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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一章 恶魔老师

昏暗的卧房内,凌乱床铺上,有两副躯体正在进行没有爱情、没有多馀关系的x交行为。

女子一对雪白双峰随着男人分身抽c而上下剧烈晃动,匀称双腿紧紧夹着健壮的腰,红唇不断溢出y声浪语。

矫揉造作的神态与呻吟,男子全然漠视,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游戏。

分身维持着c入,他架高女子双腿,改以蹲姿全力顶撞她的柔弱y户,chu喘与r体拍打声是唯一能表达他情绪的方式。

在女子一阵痉挛间他发泄体内欲望,将分身迅速抽出後丢掉保险套,适才的满室情欲随着双方到达高潮而划下句点。

他离开床铺,睥睨床上的女子一眼,「在我出来之前离开。」

「这麽无情啊!」女子点燃手指间的香菸,慵懒地卧躺在床上吞云吐雾。

「这些钱够你搭车回家了。」在踏入浴室前他留下一语。从皮包里拿出千元大钞,将它们放在床头柜上。

女子用脚捡起地上衣物,着衣完毕後,拿起柜上纸钞喃喃自语:「没想到会有意外之财。」

看在钱的份上,她就当个识相的过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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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一片雾气弥漫,温热水注冲洒於耿千易身上,洗净他一身汗水淋漓与鼻间陌生女子的香水味。

与其要他滥情结交不同女友,各取所需的方式比较适合他,不用谈情说爱,不必承诺负责。

他—耿千易的人生就像一场游戏,而游戏的方式与内容,都由亦是队员兼裁判的自己决定,白天在学生面前当个虚伪的好老师,与人相处仅作表面工夫,夜晚则流连於夜店、酒吧,就拿今晚发生的事情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一夜情。

一身湿漉漉地踏出浴室,他只用一条浴巾遮蔽下半身,直接走出卧房来到厨房开启冰箱。

见到冰箱内连一瓶凉饮都没有,他轻「啧!」了一声,决定出外买些啤酒回家。

随便自後阳台的晾衣架上拿取衣物套上,开启自家的门後才发现身上未擦乾的水珠吸附住衣服,突如其来的黏腻感让他皱了眉头。

嫌麻烦再换一套衣服,「反正到外头吹吹风,自然就会乾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正准备关起大门时,耿千易察觉到一股炙热视线凝视着他,他四处收寻视线的来源,而当下走廊上只有他与另外两个人。

隔壁住户的大门前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是搬过来不到半年的邻居,男子则没印象,不过他猜想注视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这位男子,他正在从女子的皮包内掏出钥匙。

望向她垂向地面九十度的後脑杓,看来是已经喝到烂醉了,才会被这个男人架着回来,没想到看似贤淑的中年大婶也会寻求刺激,对象还是个年轻小夥子。

他嘴角上的冷笑落入男子眸中。

「妈,我们到家了。」似乎刻意说给他听的,男子将她扶进门後大声喊道。

原来是她儿子,一副屌儿啷当的模样看起来差不多十八岁。

「真是令人厌恶的年纪。」耿千易一对剑眉微拧,轻轻地扯动薄唇。

他一向不c手管别人的事,也不愿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人际相处上,白天的面具就交给那位「耿老师」,而踏出那道秉持着教育的大门後,现在就算有人在他面前濒临死亡,他也不会出手相救。

没将今晚的这段c曲放在心上,他迈开步伐前往搭乘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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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晨曦於窗帘细缝间溜进屋内,调皮地洒落一室金粉,房间里的金色世界是悄然无声、毫无生气,双人床铺上拢起一道弧度 ,被窝里的人正睡得香甜。

