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难道他悔婚不内疚吗?罗烈看着吐出的烟圈,想起曾经听过的某个女人对婚姻总结的话
,婚姻是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同样的话虽然并不适用在他和戴柔的关系上,但
对不了解情况的赛尔来说却很适用。只有在他身边,一直跟着他的人才知道他和戴柔的婚约
从头到尾只有利益而没有爱情这两个神圣的字在内,而其中最了解的当数跟他最久的谭天凡
。
爱?罗烈冷笑,戴柔知道什么是爱吗?如果她的爱也叫爱的话,他宁愿人世间没有爱
这个字。为什么同样姓戴,戴晗却和她不一样呢?想起戴晗,罗烈放纵自己时隔多年后第一
次深想她,而记忆深处记起的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认识十六岁的戴晗时,罗烈才
十二岁。瘦瘦的戴晗个子却比罗烈还高,穿了一件碎花的衬衫,一条齐膝的碎花裙,黑亮的
长头发才洗了澡散披着,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亮,连同她左边脸颊的独酒窝仅仅一个笑容就
让罗烈情窦初开。那些日子应该是罗烈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都不用管,也不需要
接触黑暗,阳光地在学校和图书馆来去,放学跑去相邻的学校等戴晗放学,然后远远跟着戴
晗一路回家,偶尔采一束野花悄悄放在她必经的路上,然后看着她兴奋地捧着花回家自己傻
傻地笑。
那时的戴晗,是个纯洁的天使,是罗烈成长的动力,是他青春的一切希望。偶
尔回想到后来的戴晗,罗烈情愿时间就定格在他初识戴晗的那一天,永永远远只记得她甜美
纯洁的笑。
罗烈又点燃了一根烟,思绪飘到刚回来的第一天,当他在家庭晚宴上宣布他
解除婚约决定时的情景。
就像一颗炸弹投进了深水中,水花四溅下,水底震动不息。
坐在他下手边的罗江,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抬了抬眼,阴阳怪气地叫道:“解除婚约?你疯
了,你下个月就结婚了。”
罗烈对他的无礼报以宽容的一笑,随着岁月的增长,他的修
养已经快达登封境界。除了范赛尔那小女人时不时会让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外,现在任何
人都不会影响他的情绪。他的目光扫过首席上的后母,认真地落在对面叔叔的身上。
罗
平生,罗烈父亲兄弟四人仅存于世的小弟弟,今年五十四岁的一矮个男人,外表很平淡,走
在人群中决不起眼的一小老头,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看了第一眼不会回头看第二眼。而和他打
过交道或知道他历史的人能敢看他第二眼的除了他的朋友家人外也很少很少。这样一个看似
很平凡的人却是罗家的核心人物,虽然罗烈早已经当家做主,但重大的事还是要取得这貌似
退休的老头的同意。
罗平生似没有听见罗烈的话,低着头继续吃他的饭,喝他例行的每
餐二两白酒。
后母看了看罗烈,又看了看罗平生,不好不说话,只是明智地置身事外:
“这事你和你叔叔商量着办吧,我身体不好,又是妇道人家,也不知道什么适合,你们怎么
决定我都支持。”
罗江叫了起来:“妈妈你疯了,怎么能支持他解除婚约呢!人家戴柔
都快嫁过来了,罗烈却悔婚,这样戴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弄不好连开战的可能都有。”
罗烈的后母顿时吓得面色如土:“这样啊,那小烈你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做傻
事啊?其实戴揉那丫头也不错啊,嘴又甜又孝顺,虽然脾气有时不太好,但总是个好姑娘。
你们一向都很好的,你怎么突然想悔婚呢,有什么误会大家说清楚就算了嘛,何必闹到悔婚
呢!”
罗烈只是笑笑没说话,看着叔叔喝完了酒,才问:“叔叔,您的意见?”
罗
平生抬了抬老眼看了看罗烈,推开了手边的碗,双手合拢端正地放在桌上,说:“罗烈,你
今年几岁了?”
