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就骑着马停在一家马车旁,马车停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除了男子,马车边还站着两个侍女,看侍女的打扮就知道是高门大户。
陈恒运想着被人调包的丝绸,硬着头皮上前去,跟男子打了个招呼,“兄台,你、我……我承下的丝绸都变成了普通布料,你可知是怎么回事……不不不,我是要问我可如何是好!”
男子看着他面无表情,把陈恒运看得莫名心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墨安双嫁得了陈恒运,若无意外就是跟定他了。即便是他瞒着家里的人偷偷把宅子卖出去,使得他们如今全家流离失所,她也得跟着他。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出发,墨安双担心出了什么事,就从马车里下来。
墨安双目光找到陈恒运,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男子在陈恒运忐忑的目光中看向马车,脸上还带着笑容,他倒是轻快:“表妹,陈家兄弟是坏了事儿了。你说该怎么办,是要让他赔钱还是要报官?”
陈恒运听到“赔钱”和“报官”两个词,听得便是一哆嗦,他可不想刚被罢官几日了就被关进衙门!“不是,兄台,这也不是我的错!我今日出城,要不是小厮机灵打开一个箱子,我都不知道被调包了……”
“那也只是能够说明你蠢!看着这些布料居然还能够让人给调包了,有什么能力能够把这些布料送去青州,更别说是高国了?”男子冷笑道,完全没了前几日有“好事”相告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陈恒运被噎住,脸色瞬间沉下来。
马车里的女子戴上帷帽,从里面把车帘掀起来,两个侍女连忙上前,把车帘打开。
“陈恒运,你签了一千两,被调换之后,这些布料的价值也有一千两了。说到底你并不亏,青州地方离海较近,那里靠海吃海,织布业就相对落后。你只要把这些布料运到那里,益肯定能够翻两倍。”戴着帷帽的女子说道,“至于上京,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包括你陈家的其他人。”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们陈家的人不能再回来?”墨安双走过来,正好听到女子后面说的话,顿时出声斥道。
“陈公子没有忘记之前你签的那个字据吧。”男子冷声道:“有张字据是你们陈家以后不能再来上京的字据,离开上京永不赴京——若有违,命相送。”
陈恒运瞪大的眼睛,“我什么时候签过这样的字据?!你使诈!我签的分明就是成为管事的字据。你竟敢使诈!”
男子不以为意,“难不成你说我使诈,我就使诈了吗?陈公子,趁我还好言好语的时候,赶紧带着你的人去青州吧。如若不然,我可要让你赔钱了。”
“你使诈!我要去报官!我要告你!”陈恒运骂道,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顿时气得不行,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了。
“我好言好语的时候你们不听,若要报官,那就报吧。”女子慢慢把头上戴的帷帽取下来,看得墨安双一阵心惊——女子正是林氏。
陈恒运也认出了林氏,不可置信地呢喃:“嫂子……”
林氏冷着脸,“你不必叫我嫂子。从今日起,你们不要再回东京了,你们若是再回来,定是要与你们势不两立的。”
陈恒运没说话,心里快速权衡着。林氏代表的是墨修还有宗人府府丞,分量不一般,而自己如今只是白丁,对上她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就直接带着这一批布料走人……
林氏从马车里出来,慢慢走近墨安双,在她耳边呢喃道:“若非我还要查当年的事,留着你还有点用处,你今日是走不出这个东上京的。好自为之吧。”
林氏的狠,墨安双从没见过,但是听林氏说出这番话,她心里打鼓,竟没生出半点质疑。
冷漠地看了墨安双一眼,林氏返回马车,车帘随即垂下。也没看陈家的人离开,林氏的马车就要进城。男子骑着马就在旁边慢慢走着,像是护卫。
马车直接去了墨府,林氏在府门口下了马车,微抬头看着男子,“表哥进府来喝杯茶吧。”
男子摇头,“下次吧,我还有事要做。要是还有事的话也直接让人去府里留话就行,我无事的话就会回府的。”
林氏抿嘴点头,又道:“好。这次多谢表哥,对了,陈家的宅子还要劳烦表哥帮我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