蓦地,一道刺耳响声划破空气中的寂静。

「铃!铃!铃!…铃!.」床头柜上的时钟走到早晨六点半,尽守本分地提醒主人该起床了。

大掌瞬间一按,停止它的聒扰,耿千易毫不留恋地离开被窝,站直了脚,朝着右侧的浴室而去,准备盥洗一番。

约莫过了五分钟,他一副神气清爽地自浴室走出来,如绸缎般滑顺的棕色发梢上还残留着水珠。

接着,他来到更衣间,俐落地套上从洗衣店拿回来已熨烫工整的衬衫,包裹住一身的强健体态,掩盖住衣服底下的匀称肌r线条,站在落地镜面里的他已戴上为人师表的面具。

6:50 am,同层楼的两户大门同时开启。

「早安!」隔壁大婶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向他问候。

对照一身西装笔挺的耿千易,她乍看下颇像从j神院逃出来的疯女人,隐约还嗅到令人作呕的气味,他勾起迷人的笑容回应,快步通过她身边。

来到公寓前的停车场,他开着代步交通工具前往离住家二十分钟车程的公立学校,甫踏进校园,便有一群女学生对着正关闭车门的他问好。

「老师早安!」

「同学们早。」耿千易道貌岸然地向学生们问候。

一百七八公分的他拥有完美的身长比例,一袭合身西装衬托出高壮挺拔的身躯。

他有着令男人称羡,让女人为之疯狂的帅气面孔,一对黑眸炯炯有神散发出自信满满,高挺鼻梁搭配彷佛用线条刻划出来的下颚,随意勾起的薄唇,总是带着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在学生与女老师的心中,他是一位赏心悦目又年轻有为的帅哥老师。

可是没有人晓得隐藏在他虚伪笑容下的内心,其实在咒骂着学校为什麽把他安排在离停车场最远的d栋办公室,让他一大早就得「卖笑」应付这些学生。

他满腹牢骚地进入d栋办公室,尚未放下手上物品便被人打扰。

「耿老师你听说了吗?附近居民向警察报案,说昨晚看见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公园里打架。」

坐於他隔壁教国文的女老师,一脸惊恐拿着才吃到一半的馒头来到他身边。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教务主任刚把我叫去,要我放学後加强巡逻。」被同学私下称作「大支」的石田老师,此时自办公室门口走来c上一嘴。

台语外号:「大支」的石田,名副其实的高大魁武又chu旷不修边幅,他的角色就如同校园漫画里必定会出现的热血老师,对校内大小事物投入满腔热情,说好听点这个人是古道热肠,事实上爱管闲事的功夫比办公室内的三姑六婆还厉害。

「这件事我是现在听你们说才知道。」耿千易露出招牌笑容,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换上实验课用的白色外衣。

现阶段的学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群殴、闹事是常有所闻,正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他认为适时的打架发泄体力,总比一些因经不起课业压力而选择轻生的学生来得好处理。

「一开学就闹事,依我看最有嫌疑的是三班的学生。」石田手中握着从教务处拿回的通知单,重重的拍击桌面并自行下定论。

「在没查出真相前,我们不该怀疑自己的学生。」耿千易试图缓颊他的情绪,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平心而论反招来另一名男老师的嘲讽。

「耿老师你当然不担心,你班上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相较下我们这些後段班的老师,只要学生一出事,老师就得负起责任。」教数学的刘老师长久以来都对晚他五年进学校,却获得校长青睐的耿千易怀有敌意。

听见有学生进入,他立即敛起丑陋的嘴脸。

「老师,这是班上同学的大学自愿申请表。」班长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递给耿千易。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这是学校发的通知单麻烦你发下去给同学看。」耿千易将石田带回来的通知单交到他手上。

「老师,那我回班上了。」

待这位学生离去後,教国文的李老师又凑近耿千易身边,一脸羡慕的道:「他是你们班上的资优生吧!上学期模拟考又考满分,我看他应当上的了a大。」

见耿千易微笑不语,她马上见风转舵,向对面的同仁聊起影剧圈的小道消息。

须臾,耿千易翻阅起桌上的行事历,上头用蓝色签字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学年行程,他若有所思盯着十一月份画起红圈的日期。

暗自想:再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考虑吧!