“三十一。”罗烈认真地回答,不敢有一丝不以为然。
“三十一啊
!”罗平生偏了偏头,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半天才有些感伤地说:“没想到一晃大哥
都死了十五年了,而你也跟我十五年了。”他摇摇头,顿了一下,不悦地扫了一眼对面点了
一支饭后烟的罗江,轻微地咳了两声。罗江顿时紧张尴尬地将烟按熄在自己碗里。罗平生对
他报以微微赞赏的笑,又转向罗烈说:“你跟我时我记得很瘦小吧,没想到让时间一晃竟然
长得又高又大,还如此优秀。”
“全靠叔叔栽培,罗烈才有今天。”罗烈
正襟危坐,态度绝对的尊敬。不管过去这些年罗平生教育他的方式是错是对且不去深究,只
论他对罗家的贡献,罗烈都不能不对他表示尊敬。
罗平生摇了摇头:“栽培不敢,你有
今天很多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我只是起到协助引导的作用。这些年来,你为罗家带来了
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让罗家在这片土地上无人敢以小藐。我很欣慰我的眼光没错,当年坚定
地扶持你接手罗家的家业,事实证明你确实是罗家百年难遇的领导人才。我看着罗家的产业
在你的经营下一天天壮大,我的高兴是无人能表的,只有在清明时给你父亲烧纸时才能唠叨
下,他后续有人了。小烈啊,我待你如何?”
罗烈不假思索地说:“有如亲生。”
罗平生的目光定在罗烈眼睛上,似在审核他说的是真是假,半响才点头:“有如亲生!没错
,没枉费我一片苦心。这么多年,叔叔都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我那两个女儿,也视
你为亲哥哥。叔叔做什么都是想着你们几人,从没有害你们的心,一切都是为你们好,对吧
?”
“对。”罗烈在心里苦笑,这老狐狸绕半天原来是不同意。
“你这孩子,从小
就很善良,感情又很丰富,我曾经还担心这会成为你事业上的弱点,没想到你最终还是克服
了这弱点。当年戴晗你都可以放下,现在为什么又为情所困呢?那范家小姐比戴晗还好?”
罗烈霍然一惊,当年戴晗的事闹得他几乎失去了生命,罗平生知道不奇怪,但和范赛尔
的事除了他四个手下知道外,几乎没人知道,罗平生怎么知道的?
罗平生似乎看出他的
疑惑,意味深长地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罗烈,你不知道这句话吗?我就不明白了,
这些年你也有过不少女人,为什么却被一个弃妇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呢?”他的声音突然就
尖厉起来:“这些年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到脑后了不成?你知道悔婚的后果吗?你想过可
能发生的事吗?为一个女人毁掉你辛苦创建的家业,你脑子喂猪了吗?我真没想到,你竟然
会做这样的蠢事,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再说。”他说完站了起来,冷冷地欲拂袖而去。
“叔叔,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解除婚约。”罗烈不动声色地随之站了起来。罗平生的态度已
经在预料中,反对好办,怕的是他不表态。
罗平生被他的话留住了,半响慢慢地转身,
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罗烈身上,半天突然冷笑起来:“我倒忘了,你一向不做无把握的事,
那么将会发生的事都在你的预料中了,你自信有能力处理好发生的事,能承受带来的损失了
?”
罗烈点了点头,坦然地看着罗平生:“我会将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尽量不给家
族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罗平生浑浊的老眼盯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即使我不同意你解除婚约,你也要这样做,对吗?”
罗烈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坚定地点
了一下头:“对不起,叔叔,我不想和戴柔结婚。”
罗平生扬着头盯着比他高很多的罗
烈,两道眼神在空中不平衡地碰撞着,让旁边看着的罗江暗暗佩服这个一向很少有机会接触
的同父异母哥哥,他自己是绝对不敢和罗平生对上一眼的,有罗平生的地方,他跑得比兔子
还快。有时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外表像乡巴佬的叔叔,接近了却总有种不怒就威的凌厉感
,让他三伏天也会打寒颤。
对视了一会,罗平生首先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是妥协还是
另一种形势的反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你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
我也不再令人讨厌了,你姑且去试试吧!想说服戴家两个男人接受你的提议,我想相比之下
说服我更容易些,试试吧!儿大不由娘了!”罗平生说到后面有些自嘲地笑笑,摆摆手,摇
着头有些落寞地出去了。
罗烈用手指弹了弹西服上沾上的纸屑,举步欲走。罗江却伸手
在他胸上拍了拍,挡住了他的去路,嬉皮笑脸地说:“老大,叔叔说的范大小姐是不是长得
很漂亮啊?”
罗烈莫名其妙的看看他,淡淡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罗江的手在
罗烈的西服上摸了摸,浑然没发现罗烈蹙起的浓眉已经像小山。罗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地忽
视了罗烈轻微的洁癖,没看见自己手上没擦干净的油渍已经引起了罗烈的不悦,依然自我地
嬉笑着说:“一定很正点吧,要不哥你也不会为了她不怕得罪叔叔。身材一定很火辣吧,床
上功夫怎么样?有机会的话让我也……啊!”
