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盯着周南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周南涛,我喜欢你。”
所幸他们坐在角落里,旁边也没有什么人,不然周南涛也许真的要在学校出名了。但周南涛也顾不上想这些,听完这句话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该拒绝我了。”唐远风很好心地提醒道。
“……对不起。”
“好了。”唐远风站起身来,“我该走了,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我跑出来了呢。以后同学聚会记得回来啊,拜拜。”
周南涛回去的时候脚步还是有点虚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像梦一样。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经历这些事情。周南涛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绝一切烦恼。
叶循在隔壁比他还要辗转反侧,简直越想越后悔。他明明已经忍了这么久了,怎么会在那一刻沉不住气呢?要是在游乐场或者餐厅,在心准备的条件下,哪怕被拒绝也比较体面,哪里至于搞得这么尴尬?何况当时周南涛本来就生气了,他还去火上浇油,简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不世出的蠢货。
他听着破门板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周南涛去干什么了,又实在不好意思问,连开门都不敢。只好打开朋友圈——还是在知道周南涛从来不刷朋友圈的前提下——发出悲叹:休矣!
这头捅破了,搞得这么尴尬,他也不好意思再上赶着和周南涛套近乎。于是干脆取消了早起的闹钟,恢复了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
他搬学校里住了,连门口查迟到的保安都不怕了,越发嚣张起来,直接睡到翘了早读才优哉游哉地晃到教室。
叶循正是为情所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宿舍门口的场景回放,心不在焉地把草稿纸上的椭圆描了一圈又一圈,也看不出端倪来。然后咬着笔头,悄悄回头望向周南涛的方向。
这段关系里从来都是他主动,他要向前走十步,周南涛才能走一步。现在他畏缩地退了一步,就像是隔了天堑。
他也在等,要是周南涛真的不生气了,总该多少给他一点点答复吧?但这样看来,周南涛却没有一点原谅他的意思。
关松看出他的异常,很直截了当地问他:“怎么了宝贝,被拒绝了?”
叶循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
关松惊了:“关心一下你,你还骂我?你也犯病啊?”
“……不是骂你。”
“那你也不能骂人家啊,他做错什么了?”
“……也不是骂他。”叶循说,“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好吧。”
叶循烦躁地揉揉头上的碎发,把事情的始末大概说给关松。关松听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他不是也没有直接拒绝你吗。”
“就是没有立即执行,死缓而已。”
“死缓就是死不了。”关松说,“他要是真想拒绝你,应该义正词严地指着你说:‘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一辈子都不要想!’话没说死,就是还有希望。”
叶循被忽悠得恢复了一点生机,从怨妇的状态里好转了一些。关松沉吟了一下,又对他说:“我一直想和你说,总觉得不合适……人家毕竟是直男,你要考虑好,也要给他足够的考虑的机会。”
叶循托着下巴嘟囔道:“人的性向都是流动的,哪有绝对的直男,何况他就是薛定谔的直。”
又说:“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认真——虽然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