此时,第一节上课钟声响起,他自抽屉取出课堂所需的教材,起身朝该班级的教室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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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千易在秋夜高中是负责教自然组的化学与生物,进入学校的第三年就被安排当级任导师。

原先他是回绝这份职位,因为他不想与学生有过多的接触,但由於欠校长一份人情,只好勉为其难接下导师这份职位。

所幸他负责的班级是资优班,学生与生俱来的自治能力与约束力,让他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掌控,不过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一个班级里总会有一、两个爱搞怪的学生。

「现在请大家翻开课本第二十六页,我们来复习第二章的重点。」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林绍阳,趁着耿千易背对学生在黑板上写字时,丢了一团纸给身後的同学。

位於他後座的陈文丰小心翼翼的自桌底下摊开白纸。

今天放学要不要一起去唱歌?

难得到了星期五,陈文丰正烦恼下课後要去哪鬼混,没想到林绍阳这时便传了这张纸条给他,他们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写了几个字又将纸团丢回给林绍阳。

就我们两个人?要不要约阿芬她们那群女生?

其实他暗恋李亚轩很久了,但总是找不到时机点告白,因此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用情歌来向李亚轩表达爱意。

林绍阳将纸张垫在课本下迅速地写下邀请,踢了一下前方同学的椅子,用下巴指示对方,把纸团传到位於一点钟方向的女同学那里纸团这就样横越了大半个教室来到名为阿芬的手中。

美女要不要去唱歌?去的人有我跟阿丰,现在就差你们那一票。

郑怡芬转身向那两人比出「ok」的手势,一回眸便发现耿千易冷冷地睇着她,她故作优雅抚顺了一下头发,当作没这一回事。

「这位同学,麻烦请你专心一点。」耿千易略显不悦的警告。

他知道学生们心里都盼望能赶快放学,说实话他也迫不急待想摆脱这一群r臭未乾的学生,所以这次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教课。

不料,此时林绍阳又明目张胆传了一张纸条给她。

赶快确定好人数,我先去预约x柜。

已经被耿千易盯过一次的阿芬不敢多作动作,任凭他取走字条,她心想:林绍阳麻烦大了!

耿千易看了一眼字条,内心冷笑着:敢在我课堂上泡妞,找死!

「看来这位同学对自己的歌喉很有自信,不知道下星期的考试有没有相同的把握,现在请他上台帮我们画出完整的植物基本构造。」

他邪魅似的微笑让林绍阳感到毛骨悚然,立刻从坐位上弹跳起来立正站好。

站在讲台上,他努力回想着课本上的图示,但脑袋却一片空白,右手像被点了x般迟迟无法下笔,明明才上台站不到一分钟,他却一身汗流浃背。

大概连自己的名字都丢还给妈妈了,耿千易喊了两遍名字都不见他回应,改口向台下的学生询问:「有没有同学愿意上来解救他?」

全部人的目光都指向班长:魏羽澄。

魏羽澄不负众望的走上讲台,快速地画出植物基本构造,等待耿千易的认可。

「林同学你可以回坐位去了,老师下次可没这麽简单放过你。」耿千易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一句靠在他耳边低语。

「大家把重点抄一抄就可以回家了。」他收拾完讲台上课本,朝着教室门而去。

耿千易前脚一踏出门,教室内便一片哗然大噪。

「我的妈啊!你们会不会觉得耿老很像恶魔,我都快被他吓得屁滚尿流了。」林绍阳伸手c进裤子内,还真感觉到一股潮湿感。

阿芬被他的滑稽动作逗笑,弯着一对凤眼询问:「那你还要不要去唱歌?」

「当然啦,有美女出没的地方就会有我。」他向她挤眉弄眼。

「对了!约阿澄一起去吧。」阿芬眼神指向最後一排靠窗坐位,忙着收拾东西的魏羽澄。

「你自己去约他,因为每次我约他出去,他都拒绝。」林绍阳一脸无可奈何的耸肩。

闻言,她立刻来到魏羽澄面前,chu鲁地坐到桌子上,兴奋的询问:「阿澄,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唱歌?」

「对不起,家里有事我必须赶回去。」魏羽澄婉拒她的邀请。

林绍阳在一旁露出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阿芬一脸惋惜的向他道别。

魏羽澄浅笑与同伴们挥手道别。

过了半晌,当他整理好书包准备离开时,某位同学靠在教室门旁向他喊话:「阿澄,耿老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谢谢。」

