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关心你呀!”妙音妩媚地斜睨他一眼,笔尖勾勒出窗外山峦上嶙峋锋利的山石,细细地点缀山石间的萧索的林木……
拓跋玹僵持,眼睛看着她的画,不禁钦佩她鼻尖的利落,却也被她利落的整人诡计折腾得窒息。
“我其实是装内伤的!我没有受伤。”他直接坦白。
“我给你下了巴豆。”妙音也坦白一条,随手画出山体上松树遒劲的枝丫,指尖清冷一挑,略一抬笔,“不过,拓跋玹你亲手给了我药方,现在又说是装内伤……是不是还不够坦诚?!”
拓跋玹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她这问题问得太过深沉。不过,依苏骁对这丫头的疼惜,应该是还没有把休书给她才是。“阿音,我是怕我们之间相处尴尬,才故意装内伤让你担心我,我希望我们之间还能像以前一样亲密些!”
“像以前一样?是呀,你以前总是躲避着我,甚至不惜以赫连霓拒绝我……我真的是有些看不懂你的心思,如今我更是看不懂了。”
妙音笔下重重一顿,一个浓重的墨点,凶猛地落在了纸上。
“你任胭离抱你,我可曾说你什么?你一离开就是五六天,我夸赞你勇敢,给你留了面子。你说你内伤,我以蛇入药给你熬粥,每天给你煎药,你可曾想过,你一去五六天,我有多担心你?”
拓跋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更怕你生气!如果你生气,我又不知该如何哄你。当时胭离给我那册子,我不曾防备,谁知她会突然就扑上来!”
“我理解,男人么!偶尔新鲜一下,也没什么。”
妙音清冷地瞥他一眼,又重新提笔,把纸上重重地墨点,补救成一块山石。
“你在车上嫌闷,或者,在队伍里嫌闷,你可以离开。这条路,本是我的路,不是你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七殿下您请便吧!”
“我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下去。你在车上,我下去骑马,我担心路上会有埋伏,随口可抵御。”拓跋玹下车就策马与赫连遥并行。
“好一个担心路上有埋伏!他是怕埋伏来的不够及时吧!”妙音咬牙切齿地嘀咕着,愤然丢了笔在桌上,向后一仰,就躺在了毯子上。
她苏妙音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拓跋玹的事,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那被她丢进灶膛里的休书上写着,“今大魏七皇子拓跋玹,因不能生育,唯恐误了嫡妻苏妙音终身,从此两人和离,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拿着不能生育当借口,好样的!他怎么就不能坦诚地把劫粮车一起写在那休书上呢?
怎么不干脆写上将来当大魏储君、为纳妃而休她呢?她真真是碍着他的路了,写了休书,提前交给她的父亲。
这天晚上,车队在野外安营。
阿史那颐离走了很远的路,在结冰的小水沟边找到妙音,见她怔怔盯着冰面发呆,他疑惑地左右看了看,上前把手上的刚抓的山鸡递给她。
妙音被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他又看眼前不甘心被绑缚的山鸡。
“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今晚我不烧菜。”
“怕拓跋玹怀疑我居心叵测,我不敢送他补药之类的,抓了两只山鸡给他炖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