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太小了。”他说。
再后来,他原先的钢琴老师回来了。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老师,不了了之,无疾而终。他也谈过很多恋爱,每一次都比这一次更加容易,他自由地接吻,甚至上床。
他做了一切自由的叛逆的事情,但却离那一个若即若离的吻越来越远了。
叶循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总算是酒醒了,大半夜的神志分外清明。
也许是因为趴着睡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奇怪的梦,却又想不起来。电视已经关上了,只有周南涛平稳的呼吸声。
叶循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走到周南涛床边,周南涛歪着脑袋睡得无知无觉,短发揉得纷乱。
他忽然想起来了,他梦到了一个他喜欢的人。但他梦到的是谁呢,是老师,还是周南涛呢?他却实在记不清了。他忽然开始迷惑,他为什么会喜欢周南涛呢?当然,喜欢是没有道理的,但或许真的是从此爱上的人都像他呢?也许初恋就要这样在他生命里刻一辈子,他永远也躲不开。
又或许,是他生来就会依恋这样温柔的人呢?他注定要折在这样的人手里。
叶循弯着腰看了半天,最终只是弯着腰轻轻吻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
周南涛当然永远也没机会知道那天晚上叶循做了什么,这一晚对他唯一的影响是,他第二天哈欠连天地去上课了。但看电影这一习俗被保留了下来,叶循总能找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片子来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发展了深厚的电影情谊,在自习结束以后,周南涛甚至会主动来找他:“叶循,走吗?”
叶循不由地感叹,用看电影培养共同话题真是代代相传,屡试不爽。毕竟电影这个东西,几乎没有门槛,题材广泛,雅俗共赏。他也尝试过培养别的共同爱好,事实上,周南涛也曾经产生过一定的兴趣。比如在他实在不想打断思路的时候,会对周南涛说:“你稍等一下,我做完这道题。”
周南涛坐在他身边,好奇地去看书皮——“高等数学:吉米多维奇习题集。”
叶循十分高兴,并对周南涛说:“要我送你一本吗?”
“……”周南涛沉默了,“快点做完我们走吧。”
又比如他某次用平板电脑看英文文献,周南涛好奇地凑上来,看到满屏看不懂的英语和看不懂的公式。
周南涛震惊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欺骗:“这你都看得懂!”
叶循熟练地打开另一个软件:“当然是用翻译器看的。”
总之,叶循在培养共同爱好这条路上进行了不懈的努力,虽然经历了很多挫折,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当关松好奇地询问过程的时候,叶循老神在在地说:“喝酒啊,喝上头就什么都有了。”
关松震惊:“你对人干什么了!”
叶循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你在想什么?我说酒后吐真言。”
但酒后吐真言的却不是周南涛,而是他自己。叶循感到前途无比光明,决定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步的发展中去,而放弃探究感情奇怪的来源。
人能也许能看清别人,却看不懂自己。他理性的思维和恋爱脑的思维都不习惯探索这些忸忸怩怩弯弯绕绕的想法。叶循当然享受试探的暧昧,但他不想沉溺于此。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拿到手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