他带着疑惑来到办公室,「老师,请问你找我有什麽事?」黄昏的馀晖洒落在办公室里,站在门口的他,身子如同影子般单薄。

魏羽澄是校内公认的资优生,不像时下学生追求流行,循规蹈距的他总是一身整齐洁净的服装与中规中矩发型,呆板的眼镜再加上沉默寡言,让他平凡的相貌更显为黯淡。

「你的大学自愿申请表老师看过了,我认为依你的能力应该能上a大,但申请表上填写的却是h大,这是你与父母沟通後做的决定吗?」耿千易手中拿着他的大学自愿申请单,不像一般学生都填上三到五个大学自愿,五个自愿栏里他只填上h大。

h大为拥有四十年历史的医学院,虽不是公立大学但在医学界算是排名不错的学校,目前在社会上有声望的名医里,有不少位也是从这间学校培育出来的。

只是他认为以魏羽澄木讷、墨守成规的个x,不太适合走医疗这条路,商学类的比较适合他。

「其实我的家人也希望我读a大,但因为某些因素我才选择h大。」魏羽澄轻抠指尖,神态略显紧张。

耿千易黑眸一转,将目光放回手上资料,「我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老师,你不问我原因吗?」魏羽澄惊讶地瞅着他。

「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老师尊重你的选择。」耿千易将椅子转向背对他,翻阅其他同学的申请表。

「谢谢老师…」魏羽澄呐呐的道。

他一脸失落,踏着沉重步伐走向门口,在转动手把的瞬间,自身後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的嗓音。

「偶尔也跟同学出去玩,放松一下心情吧!」

原来老师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他内心里的失落感顿时被这一句关怀给填满了。

☆、第二章 麻烦上身

将学生们的大学自愿申请表浏览过一遍後,窗边天色已来到昏暗,办公室里只剩下耿千易一人。

会待到这麽晚,不表示他是个认真的好老师,而是他不想把学校的事情带回到家里。

松开喉结处的领扣,他将西装外套丢向汽车後坐,五指随意拨动掉落在前额的头发,结束一周紧凑的课程,他也卸下老师的角色,回复颓圮的自我。

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无法胜任老师正向的一面,如今他变脸的功夫可说是出神入化。

「再不离开学校我可能会窒息而死。」他一边扭动着僵硬肩颈,一边自潮。

将车子行驶出校门後右脚猛然踩下油门,马达运转的巨大声响引起路旁学生观望,但车子留下一阵白烟便消失在尽头。

车窗两旁高速飞梭的景物,让耿千易忘却身在何方,他有时会对自己说:「什麽都别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如同他的人生,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地,活在当下、活得快乐即可。

一些大有可为的人把自己的人生道路安排的尽善尽美,他则是反其道而行,功成名利不是他追求的终点。

此时,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几声打断他的思绪,他伸手拿取手机察看讯息。

eason:别忘记今晚六点约在杯子。

将手机丢回皮质坐位,耿千易按着发疼的太阳x,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才逃离学校的束缚,怎麽现在又来一个大麻烦,上天还真爱捉弄人。

不过纪为载那小子该不会又要对他长篇大论了吧!若是这样他还不如先把自己灌醉免得气血攻心。

在前往赴约的途中,他经过学校附近的社区公园,忆起今早在办公室的传言,顺势朝着公园瞟了一眼,但似乎发现了什麽,他缓慢地停下车。

公园内一群学生分为两方,上演着斗欧场面,事实上是六人围攻着一个人。

刚开始人多的一方占上风,可是独斗的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敏捷地解决身旁两位三脚猫功夫的学生,一个侧踢击中其中一人鼻梁,疾如风的正面攻击让另外两人不支倒地,最後只剩带头的人与他对峙。

「昕夜!我看你不要在硬撑,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李平建的态度虽然嚣张,但一双脚却不自觉的後退三步。

「哼!不自量力。」昕夜勾起冷笑,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李建平气得七窍生烟,「马的!你、你要笑也只能趁现在了,看我的厉害。」他向小弟释出暗号,突然自地上抓了一把泥沙朝昕夜脸上洒去。

