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若是你不懂规矩,我可以找个教养嬷嬷教你。”
顾瑾臻的话,让阮姨娘立即噤声。
不甘心地剜了老定国侯一眼,阮姨娘侧过身子,背对顾瑾臻,眼不见为净。
老定国侯底气十足地迎上顾瑾臻的目光。
他不相信顾瑾臻能查出什么来。
当年,每个细节他都处理得很好,善后更是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这些年,顾瑾臻不是没有私下查过,结果最后都无功而返,这更让他信心十足。
“我查过我母亲的死因,你们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一点线索,就是我觉得有怀疑的地方,你们也在第一时间堵上了。”
“我们?顾瑾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定国侯幽幽地说道。
顾瑾臻轻佻地笑了,“我手上确实没有证据,可你们清楚这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你也说了你没证据,没证据的事,就是诬陷。”老定国侯底气十足地说道。
顾瑾臻点头,“是啊,以前是没有证据。”
以前?
顾瑾臻的话让老定国侯心里一凛。
顾瑾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老定国侯垂眸一看,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
“这张药方,你应该很熟悉。”
“是你母亲调养身子的药方。因为那个时候你母亲还没出月子,所以在用药上十分小心。这药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外祖父请来的大夫开的药方,药也是镇远侯府熬好后送来,你外祖母身边的嬷嬷亲自喂下的。”
所以,这么严谨的流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顾瑾臻点头,“是啊,外祖父与外祖母自以为百无一漏,却不想,最后却是百密一疏。”
“顾瑾臻,你什么意思?”老定国侯斜眼盯着顾瑾臻。
“我母亲身边的人是镇远侯府的人,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没有问题,问题却出在院子里的花上。”
“花?我从来没听说过,花可以杀人!”老定国侯鄙夷地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比如滴水观音。只要弄伤它的茎叶,它就会流出汁液,这些汁液就是有毒的,误食过量就变哑巴了,滴入眼睛会导致失明,皮肤碰到汁液也会瘙痒。再比如水仙花,水仙花的鳞茎是有毒的,花叶和茎也有些许毒性,误食会造成呕吐或肚子疼。而且水仙花不适合摆放在卧房,会影响人睡眠,闻多了会头晕。”
“你母亲房间里从来不放任何花卉,一是你母亲不喜欢,二来,你母亲身边那么多人防着,不会出现这种疏漏。”老定国侯把顾瑾臻的这个猜测也完美地堵住了。
顾瑾臻定定地看着老定国侯。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老定国侯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是啊,我母亲的房间里是没有,可院子里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院门口到卧房的这条路上,种满了这个……”他掏出一把种子,直接扔在了桌上。
老定国侯眸子一缩。
“这花,初冬的时候就谢了,可它的茎秆即使枯萎了,也不会腐烂,而是整个冬季都盘亘在泥地里。许多大户人家都会种在院子里,雪融化后,踩在上面,不会脏了靴子与衣物,很是方便。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这种植物混杂了某种香料后,会影响人的神智,久而久之,会把人弄疯。当然,这个‘疯’,不是‘疯疯癫癫’的疯,而是扰乱人的神智,做出一些没有意识的事。我母亲,就是死于意外吧?”
顾瑾臻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定国侯,“我记得那个时候,老侯爷突然喜欢上了香囊,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做的,现在看看,凤氏吧?”
“香囊怎么了?圈子里谁不戴个香囊?那个时候,我因为你母亲的事郁郁寡欢,心神不宁,遇到了凤氏,凤氏就送了两个安神的香囊给我!顾瑾臻,我知道你对你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认为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我也不管你外祖父那边这些年给你灌输了什么想法,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母亲虽然最后是失足落水而死,看当时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是镇远侯府的人,没一个是定国侯府的人!那些人,都是你外祖母派来的,我们定国侯府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买他们!你母亲是在湖边散心的时候,自己跳下去的,当年,你外祖父查过,就算他们不接受,这些也都是事实!你说的那些什么花,什么茎秆,这些事,都是你母亲安排的,种什么,种在什么地方,都是她说了算。虽然,你母亲那段时间没有力打理后院,可这些事务都是按照你母亲之前的意思准备的,哪有那么多人为?如果说,你母亲的事真不是意外,那也是巧合!”
“巧合?”顾瑾臻摇头,“套用句老侯爷的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既然你认定不是巧合,那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现在,你们是垂死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