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水果沙拉才过半,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提示有新消息。
邢啸禹:吃完了出来玩,然然在等你。
还在愉快玩水的僚机阿拉表示:你拿狗做挡箭牌,算什么男人!
*
邢啸禹陪狗又玩了好一会儿球,文燃才慢吞吞的从餐厅走过来。大狗看见他,抬起自己湿淋淋的大爪子就一顿猛扑。
“起得很晚?”邢啸禹靠在树干上半垂着头,刀削似的俊朗面容隐在树荫中,见他来了直起身,薄唇牵起弧度,“下午有活动吗?度假村外边景色还不错,带你去看看。”
文燃躲过狗爪,想起房间里那对刚更近一步的ao,点点头。
因为山路崎岖,大狗被留在了度假村里洗澡,两个人就着日头,步履轻缓地出了度假村,七拐八拐进林间的一条小路上。
山中极为幽静,空气清新,绿树满布,小路蜿蜒而上,隐隐的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和泉水流动声。
狭窄陡峭的小路上只能容一人通行,文燃走在邢啸禹前面,alpha不着痕迹地护着他。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你一言我一语,从篮球聊到工作,从工作聊到朋友, 磨磨唧唧的没有主题。
邢啸禹很有耐心,哪怕文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啊,那不错”也极为绅士的转移话题。
两人都是身高腿长的运动健将出身,没一会儿便走到了一处集满大石杂草丛生的水流处。
文燃蹲在一块扁平的大石头上,泉水很浅,清凉的泉水轻轻触碰他的指尖,激得大脑皮层一阵阵发麻。
邢啸禹站在他身后看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韩说他要和江彧结婚。”
瞧见水中的小虫盈盈绕绕,文燃找出张纸巾擦手,小声回答,“江彧告诉我了。”
邢啸禹蹲在文燃身边,“我觉得江彧这小孩儿挺好的。”
“我想问你个问题。”文燃抱着膝盖,“现实的说,你们alpha是为了什么结婚?”
“找一个人陪伴,还有孩子。”邢啸禹又想了想,“也有人是因为爱情。”
“婚姻里的爱情像不像海市蜃楼?远看壮丽恢弘,走近了其实是一捧黄沙。”文燃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头,手腕一松投进水里,“你现在看得见,你能保证下次来还找得着吗?”
你说爱情,其实是生活湍急水流里的一块石子,沉积在泉水的底部,时间一长,谁也不会注意。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语调平和,没有一丝喟叹和不甘,像陈述既定的事实。
“好的爱情,经得起时间和现实。”邢啸禹眼睛盯着那块平凡无奇的石头,忍不住伸手去摸文燃头上细软的发,“你可以怀疑,但不要回避。”
“可惜我不信。”文燃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恋爱这东西,激情就够了,厌烦就放手。”
他在拒绝他。
邢啸禹没起身,卷起袖管伸手探进流水里,力地拿出文燃掷下去的那块石头,颠了颠装进口袋。
文燃不理会他,径直朝来时的路返回。
邢啸禹留在后面整理衣袖,没着急追。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十米,也许更远,alpha的声音穿过浓密的树林,断断续续的传进文燃耳朵里。
“我相过很多次亲,亲属介绍的o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单纯,善良,不谙世事。”
“可我不喜欢。”
“我喜欢那种自由洒脱的,他或许会穿着皮衣骑机车,又或许会听地下音乐玩hiphop,或者穿着背心短裤运动服在球场上挥汗如雨。”
“他该是那种自信,骄傲,有主见的人。”
“文燃!”
“我……”
“我只谈恋爱的。”走在前面的文燃脚步一滞,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要是像韩舟淳对江彧一样抱着结婚的心思来和我谈恋爱,恐怕会竹篮打水。”
“所以,你正式告白前,应该仔细想想。”
午间的林子里是凉爽的,可风吹不进来,看上去开放其实密闭的空间让人憋闷得难受,心里胀胀的,堵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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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啸禹:我觉得韩舟淳这个婚一定不好结
文燃:我觉得你的恋爱也不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