方才被昕夜一拳击倒在地的学生,猛然从书包内拿出一把小刀,往他的方向冲去,「呀—!去死吧!」

昕夜反sx的回身,但小刀还是划过手臂,斗大血珠蓦地渗出皮肤,大片鲜血在白色衣袖上晕染开来。

持小刀的小弟一脸呆滞的望着那片血红的手臂,双脚不停的颤抖。

昕夜神色不变夺下他的刀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拳挥去,让他躺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这些白痴,还不快上。」李平建教唆底下的人,三位小弟又团团包围住昕夜。

对面这情景耿千易丝毫没有下车制止的打算,只要不是在校内发生的事,他都列为三不管地带,况且美好的周末夜晚,他可不想在警局或是学生家中奔波渡过。

不过基於好奇那位身手非凡的人能撑多久,他待在车内冷眼旁观着,眼尖注意到斗殴的学生穿着不是自己学校的制服,他喟了一口气,「看来星期一耳g子又不能清静了。」学校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一定会大肆渲染这件事。

此时,一道咆哮声自远方传来,「你们在做什麽?」人未到、声先到的石田,骑着脚踏车以百米速度冲来。

听见紧迫的哨音声,穿着学生制服的六人如惊弓之鸟般一哄而散,留下单打独斗的昕夜。

「别跑,站住!」石田与他高亢的嗓音通过耿千易的车子。

耿千易眸中泛上一抹戏谑,暗自想:这种不顾形象之事,自己给肯定做不来。

他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离去,在扬眸的瞬间被眼前景象震住。

是他…那晚的男子。

男子一对如猎豹般的锐利目光不偏不倚s向车内的他,自挂彩嘴角露出一道高深莫测的笑,随及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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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坐落於这城市角落的小酒吧。

不同於时下年轻人喜爱聚集的pub,或是主打慵懒氛围、轻音乐的lounge bar。这里没有喧天价响的电音音乐,也没有x感辣妹在台上扭腰摆臀的热舞,十坪不到的空间摆了几张木椅,提供顾客单纯的品酒、谈天,没有特色就是它的标语。

而这种差强人意的地方也只有纪为载这号人物会光临,耿千易望着头顶那块摇摇晃晃,要坏不坏招牌,很想一走了之。

他忍住冲动,心想:顶多就给他三杯酒的时间吧。

他推开木门,一眼就望见纪为载坐在吧台的位置对着他傻笑。

「没想到我们耿老师也会迟到。」纪为载调侃着眼前姗姗来迟的人。

「一杯whisky不加冰。」

向吧台里的老板点了一杯酒,耿千易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信手拈来他嘴里叼的烟,「少挖苦我了,这回找我有什麽事?」

白天在学校有两堂实验课,身上难免沾染上一些异味,不想将学校的气味带到私人生活里,他折返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一来一返间没算好时间才会迟到。

此刻,他的肚子正发出抗议声响,无奈这间酒吧没有卖饮料以外的东西,他一脸铁青地暗示纪为载长话短说。

「若是我说想你呢!」偏偏纪为载不会看脸色,还支手撑脸,深情款款地瞅着他。

耿千易挑眉睇着他,薄唇扯出一道笑痕,「那我大概会赏你一拳,然後将你踢出我的人生。」语气看似在开玩笑,他的态度却十分认真。

没料到他会这麽回应,纪为载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认识这麽久都不留点情面。」

不过只能怪他自己「犯贱」,都认识耿千易逾十年了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但会这麽闹他,或许是想打破他这一张扑克脸吧!

