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承却注意到阮觞一脸不敢恭维的神色,且拓跋玹对妙音的亲密也似有些勉强,而妙音那双近乎占了半张脸的大眼睛,也非由衷的欢喜。
“郡主聪慧,用蛇粥为殿下调养内伤,换做寻常女子定然想不到。而且,我们也跟着大饱口福。”雷承说着,端起粥碗,如端一杯酒,朝妙音举碗,“咱们镖局的弟兄们身上都是有不少旧伤痛的,为郡主如此以药膳犒赏大家,咱们也该敬郡主一杯!”
一众镖师作为娘家人,纷纷盛赞妙音贤惠,齐声道:“以粥代酒,敬郡主!”
妙音忙起身,端起粥碗,“大家客气,蛇是大家一起抓的,粥是厨子们帮忙一起做的,我担这贤惠之名,实在有愧,更何况,我把太子爷都吓吐了,也把自家夫君吓得丢了颜面……呵呵呵……娶到我这样的媳妇,少活五六七八年呢!”
众人都微妙地看向阮觞,都微妙不言。
赵凉也道,“天不亮,郡主就为殿下熬药,殿下内伤要快些好起来,否则,郡主恐怕每日都这样辛苦。”
拓跋玹顿时过意不去,尤其被苏骁那双虎目盯着,更是如芒刺在背。
“阿音,遥儿昨晚为我运动调息,我已经好多了,以后,不必再熬药。”
“只要是对你身体好,多喝点也是好的。”
妙音调皮地笑了笑,这就起身,就按住他的肩拍了拍,不准他动。
“李应还在膳房里盯着药壶呢,我去端来,一会儿大家都拾东西,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了,房里的东西,我去拾就好。”
拓跋玹又是无奈,又是愧疚。
他好好一场计策,一心为国为家,怎么就画地为牢了呢?
“阿音,东西我可以帮你拾……”
“你坐着,什么都不要做。”
拓跋玹欲言又止,碍于众目睽睽,只能顺从,“……好。”
江蓉满意地笑了笑,“听媳妇话的男人才有饱饭吃!”
妙音快步进入膳房,就见厨子们都已经在忙着吃早膳,见李应喝着粥,正守在药壶旁,她忙上前蹲下来,“昨晚让你从我爹那里偷的那块染血的丝布可偷到了?”
李应忙搁下喝空的粥碗,从袖中取出布片,“卑职趁着王爷洗澡拿到的,随手弄了一块相仿的布片给他塞在了袖筒了,不过,这布上的字……”
妙音忙抓过布片打开一看,愤然就丢进火炉里。“想休掉老娘,他白日做梦!”
李应看了眼那群用膳的厨子,忙挪近妙音耳畔,“主子,卑职还听到,他们兄弟两人昨晚商议,要劫运粮队,且已经决定,把米粮藏进大魏边界——慷城北边的山里,且昨晚就飞鸽传书出去,在山里找一处安全的山洞存放米粮。”
妙音火冒三丈地抄起炭炉上的药罐,这就要仍出去,转念顿时又改变主意。
“去给我拿点巴豆来。”
“哈?!”
“他们算计我,我也不能手软!”
经此一闹,拓跋玹只能躺在车上,除了躺着,便是跑去林子里方便。
随行军医说,七殿下是内伤损了肠胃,才如此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