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低沉着头,因为头发的关系,屈谨言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闻她哽咽的声音响起。
“自进警局以来,你是第一个来看望我关心我的人,我很感动。”
闻言,屈谨言看着她那独自颤抖的娇躯,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
他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在这个人情冷暖的社会,很少有真情存在,大家都封锁着内心,平时吃喝玩乐显得很亲切,但真正敞开心扉对你好的,却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个偌大的城市,虽聚集了全国各地数千万的人,但依旧感受不到温暖,人人面色淡漠,从身边匆匆而过。哪怕是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在离职的那一天,大多人都会少了往常的热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曾上去有过问候。
而离职的人,从此也天各一方,在新的环境,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些跟他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同事,好似不过逢场作戏,黄粱一梦,之后再无干系。
这是社会的常态,哪怕你年少炙热,若干年后,也同样会融入其中变得冷漠,戴着面具,被迫保护着自己,这就是别人口中的成长。
与屈谨言不过数面之缘,而且还曾救她于危险之中,为人正直,也并没有其他人那般对她有非分之想,如今更是在别人避之不及的落魄时候,能来警局看望她,不无让她心中那颗冰冷的心感到温暖。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尽量不让自己留下眼泪,保持着平时的微笑,哭中带笑。
“屈谨言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你来这座城市有多久了?”
他沉吟了片刻:“一共有五个年头了吧。”
“比我要久呢。”
她浅浅一笑,面颊上满是泪痕,眼睛还是红肿着的。
“我来这里也有三年多了吧,听村里出来的姐姐说,大城市里的钱好挣,一年下来就能盖一栋两层楼的高房,于是爹妈就让我跟着她们一起出了村子,来到了这繁华的大都市。”
她的语气很质朴,让人联想到的东西同样质朴,但,却意外的很动听,让人沉侵其中。
“对于这未知的世界,那时的我是很害怕的,什么都不懂,到了这里,在同村姐姐的介绍下,才进了天上人间酒吧,开始了新的生活。”
“记得刚来那会,可能我总是笨手笨脚的,酒吧里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我,就连同村的姐姐们,因为别人的嘲弄,久而久之也渐渐疏远了我。
我知道,她们怕和我沾上关系,会被人嘲笑吧。”
玫瑰的神色逐渐低落,这些伤心往事,她虽一直都笑着面对,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湿了枕头。
说到底她也不过孤苦伶仃的在这个大城市里坚强的活着,本身性格就柔弱,也不过咬牙到现在吧。
“屈谨言先生,你刚来那会又是怎样的呢?”她红着眼眶,笑着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大学毕业,进了一家公司实习,还算比较顺利吧,学有所成。”屈谨言如是道,也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肯定是我不能比的。”她有些自嘲着道,满脸的落寞。
“以前在老家,常见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说人这一生都是命。我没读过多大的书,但我还是知道,命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永远没有定数。
后来,我到了这座城市,我知道,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人,一出生就在有钱人家里,生来就比我们高一头,无疑要比我们幸运。
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生在有钱人家里该多好,可以念书,可以跳好看的舞,可以挺起胸膛做人,不用受人指指点点,哪怕过常人的生活也好。
但,我从没有怪过自己的出生,怪过父母不够有钱,我依然感谢他们养我育我,怪就只怪我没有能力,不够出息吧,过不了自己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