不把耿千易的话放在心上,他搅动玻璃杯内的吸管,将话题切换到自己身上,「我要到美国工作了。」

从医学院毕业後他便踏入y综合医院工作,担任三年的住院医师与两年的主治医生才熬出头获得肯定,今年他决定到美国进修最新的医疗技术。

「那恭喜你了,不必见到我这死人脸。」耿千易举起酒杯向他恭贺,一口气将酒杯里的y体饮尽,心里也祝贺自己的耳g子终於能清静。

「你有何打算?决定还是不变?」交待完自己的事情,纪为载反问他。

耿千易继承父母对科学研究的天分,年仅十四岁便考进国内公立大学,并以满学分的成绩完成了生物学预科的课程。

十七岁时发表第一篇论文,研究土壤中的蓝德杆菌对人体细胞修复功用,曾登上国际着名期刊「自然(nature)」。

在他十八岁时就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一毕业便获得国内外研究中心的聘请,但他却婉拒,甚至停止任何有关生物研究的活动,最後选择待在一所普通高中任职。

纪为载明白他裹足不前的原因,他不愿踏上父母的期许,这又可以解释成是他的一种报复行为。

耿千易招手向酒保要来一杯同样的酒,随便敷衍纪为载:「也许吧!」

「你的父母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失望。」看不惯他这般自暴自弃的模样,纪为载语重心长的道。

闻言,耿千易面色一凛,自薄唇吐出一道白烟,不屑的回应:「别拿死去的人来压我,你知道我最痛恨那两个人。」他将菸头对准烟灰缸用力一压,把香烟拧熄。

在他们两人将他丢给姑姑照顾那一刻起,就已经失去做父母的权力了,更别说是黄土内的一堆白骨,岂能评判他的人生。

见身旁的人顺利掉入自己的圈套,纪为载微微勾起嘴角,因为他这回约耿千易目的,就是要让他面对内心最畏惧的那段回忆。

「eason,别让过去左右你的人生,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的你。」就怕这只缩头乌g又躲回盔甲里,他谨慎发言。

双方沉寂了片刻,他揽着耿千易的肩膀柔x劝说:「试着对别人敞开心x,若是将太多情绪压抑在心底,有一天你会闷出病的。」

感受到自掌心传来一阵颤动,他内心相当兴奋,期待这次能平抚耿千易内心里的伤痛。

但只见一对黯淡眼眸对上他,耿千易淡然地飘出一句:「你是职业病犯了吗?」

身为外科医生的纪为载时常自以为是兼当起心理医生,不过很抱歉他不买他的帐。

纪为载顿时哑口无言瞅着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片诚心竟然被扭曲了,真是枉费他在离开前仍放心不下他这个挚友。

「我看我是自讨苦吃。」他深深喟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在空杯里的樱桃上。

「别白费心机了,打从那一刻起就没任何事能让我放在心上了。」耿千易淡淡笑了,但神情却不似往常。

见这一幕,纪为载的x口瞬间绷紧发疼,因为在那对笑眸里承载着过多的憎恨与矛盾,他想或许就连耿千易自己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第三章 昕夜

「欢迎光临。」听见自动门开启的声响,蹲在柜台底下整理货单的店员小姐反sx的回应。

迅速地将货单确认完毕,她起身接应上门顾客,眼见一位手臂布满鲜血的青年站於柜台前,吓得她花容失色放声尖叫。

「闭嘴!」耳膜被她高分贝的尖锐嗓音震得快要破裂了,昕夜眉宇深蹙,严厉的低吼。

被那对凶恶目光一睇,店员小姐瞬间拴紧嘴巴,尽管两人间隔了一张桌子,那一大片血红仍是她的目光焦点,她惨白着一张脸,鼓起勇气询问:「你…你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请给我消毒水跟纱布。」他略显不耐烦的回应。

「好…请…请你等一下。」她结结巴巴的回应。

约莫过了半晌,她颤颤巍巍地将包好物品的塑胶袋递给青年,望着青年手臂上不停滑落鲜血,她心也七上八下的。

直到青年走出店门,她才敢松懈下来,这才忆起他还没付钱呢!

