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乾陵悦被外头噼里啪啦的杂声吵醒。
“绿竹,怎么回事?”她一边问,一边揉着眼睛摸到门边。
没有听到回音,她更疑惑,拉开门,往外跨了一步,直直地撞到一堵肉墙上,她抬头一看,迷糊认清项天礼的脸,“王爷?”
他似乎皱了皱眉,把她往屋里推,顺手关上了门。
清晨露重,她穿着单衣就走出来,恐怕会着凉。
被推进去的乾陵悦一脸懵,他到底是要自己去还是不要自己去?
“换衣服。”男人冷漠的命令打断她的侥幸。
乾陵悦残余的瞌睡瞬间跑光,她瞪大眼睛,“我说了我不去。”
“你必须去。”项天礼强硬道。
“你有什么疾病吗?”她忍不住问,自己想去就去,干嘛非要拉上她?
王爷眼神闪烁。中毒清醒后柳榕就来找他,非要上山祈福,他拗不过她,也不想旁人看出王府内部关系的异样,便答应。
但把乾陵悦一个人丢在府中他不放心。
这些话当然不可能告诉她。
“你身为王妃,王爷祈福你却不到场,传出去别人怎么看?”项天礼冷着脸回答。
乾陵悦与他对视很久,只好妥协,“好。”
谁叫她现在不得不待在王府内。
迷迷糊糊地换上简约的束身服,见绿竹又要给她头上插那些乱七八糟的头饰,忙推开她的手,登山已经够累了,还带那么重的头饰,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于是最后只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用了两条发带才完全固定住,对着镜子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总算舒服了点。
“王妃,您就这样穿吗?”出门前绿竹还有几分犹豫,毕竟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却素面朝天,头上更是发饰全无,比一个丫鬟还要寒酸。
“就这样。”她肯定地点点头,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项天礼早就带人等在门外,他与早上穿的也不同,宽袖挽起,脱下往日笨重的华服,换上轻便的便服。
唯有柳榕仍然穿的花枝招展,头上亮闪闪的装饰一件接着一件,乾陵悦无声地笑了下,等着看她的笑话。
出发前她就问过绿竹,此前柳榕是否有上山为王爷祈福,得到否定回答后更觉她做作。
果然,一行人行至三分之一处,项天礼和乾陵悦还游刃有余,其他妃子已经显出疲态,不时埋怨地看向柳榕。
如果不是她好端端地非要提什么祈福,她们也不用受这份苦。
始作俑者柳榕也满脸疲惫,脚下像灌了铅,一问家仆才不过三分之一,这样下去到一半恐怕就再也走不动。
往年这种事都是由府内专人负责,她也是一时邀功心切才提了这么一句,没想到王爷竟然答应了,虽然很苦,但至少说明王爷在乎她。
这样的念头又撑着她走了一点路,终于抵达半山腰,侧妃已经全靠丫鬟搀扶,而丫鬟们也鲜少走这么多路,支撑不住。
项天礼并不喜欢强人所难,见她们如此,直接道,“你们就在此休息。”
“可是王爷……”柳榕生怕他以为自己娇弱不堪,忙要反驳。
还没说完就被乾陵悦打断,“榕妹妹没力气就歇着吧,强行上山反而会损害你的身体。”
她这么一说,其他妃子脸色动了动,顺着王爷的话,“那就依王爷所言。”
柳榕本就坚持不下去,见大家都放弃了,也没有再坚持。
如此一来,最后继续往前的只有项天礼和乾陵悦以及他的侍卫项畏。其他人都是王府杂役,体力跟不太上。
“王爷都不问我需不需要休息,果然区别对待。”上山途中乾陵悦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事实上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项天礼眼尾挑了挑,“王妃吃醋?”
“我?吃醋?您活在梦里吗?”乾陵悦毫不留情地否认,心里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只当她在闹别扭,项天礼并不在意,淡然地回答,“你额头上但凡有一滴汗,我都会让你停下。”
这点他也觉得很神奇,乾陵悦不像他,有习武功底,还常年走动,所以上山毫不力。可她天天在家闲着无聊,竟然还能走这么远大气都不喘。
乾陵悦原本身体就还不错,更何况她接管之后好好给自己疗养了一番,爬个山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