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敲响的时候,秦曕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盒回来,吃的用的,他一向格外有心,因此说
实话,裴时萝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将那传闻香飘十里的肉馔放在桌上时,瞧着裴时萝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
子的,显然是有话说。
裴时萝觉得自己还没开始撒气呢,他怎么先开始了?
“你眼睛不舒服呀?”
她很故意地问。
秦曕“哼”一声,抱臂斜睨她,阴阳怪气地说:“今天秦晚和你说什么了?”
果然是为了这个,他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想想他是替皇帝做什么的,裴时萝又觉得有他不知道的事才奇怪呢。
裴时萝眨眨眼,佯装不懂,“就送行呀。”
“送行?”他微微提高了声音:“送什么行需要拉拉扯扯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拉拉扯扯呢?你看到啦?”
“你如今连狡辩都学会了。”秦曕板着脸,一副要训人的样子:“趁着我好好说话,你
快解释,不然这些好东西,就都便宜圆满了。”
他显然不是动真气,这是故意拈酸吃醋,好哄着叫她说些好听的话呢。
裴时萝抿着嘴角,不想让他如意,摇摇脑袋,颊边的流苏珍珠轻晃,俏皮又妩媚:
“那我不狡辩地说好了,是五表哥喜欢我,他想我继续留在秦家,还说会保护我呢。”
“你……你真是!”
秦曕气得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抱在自己膝上,手捏上了她的脸颊,将
她的脸捏出了一个可笑的形状。
“你就故意气我吧,往后不要同他,还有别的男人多说话。”
“嗯呜呜!”
她是在说“凭什么”。
秦曕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他还贼心不死,不好好读书,整日肖想别人的女人,真是秦
家的好孙儿。”
他往常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秦晚从头到脚,从相貌到出身,甚至在取得女人的芳
心上,没有一样能和他比,可是裴时萝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微微的酸意。
因为他其实有些羡慕秦晚吧,单纯地做秦家衣食无忧的贵公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张大,
活得轻松又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