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汗药?”项天礼脑子一闪而过。
“……那是让你晕的。”她无语,“每天吃一片,可以有效改善您的睡眠。”
他盯了一会儿,“等本王睡死了好对本王下手?”
“嗯?”乾陵悦呆呆地望着他,什么下手?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她脸垮了垮,“不是,只是提高您的睡眠质量,不是让您睡得和死猪一样。”
她特意强调“死猪”两个字,满意地看到他的脸又黑了黑。
外头的绿竹和项畏已经彻底懵了。
王爷这是和王妃聊上了吗?那一巴掌就这么过去了?
难道真的如流言所说,王妃给王爷用了妖术?
一向希望王妃得宠的绿竹很快就不纠结,手肘抵了抵尚在惊讶的项畏,颇有些得意,“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爷本来就喜欢王妃。”
“……”他不忍心打破她的妄想。
如果王爷喜欢王妃,就不会任由榕妃欺侮她一年有余,更不会将她扔在府内最凄清的角落。
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侍卫为王妃可怜的程度。
想来后来王妃习性大变,温柔全无,也是实在受不住王爷的态度。
“你别一脸不信,”绿竹识人本事越发厉害,看出他的怀疑,“如果王爷不喜欢王妃,早在王妃请术士入府、或者顶撞他的时候就被拉下去了。”
也对。项畏想起最近几天王爷的改变,似乎从七夕那晚开始,他对王妃就隐隐变了。
王爷的心思,他实在猜不到。
交代完的乾陵悦没有继续说话,项天礼也不开口,拿着瓶子把玩。
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她最怕的就是尴尬,抿抿唇率先打破。
“好。”
项天礼难得地听话。
她转身往里走,王爷跟着她往里走。
“王爷,您不是要睡觉吗?”
“你不是要本王陪吗?”
……忘了这一茬了,她是正没想到绿竹手脚这么快,说她傻吧,人家还能知道假传命令;说她聪明,这马也掉得太快了。
有个恋爱脑的傻丫鬟怎么办。
“王妃还不就寝?”项天礼见她盯着床苦大仇深地敛眉思考。
她回神,为了圆小丫头的谎,拖鞋爬上去,整了整被子规规矩矩盖好,给他留了一大半,两个枕头也隔得老远。
没有夫妻同枕而眠的亲密,只有无尽的疏远。
项天礼眼神闪了闪,跟着规规矩矩地躺在她身边。
乾陵悦有意睡觉,脑子自动检索到身边人的存在,尤其蜡烛熄灭后,屋内黑暗静谧,呼吸声就是最大的噪音。
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王妃睡不着,可以吃药。”男人忽然开口,将小黑瓶递过去。
乾陵悦一愣,他还在担心是毒药?
频繁被怀疑的委屈涌上来,她冷哼一声,接过来利落给自己喂了一颗,还回去,闭上眼,双手交叠搁在腹部。
她这样有点好笑,闷闷地赌气。
项天礼眼神柔和许多,跟着吃了一颗,闭上眼。
眼见着屋内灯熄了,绿竹小声问项畏,“王妃和王爷就寝了?”
“你是不是假传了王妃的话?”捋清前因后果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
“嗯。”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小声辩解,“我也是为了王妃考虑嘛。”
“你这样是在给王妃树敌。”不过王妃能纡尊降贵为她圆谎,也相当让人意外。
绿竹疑惑看着他。
“明早,王妃与王爷同寝而眠的事就会传到榕妃耳里,你觉得榕妃会轻易放过王妃吗?”项畏纵然只是个侍卫,但侧妃们总在王爷面前来往,看得多了,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啊,那……”
事实上,不等明早,天还未亮,王爷刚起床早朝,柳榕便趁侍卫松懈冲了进去。
“王爷。”她脚步急急地走进去,出声叫道。
项天礼冷漠一扫,她瞬间噤声,错眼看到他身后还在熟睡的乾陵悦,咬咬牙,大步上前,“王爷,王妃姐姐怎么连您早朝都不伺候,实在有辱您威严。”
话里话外都是责备怪罪。
“榕妃擅闯本王偏殿,是否亦有辱本王尊严?”他淡淡回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