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该怎么办,她和哥哥在港城这片土地里还能立足吗。
何树荣显然也睡得不安稳,老旧的木床在他不断的翻身中持续的发出吱嘎的颤音。
其后的日子,兄妹俩各司其职找着工作,忙碌的生活将烦闷的问题压在心底,再也没有空去思考。
投递的简历像没入大海的盐粒,一律得不到回应,他们的名字被这座城市冷酷的打入了黑名单。
坐吃山空,能自由运作的存款愈发的少,存款柜台的屏幕显示出的金额只有三位数时,兄妹俩哑然收回银行卡。
他们开始学着在简陋的市场挑选最便宜的蔬菜,学着做一顿能够饱腹的餐点。
互相在入睡前鼓励着对方:“明天会好的。”
明天会不会真的变好,一曼不知道,事情在恶劣的开始后,总是举步维艰地继续变坏,她却能切身的t会。
医院打来的电话将她无情地推向无尽的黑洞里。
何树荣出了车祸。
这位曾经最和善的翩翩公子放低姿态站在大街巷口发着传单,一辆失控的轿车疯狂的撞倒了他,轮胎碾过他的双腿,最后被钟表店的墙壁拦截。
司机在冒起乌烟的车身中当场毙命。
熊熊窜起的火焰燃烧的不仅是铁架的车框,还有陆一曼心中的希望。
她怔愣的坐在手术室外的蓝se塑料凳上,红se刺目的“手术中”无间的流转在屏幕上方。
天se由明转暗。
戴着白se口罩的医生缓缓推开手术室的大门走向她:“已经做完手术了,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但还需要在icu里观察一段时间。”
棉质口罩下的声音有些失真,一曼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对他说道:“谢谢你,医生。”
icu所要耗费的钱,一曼无力承担,她厚着脸皮向林子乔和叶美怡开了口,他们也不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依然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给一曼,最终筹到了icu一星期所需的费用。
可远远还不够。
站在超市柜台的一曼拿起顾客堆集的商品,对着扫描仪器机械的晃动。
叶美怡的表姐是这家超市的老板,她求告了很久,终于将一曼塞了进来。
一曼已经上了三天班,她学得很快,午夜以后的客人零星地闯入又付款离去。
冷气机嗡嗡作响,制冷冰箱排列着整齐的罐头,冷se的白炽灯框出这方明亮。
一曼抱起货仓的hse纸箱,将箱内的货品补存在货架。
透亮的玻璃门自动启开,脚步声伴着“欢迎光临”走了进来。
一曼转过头只捕捉到男人的白se的衬衣衣角,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回到收银台等待客人挑选完毕。
那位客人好像对商品都不是很满意,悠然地在货架之间闲逛,等到一曼接待了另外三位客人后,才突然发觉对方一直都没有过来。
她警觉的抓起柜台下的辣椒水,无声的找寻男人的身影,左手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然而当她看到他时,怪异的客人正俯身拿着一包包膨化食品放在货架,继续完成着她之前的工作,洁白长袖卷在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挺直的鼻梁挂着金se的镜框,随着他的垂首,轻微滑动。
感受到她疑问的目光,男人回过脸与她对上视线,薄唇愉悦地上扬,嗓音清澈如泉:“曼曼,还记得哥哥吗?”
一一一
哥哥终于出场了。改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