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盯着他神色复杂的鹰眸,心底早已冰寒地再提不起半分波澜。
“你知道我在你每次转身之后是什么滋味儿吗?我也会心痛!”
阿史那颐离:“我……”
“我至少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你要去帮意图杀我之人?你们北厥人不应该在骨血里是讲义气的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上次为我那新娘亲脱离皇族,我利用你,是让你与他们划清界限,没想到,你却与他们越走越近……”
阿史那颐离看着她冷透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竟一步一步将她越推越远。
“妙音,我是北厥的皇子,而拓跋玹的父亲曾打伤我父皇,拓跋玹帮赫连遥与太子为敌,本就不应该……”
妙音挑眉,“既然你当拓跋玹是仇敌,你继续你和兰妃、赫连翊之间的交易,咱们只谈公事。前世今生,来生来世,我只嫁拓跋玹!”
阿史那颐离哑然。
妙音大步迈向胡同尽头。
拓跋玹等着胡同口上,见妙音潇洒地携一身霸气上前来,赞赏地扬起唇角。
“为你刚才这番话,我必长命百岁,若不幸魂归奈何桥,哪怕魂飞魄散也不喝孟婆汤,来生来世,我定还认得出你!”
妙音欢喜地上前搂住他的脖颈,“这甜言蜜语,我爱听!”
阿史那颐离望着两人甜蜜相拥的一幕,憎恨地握紧了双拳……
赫连启认他为义子的那一日,他还在想,不娶便不娶吧,这女子不爱他,娶了势必麻烦。
今日却成了锥心刺骨,贴筋割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竟是这般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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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车工坊内,弥漫着木料怪异浓重的气味儿,一众忙碌的木工都忍不住偷觑自大木车中间穿过的女子。
那一身靓丽的橙红,在与这工坊中,实在格格不入,却也惊艳地扎眼。
妙音自载货的四轮大木车中间穿过,直走到尽头,然后挨个车子前后左右的仔细检查。
漆工们正在往车身上刷油漆,实木大车经过这油漆装点,变得莹亮,颜色也显得厚重沉稳。
妙音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油?味道怪怪的。”
阿史那颐离道,“这世间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知道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地挖苦我!”妙音嗔怒地斜睨他一眼。
“是桐油,漆料都是用这种油做的,可以防腐防霉,耐热耐碱。”
拓跋玹笑道,“有一句俗语说得好,家有百株桐,一世永无穷。”
妙音顿时从他的话中嗅到一股商机,忙道,“回头咱们也种上百株桐树,将来子孙万代都不用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