罗烈的怒火腾地就毫无预兆地窜了上来,
右手闪电般地钳住罗江的手用力反向后一撇,剧烈的疼痛让一向享福惯的花花公子罗江杀猪
般地叫了起来。这一变故惊得罗烈的后母惊慌地跑过来,一屋子仆人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人
敢为罗江求情。罗烈的保镖孙铸任义只是互相看看,若无其事地装看不见。
“有机会的
话你想怎样?”罗烈近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丝毫不管后母在旁焦急的表情。
“不
,不,不想怎么样!”罗江被罗烈狰狞的表情吓得几乎nshī_jìn,结结巴巴地说着,求助的眼
神可怜兮兮地看向母亲。
“罗江,我刚才在反思,是不是我一向太忙,疏于对你的管教
,才让你这样糜烂地生活着,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会。”罗烈的手微微松了点,想了想
,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若有所思地说:“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也不小了,也该为罗家做点
有用的事了。”
罗江见罗烈的表情有些松动,赶紧点头奉承:“是,是,哥,有什么事
尽管让我去做好了,我是罗家的人,是应该为罗家出力,你尽管吩咐。”
罗烈
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看他形似自己七分的脸,沉默了一下,放开了他,冷冷地说:“你不要
以为你做的事我在外面不知道,刚才我只是给你小小的教训,希望你收敛点,否则惹了大祸
我也罩不住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罗江另一只手捂着被罗烈扭伤的手,哈巴狗似地
直点头:“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改。”
罗烈摇摇头,径直走了。而身后两道仇恨的目光
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这就是罗烈第一天回来发生的事。回来两天了,
不赶巧,戴柔的父亲戴霖临时有事出外,明天才能回来,罗烈已经和戴柔的哥哥戴铁初约好
,戴霖一回来就去见他。此时让罗烈心烦的是戴柔的举动,她派人刺杀赛尔虽然在他的预料
中,但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早在赛尔生日的那天,他就已经挑明了立场,婚约是一定要
解除的,任何不甘的打击报复都可以冲他来,但如果她敢动范赛尔一根头发的话,别怪他翻
脸不认人。他以为他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戴柔没道理不懂他的认真,现在这样做是在挑
衅他吗?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吗?罗烈想了想,反身拿了另外一个手机,拨了戴柔的电
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了起来,戴柔气喘吁吁的娇声传来:“烈哥哥,你找我啊!我正
忙着呢!”
罗烈皱眉:“那等你不忙时再打过来给我吧!”
“别,别挂,有什么事
你说吧,我听着呢!”
“停止你对赛尔的游戏,我只说这一次,没有下次。”罗烈的声
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怒意。
“啊……嗯,嗯……”戴柔发出的怪音让罗烈厌恶地把手机
移开了些,好像怕沾染上不洁的东西。
“烈哥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戴柔
的声音在罗烈要关手机时咋呼着传出来。
“如果赛尔再遇到类似的s扰,不管是来自任
何人,我都会还以加倍的颜色,清楚了吧!”罗烈说着,脸上的线条不觉绷紧了,鹰隼般精
锐的眼比窗外的夜更黑。
“烈哥哥,你不好奇我在做什么吗?”戴柔娇笑着问,不知道
她把手机对到了哪里,话题里传来一阵抽水似的怪声。
罗烈冷冷地笑:“你如果认为你
的行为可以让我戴绿帽,那你也太天真了,我们还没结婚,你的所作所为只代表你自己,嗯
,有点不恰当!要抹黑的话也只会给戴家。你告诉我,是不是想让我以道德败坏为由去退婚
?”
