗯。”他应着,跟着又问,“王妃不是博文广知,怎么这都不知道?”
……她无语地瞥他一眼,“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终于噎到她,项天礼满意地住话题,视线重新回到跪着的人身上,“继续。”
手下一脸为难,这话都让王妃说了,他也无话可说啊。
就在他愣神的空当,项天礼习惯性地抬了下胳膊,却发现毫无知觉,他疑惑扭头,再次试图抬胳膊,胳膊却不像自己的。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他打断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的手下,凝眉追问。
手下猛地拔出剑,项畏却一把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点麻药,一会儿就可以了。”乾陵悦自若地回答。
那手下这才注意到王爷只是普通地询问,一点追责的意思都没有。
他惊于二人关系的和睦,眼下自己留下也无用,便兀自交代一句,“属下会严加监视。”
“嗯。”
等他走了,项畏也识趣离开,主殿只剩下二人。
本来打算第一个走的人,结果留到最后。
“王爷,你不是信不过我吧。”乾陵悦实在想不通自己留下的理由,莫不是他怕自己害他。
项天礼眉头微皱又迅速展开,“不是。”
“那是什么?”
“你似乎鲜少问你父亲的事。”
“你也很少说你父亲的事。”
乾陵悦伶牙俐齿地回答。
王爷嘴角微扬又飞快落下,“你有意避开这些,不是吗?”
她以为自己躲避得很自然,毕竟女儿家不过问很正常,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
男人右手端起茶,抿了口,“过去,我可能会信你根本没注意到。”
这一句句的,都在暗示她主动坦白。
但她的真相就跟石头似的,撬不开。
“不过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他兀自接话,话中有些怅然。
皇室之争,自古如此,即便他们现在相安无事,也不代表以后会。他隐隐知道,这种平衡总有一天会被打破。
只不过乾陵悦的祖父让这个时间点提前而已。
“的确不是我该管的事。”她跟着他的话承认,也没必要管,眼神却很落寞无奈。
她不想管,可是良心撕扯着她。
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丧命在权力斗争中,她狠不下那份心。
“王妃去休息吧。”项天礼注视她良久,轻声道,“今日辛苦了。”
“没事。”乾陵悦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卷入了何种漩涡,她只想挣扎着远离,“你的身体很虚弱,要注意休息,任何身体上的问题及时叫我。”
反正他已经确认自己身份存疑的事实,她也懒得说些废话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