正当犹豫是否该追出去时,一道人影又飘到她面前,她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即将喊出惊叹词的嘴巴。

她瞪大双眼瞅着青年,该向他讨钱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所幸青年丢下一张大钞便又离去。

她用夹子镊起纸钞在眼前晃阿晃,嘀咕着:「一千元?让我收惊的钱都不够。」

离开药局後,昕夜快步弯进一条小巷内,久违两个月的自由让他整个人都亢奋不已,自那黑暗又窄小的空间里获得解脱的当下,他就决定要利用这个契机放肆的过活。

不料,今天才刚接触到外头的新鲜空气,他便凑巧遇上在学校里曾有过节的一帮人,无奈这副躯体不堪方才的激烈运动,四肢肌r内的r酸正暴走着。

他知道凡事都需要适应期,他心想:应该不用多久时间,就能颠覆魏羽澄这既单纯又无趣的人生了。

脱下沾满鲜血的上衣,他取出塑胶袋内的消毒药水,洋洋洒洒地倒在被小刀划破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感犹如万只蚂蚁啃食着他,全身涌上一股颤栗,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从小打架到大,满身是战利伤痕的昕夜来说,这点疼痛不算什麽,因为它是证明自己鼻间流通的空气、脚底践踏的土地,一切都是真实的礼物。

他技术熟练地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换上书包内的制服,用手指将前额刘海抚平,双眸对上路边车子反照镜里的自己,换了一张面貌走出巷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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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动c入洞孔的钥匙,昕夜推开自家门後大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从灯光昏暗的玄关处走来一道人影,无视於他嘴角上的笑容和挂彩,与他擦身而过,弯腰自鞋柜取出一双皮鞋套上,看似有出门的打算。

映在昕夜眸中的母亲有如行尸走r,暗淡无光的眼眸及消瘦身躯,与印象中的相差甚远。

他早习惯母亲这般漠然态度,纵使母亲现在漠然的对象转换了,但依他目前所处的状态,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李素敏在开启家门的瞬间似乎想起某件事,背对着儿子交代一句:「晚饭准备好了,饿了就自己先吃吧,妈妈要去医院一趟会很晚回家。」

「我知道了。」昕夜笑着目送母亲离去。

母亲出门後,他走进长廊右侧的卧房,随x地往床铺上一躺,「魏羽澄该怎办才好呢?让我发现这麽有趣的一件事。」他双手枕着後脑勺,对着天花板嘲弄一番。

要怪就怪你自己先背叛我,现在让你嚐嚐被自己摆一道的滋味是如何?

他起身离开床铺打开角落衣橱,清一色熨烫整齐的衬衫让他蹙起眉头。

眼珠子一转,他吹着口哨来到对面的房间,自床上拿起一套衣服更换,双眸对上落地镜里的人,他勾起一抹邪笑。

夜还很漫长,j彩的节目现在才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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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说人要向前看,别一直拘泥在过去。」

见纪为载说得口沫横飞、不知节制的模样,池俊兰递了一杯水给他,顺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1口气灌下白开水,纪为载这才察觉到身旁的人,已在弹指间被酒j攻陷,不醒人事的趴在桌面上。

「奇怪,他刚刚不是才回我话吗?」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有吗?」池俊兰眨动双眼反问他。

「一、二、三…」纪为载数着桌面上的空杯。一共有五杯,也不过短短的两个小时,这小子竟然喝了五杯whisky,要是不醉倒才奇怪。

「看来耿先生很有先见之明。」池俊兰揶揄着他。

纪为载抚m下巴,思考着他的话,蓦然脑中有了想法:「换句话说他宁可把自己灌醉也不愿听我说话喽。」

莫怪耿千易一来就猛灌烈酒,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自己获得他的信任,不然他不会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倒头大睡。

「这可要问他本人才清楚。」池俊兰眸中含着笑意。

「eason!醒醒…」纪为载猛力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但耿千易如毫无生命的人偶般任由他左右摆动,一张帅气面容不停磨蹭着桌面,都磨出一片红了。

见他依旧睡得香甜,纪为载放弃叫醒他的念头,「阿兰,不好意思,他的车子先寄放在你这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他自己过来领回。」他一脸歉意的道。

「这可要额外的收费喔。」池俊兰露出狡猾的笑容。

「知道了小气鬼,这些都算我的。」纪为载用鼻子吐了一大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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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麻烦的人物。」一向爱美的纪为载,眼下没空理会脸上黏附着被汗水侵湿的头发,将耿千易的手臂搭在肩上,蹒跚地步出电梯。

他後悔了,这一切都是耿千易的诡计,经常流连於夜店的玩咖竟然会不胜酒力,他一度认为这小子该不会是装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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