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贾家二妹吗?把一个弱秧苗子都逼成疯婆子了!”
“哎——多造孽啊,这一家人病的病,小的小,一个妇道人家撑家就是这么可怜……”
“是啊,娃娃造孽啊!我说不就是偷着煮了点吃的吗?又是小孩子,又不是偷了生产队的牛来炖肉吃,何苦呢?”
说到“炖肉”二字,有人便开始流口水了,哎,纯属意yín。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这些饿着肚子的人身体里发出。
那队干部有些气急败坏了,他红胀着脸说:“这分明就是耍泼嘛!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就是坏透了!煽动民心!”
大队支部书记最听不得“地主阶级的后代狗崽子”这句话了,因为他的出身成分算起来多少也应该与地主沾边,这不是在戳他的后脊梁吗?
他于是将一双恶狠狠眼瞪向了那队干部,然后气恼地挥了挥说:“散了!都给我散了!芝麻大点事,闹得跟杀人似的,简直是莫名堂!”
接着,他又黑着脸对那队干部训斥道:“你难道不知道他家是特殊家庭吗?!他家老汉是残疾人,上头是有特例的。好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找他们家的麻烦了!”
训斥玩,他背着手进屋去了。
队干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有在一片议论声中悻悻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