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就是猫了呗?”
说到猫,温故知提了一句那个在自己做噩梦时出现的猫,但是他又很快说起编织袋,好像先提到为自己驱赶噩梦的猫是要引出编织袋这件事。
“我们买个吧?”
“买什么?”
“猫啊。但不需要买专门祈福或者驱赶噩梦的猫,就买普通的。”
“那蓝猫狐狸也在院子里打得够呛了吧?总是两方一起打多没意思,加个第三方多好。”
这些力旺盛的蓝猫狐狸隐藏在院子中各处,时不时就冒出来偷袭,或者两军对垒。刚知道的保姆就中过一次陷阱,虽然只是鞋跟卡在对于它们够大的陷坑,但对于人类只是劲拔了一下鞋跟。
对于这些猫和狐狸,院子里突如其来的人类动静就像天上掉下的陨石,是环境的考验,在当晚它们为牺牲在保姆鞋跟下的棋子举行了葬礼后,又投入了不知何时的胜负之分。
而第二天,就有棋子被吸入水泵,或许会被冲到明月照我渠。
保姆尴尬得不行,忐忑不安的,问奉先生这是不是人为干扰到它们胜负了?或许被她冲走的棋子是将来的命运之子,改变两棋命运的走向呢?
奉先生说没关系。他并不觉得这与命运有何关联,虽然蓝猫赋予了棋子不一样的特性,但实际上却还是棋子游戏。
第二天,那被冲走的棋子就爬了回来。眼尖的温故知在观察了一天后兴冲冲跑进来。
奉先生微微侧目,对这爬回来的棋子有些动容。
温故知越来越想买猫,他拉起奉先生说要带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编织袋。
他没带伞,就说服奉先生带一把,两个人一起撑,上午天上水光粼粼,从天而降的白水母和红锦鱼像往水深处,有人正拿着透明兜网打算捞一条带回家去养,就是不知道是水缸里养还是让它浮在泡泡里游。
“我也养了一条。但是不是天上掉的。”温故知靠着奉先生,跟他一块躲在伞下,“我在等一个日子,到那时奉先生一定要来我家看看。”
“什么时候?”
“不远了吧。月亮圆的时候。”温故知就说大概是下个月。
一个含混的日子,“我记得了。”
奉先生这么回答,等于告诉温故知他会记得很牢,并且不会失约。虽然没有直言,但接的温故知却很想在奉先生耳边吹气,以湿热的气表达他的欣喜,但他克制住了。
编织袋动物的出现是为了人,为了难以攻克的犹如绝症的过敏,任何想要想做的事却因为先天的限制而无法实现,实在残忍了些。
但这些编织袋的出现却好像打破了一种天生的禁忌,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是解了**人们的泉水。
每一个带回编织袋动物的人都因此格外珍惜。
他们来得正巧,赶上开门营业,满屋子的猫叫、鸟飞、狗跳。买东西讲究挑有缘人,尤其是这,经常要长时间才能等到有缘的编织袋。
卖编织袋的店主建议温故知买驱噩梦的猫。
“客人,噩梦是会卷土重来的。”
她提醒温故知,但温故知兴致不是很高,甚至有些扫兴,“是吗?做噩梦不是平常事?我不需要。只要个普通的就可以了。”
但是店主却说除了驱噩梦的猫,没有别的有缘。
温故知扯下嘴,店主适时找出一款,这上面的猫是全黑的毛发,只有标志性的红绿双眼还算热烈,但在黑色下却显得高深。
温故知盯了一会,笑着说:“谢谢,我不需要。我也没做噩梦。”
噩梦必须是人逃避的,产生剧烈恐惧的东西,它并不鲜艳,就像披着白惨惨的外皮凄烈的感觉。
而温故知却知道自己的梦里,虽然像是竭力逃离迷宫,但是谁说那个出口是真正的出口,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反映在人的潜意识里。
好的是它让温故知记住梦里的细节和感觉,有他想要的东西。
店主无话可说,温故知有奇怪的固执,就像他说我没有做噩梦。但是奉先生过来,问他有没有看到合眼缘的。奉先生只是没有任何购买目标,真真正正是名什么也不深入的游客,只是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店内的人和编织动物。
温故知神色变了一变,像突然软化,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以至于一些坚持的开始松动,店主趁此向奉先生推销这只猫,说到它驱赶噩梦的能力。
“您的朋友也为噩梦困扰,这猫和他有缘,正好可以帮他。”
奉先生侧头看向温故知,温故知面上犹豫,却不是为了猫。尽管他一句话不曾说,人只要有克制力,不说也就保守了世界上大半的秘密。
因此奉先生替温故知谢绝了店主的好意,“如果真的有缘,以后也有机会。”
“你说是吗?”他问。
温故知看看猫,再看看奉先生,移开目光。
“不。机会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