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亲自系好衣带。
他宠爱柳榕,一是性格讨喜,识好歹懂大局,也能牵制乾陵悦,省了不少麻烦,二是察言观色,不会给他找烦恼。
但现在,乾陵悦不需要她牵制,她却开始频频找麻烦。
他的疏离令柳榕怔愣,片刻后冷静下来,敛去急切,赔罪,“是臣妾冒犯了。”
再伸手过去,项天礼没有阻止。
为他戴上朝冠,柳榕愈发清醒,“臣妾只是担心王妃错过师父教导的时间,才冒然进门。”
“嗯。”他沉默应了声,没再看她直接离开。
柳榕松口气,刚刚某一瞬间她感受到王爷身上迸发的冷意,不似往日的迁就爱护。
看来乾陵悦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变了。
她眼神一暗,碍于乾陵悦的身份与王爷莫名的转性,她极少与她起正面冲突,万万没想到才几天而已,她就一跃成为“受宠的妃子”,有些侧妃对她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扫了眼还在睡觉的人,她冷笑一声,走出去。
“哗啦——”
乾陵悦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身上哗啦啦地滴水。
一扭头,床边站着趾高气扬的柳榕。
“你有病?”她拿手擦擦脸上的水,火气直冒。
“你真是误会妹妹了,我只是奉王爷的命令,叫姐姐起床一起学女红罢了。”柳榕故作委屈地解释,那副嘴脸实在让人恶心。
亏她还以为她和其他小人不同,争是争,不会用下作手段,看来她看错人。
“柳榕,你就算泼我再多水,也改变不了我住在王爷偏殿的事实,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留住王爷的心。”乾陵悦向来直来直往,懒得和她虚情假意,有了要做的事之后更是心无旁骛。
未想到她一个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柳榕张张嘴,哑言片刻,又道,“等我找出你用妖术的证据,看王爷还会不会宠幸你。”
“谢谢你承认王爷宠幸我。”她拉开被子,看了湿淋淋的衣服一眼,咬咬牙,嘴上更不饶人,“你就慢慢找吧。”
找到算她输。
那些术士根本就是假术士,一问三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神力。
“你等着。”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愤愤离开。
姗姗来迟的绿竹一看她浑身湿透,傻了眼,着急问道,“怎么了?”
“没事。”乾陵悦并无纠缠之意,人说吃亏是福,就当吃个哑巴亏,反正对方也没听到什么好话。
与柳榕纠缠只会拖慢她的计划。
“我刚刚看到榕妃匆匆离开,难道是她?”电光火石间,绿竹想到那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形,哼了一声,“就知道她来没好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不用。”她立刻制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绿竹帮她拾的时候她想到更重要的事,“你和项畏关系如何了?”
心系王妃终生幸福的绿竹自然不会忘了她交代的事情,一边替她穿衣,一边回答,“我昨天问了他,王爷早期也没什么不同,与现在并无二异,起床、上朝、处理公务,时间早的话会练功。”
“练功?”
“嗯,听说王爷以前打猎,失足跌落山崖,治好后便极少外出,无事就练练功,说是在养伤。”绿竹将自己打听到的一股脑全部输出。
“养伤?”她默默重复。
跌落山崖,轻则骨折,重则半身不遂,看王爷现在好好的,大概是严重骨折,可能留了点后患。
难道治疗后患就是他的愿望?不会这么单纯吧……
等和柳榕汇合,后者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师父来了后才露出官方的微笑。
不过乾陵悦没有功夫在意她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学着女红,脑内已经开始搜索各类针对顽固旧疾的方法。
好在现代医学发达,不管哪种情况,都有治愈可能。
不过他为何不找中医推拿按摩?就算不能治本,日积月累也能缓解一些痛苦,减缓病症发作。
心不在焉地学了一天,柳榕的明嘲暗讽都如耳旁风飘过去,心情倒是没受到影响。
回到流火居,师黛已然候在门外。
然而才一天的观察,并没有实质有用的信息,她失望地叹口气,不能确定王爷的旧疾是否还在,也无法冒然冲到他跟前检查。
她只好叫来小土豆,“事情办的怎么样?”
“办好了!”小土豆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己,“巧娘没有怀疑我。”
“真棒。”她摸摸他的头,不出意外,后天就会有反馈了。
此外绿竹为她又卖出了几盒祛疤药膏,走在路上已经能偶遇拿着药膏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