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瘦削,然而骨节匀称,不是劳作之人的手,声音板板正正,身板挺直,不是奸诈之人。
褚明锦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铜板,数了十个放进凤双溪手里,笑道:“五个是那一碗的钱,五个么,用你东西,我自做一碗吃,肚子饿了。”
也不等凤双溪没有回话,褚明锦把凤双溪收好的东西打开,找出一个小盆,倒入面粉,加清水,打一个鸡蛋,加一小匙盐,揉成面团,擀片,切成小条,水开下锅……
褚明锦耍杂技般卖弄着。“好了。做得多了,凤兄一起吃吧。”她装了两碗,笑着抬头看凤双溪,却见凤双溪直直地盯着案板,那眼光能把案板盯出个洞来吧?褚明锦暗笑,心道:“佩服了吧躁了吧?”待得她端起面碗竟欲往里走时,躁的却是她了,人家凤双溪盯的不是案板,而是她纤长嫩白春葱一样的手指。
这家伙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褚明锦不由得想。
现代商场中不乏权色交易,褚明锦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还是满丰富的,此时用林中老鸟的眼光看凤双溪,有些同情这个看来已约弱冠之龄的青年竟看着一双纤手便呆了,她暗自揣度着凤双溪这只青涩小雏如果许给他一个绝色小婢,是不是就能感恩戴竹任她差遣了。
“以后易容要连手一起整整。”
啊!搞了半天,原来人家不是对她的一双纤纤素手着迷。
褚明锦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得不承认自个儿这男装扮得太失败了。
凤双溪端着面碗在对面坐下,干巴巴道:“扮得不算失败,不看到手,我也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子。”
这家伙会读心术啊!褚明锦笑了笑,低头吃面。
好吃!自己动手做的就是不一样。褚明锦把碗端起来,面汤也喝了个干净,起身临行笑道:“如有机会,我再来尝尝你的面。希望下次能吃得下去。”
凤双溪直起身时,褚明锦的身影已转过街角,余下一抹长长的身影,在青石板路面拖曳而过。
凤双溪抬起自己双手,左转右转定定看着,忽地一击掌,走到灶台前,照着褚明锦刚才的步骤,拿盆,倒入面粉,加清水,打一个鸡蛋,加一小匙盐,有力地揉起面团……
褚明锦着实不愿回府听几位妹妹唠磕听褚陈氏训诫,便在城内继续打转。
半圈京城下来,褚明锦的粉腿受累了。
找个茶楼歇脚吧,褚明锦展眼四顾,这一顾,便稀奇起来。
大道相对的两家茶楼,路东一品香门庭若市,路西紫藤庐门可罗雀。
店堂差不多的宽敞,布局一样的合理。勉强要挑,只能说紫藤庐招牌上的字没有一品香的字体好看,“紫藤庐”三字写得也不错,可“一品香”三字笔力刚劲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竟给了褚明锦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震撼。
褚明锦进了紫藤庐。
伙计上茶。那茶嫩绿隐翠,清香幽雅,饮一口味甘迂回,鲜爽生津。
茶是好茶,那配茶的点心也不错,伙计待客热情周到,为何门庭冷落如斯?
“掌柜……”褚明锦当起了好奇宝宝。
“客官不是京城人士吧?”掌柜叹道:“一言难尽,我老金……”
其实没有多难尽,不外是,两个月前对面一品香的老板搭上冯丞斐,请了冯大侍郎写招牌,然后,生意便一边倒了。
“以前……“金掌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曾经的紫藤庐是多么辉煌,对面的一品香给它抬轿都不配。
名人效应,褚明锦暗赞一品香老板这一招使得绝。既替自己茶楼扬名招客,又摆明了自己与冯丞斐这个侍郎交情匪浅让人不敢小觑,还死死地压住了竟争对手紫藤庐。
紫藤庐若想改变现状,首选是改变经营模式,避开消费层次,迎纳与一品香不同的消费群体。
中策是提高茶楼消费档次,举办各种各样活动招睐顾客。这一个投入费用太大了,不过却不失为缓缓消除一品香名人效应的好办法,只是盈利太少了。
下策是找个比冯丞斐官大的人来替自己题写招牌。褚明锦想,这一招金掌柜应该想过,没有实施,那便是找不人搭不上线了。
果然金掌柜叹道:“我想找个比冯侍郎官大的来题名,竟没有一人愿意,都不愿得罪冯侍郎。”
褚明锦挑眉哦了一声,问道:“是不是金老爷你银子花得少?不过一个侍郎,侍郎之上的六部尚书,公卿无数,怎么就找不出一人来题?”
金掌柜露出了一个一看你就是外乡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冯侍郎是内定的相府乘龙快婿。得罪他,就是得罪方相。”
褚明锦眯眼,不解地道:“在下虽是初到京城,也听说了,冯侍郎不是已娶了褚大小姐了么?难道相府千金愿意作小?”
“这个……”金掌柜眨眨眼,声音更低了:“这事另有隐情。”
褚明锦两眼发光,崇拜地看着金掌柜:“您老连侍郎大人的家事都知道?”
金掌柜大受鼓舞,口沫横飞讲起了褚大小姐与方小姐两个绝色美人与冯侍郎的爱恨情仇。
褚大小姐与相府千金方彤君都是绝色美人,一人老爹有权,一人老爹有钱,两个年貌才情相当,一直暗中竞争,琴棋歌赋等等凡能表现的都争取一切机会表现,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自个儿身上没得比了,便从未来夫君身上比。京里出类拔萃的青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