“你知道?”戴柔若无其事地笑了,丝毫没有被罗烈将隐蔽的事说破的尴尬。“烈
哥哥真是我的偶像,也不枉我从十岁就喜欢你。哎呀呀,你怎么能知道人家的事啊,这让我
更舍不得放开你了。烈哥哥,你别退婚了,我答应你也不找范小姐的麻烦了,我同意你也把
她娶进门,我们可以共同侍候你,3p,4p都可以……”
罗烈忍无可忍地直接关了机,
疯子!戴柔绝对是疯子!她的话她的行为让罗烈恶心得想吐,心里对她唯一的一丝内疚顷刻
都烟消云散。她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罗烈闭了闭眼,对心底纯洁的戴晗轻轻念道,对不起
,我让你失望了。
第二天晚饭后,罗烈只带了任义,小伍过去戴家。戴铁初是很嚣张的
人,他上位后扩建了戴家祖产,把别墅弄成俄罗斯风格的宫廷型,老远就看到他家独一无二
的端正圆顶。罗烈第一次来时很喜欢他外墙的民俗浮雕,还为大老粗戴铁初难得的品味叫了
一声好,进到屋里才发现这声好说得太早了。屋里主厅由无数根金色的圆柱撑起了一个穹形
的屋顶,两具天使一样的浮雕立在长方形的落地窗半空,要仰望才能看见天使隐约的翅膀。
罗烈哭笑不得,戴铁初这装修还真是另类,不知道是想把家变成教堂还是想把教堂变成家,
反正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房子就整一俄罗斯教堂的变形。
此时走过长长的走廊,听着空旷
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发出回响,罗烈的心情很复杂,他并不惧怕戴家父子翻脸,也不怕损失些
金钱或利益来平息他想解除婚约给戴家带来的影响,但此刻他担心的竟然不是戴家,而竟然
是今天一天都不见的叔叔罗平生。罗烈总算知道了自己心神不定的原因了,就在刚刚走过宽
大的楼道前,在那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镜子前,他看到了自己的侧影。他们罗家据说有欧
洲贵族血统,罗烈父亲的祖乃乃据说是某皇室的公主,和罗烈的祖父私奔到这里开枝散叶。
他们家的典型特征就是都有一管高耸挺直充满傲气的鼻梁,用罗烈亲妈妈自豪的语气解释是
,那是勇往直前,永不屈服的象征,是性格刚毅坚强的人才会拥有的鼻梁。罗烈在镜子前停
了几秒,让带路的戴家管家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大概第一次看到罗烈如此踟蹰不前的样子
。
“有什么事吗?罗姑爷?”从结了亲事,老管家一直都这样称呼罗烈,大概觉得这样
亲热,可以拉近和罗烈之间的距离,却不知道每次这样的称呼都与他的心愿相违,徒让罗烈
反感。
罗烈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罗平生不会那么傻去对付范赛尔吧,如果是这样,他
只会看不起他,只能证明他真的老了。他罗烈会是这样傻的人吗?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
保护,他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昨晚挂了戴柔的电话,他又打了一通电话,远程安排好了一
切,如果罗平生真的蠢到派人去自投罗网,那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戴家的管家将他们
带到了书房,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进来。”
罗烈笑了,充满
了自信的笑。他挺直了身躯,整了整银灰色的西装,示意任义,小伍等在门口,然后轻轻地
推开了门。
罗烈推开了门,戴霖的会客室,位于二楼东面的书房。这是一间很
宽阔的中式书房,算整幢建筑中唯一另类的房间,是戴家的行政总枢。面积大到整面墙的落
地窗采光极好,配上实木的厚重书桌,太师椅,画案,博古柜,文房四宝,字画,花几上精
致的盆栽,让刚穿越了浓重宗教气息一路上来的人柳暗花明似地感受到了宁静的古中国文化
氛围。
太师椅上的老人一头银色的华发,面庞清瘦,穿了一套粉白的对襟中式两件套,
正拿了放大镜认真地在百~万\小!说桌上的画。听见罗烈进来,只抬头看了看就叫道:“是小烈啊,
快过来,我弄到一副画,是宋代的《鹰》图,你来看看如何。”
罗烈看了看坐在茶几边
不以为然饮着茶的戴铁初,走了过去,站在书桌旁就欣赏起戴霖书桌上的画,认真看了看,
罗烈点头:“不错,笔力健劲,全以力胜,笔势连绵流畅,纵横跌宕而不失法度,确实是副
好画。”
戴霖闻言得意地哈哈大笑,放下放大镜,拍了拍罗烈的肩,笑道:“还是小烈
识货,我家这臭小子什么都不懂还大放厥词。来,来,我们喝茶,我弄了点上好的铁观音,
你一定喜欢。”戴霖拉着罗烈过去坐下,戴铁初赶紧奉茶端水。
“小烈啊,你不找我,
我还要派铁初去请你呢,下个月h国政府扩充军事装备,你收到邀请函了吧?”戴霖靠在椅
背上,双手摊开搭在扶手上,微笑着看着罗烈。
罗烈点了点头:“我正想问戴伯的意思
呢?”
戴霖笑道:“h国明年的军事预算是四百多亿美元,我们虽然不敢妄想全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