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今日也就这两拨客人了,谁知等裴时萝陪老太太用完晚膳,提着灯笼回莳花馆后,却发现自己还是让某位客人久等了。
这一次是裴时萝有点想夺门而出。
“七、七表哥,你来啦。”
她的结巴完全是因为今天早上那个梦,现在她一看到这张脸,就能想到梦里的秦曕说的话、做的事。
裴时萝的俏脸以眼睛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粉粉嫩嫩的,便是最好的桃花汁也染不出这般颜色。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五表哥传染了“烤虾姑”的毛病。
而看在秦曕眼里,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见到自己才这般害羞。
他唇边微不可察的表情抿出一丝笑意。
想来两人也不过短短见过两次,只是有时候、有些人,两次,甚至太多了。
“表妹,可有小字?”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这个。
姑娘家自然多数都是有小名的,裴时萝说道:“爹娘会叫我晏晏。”
被荷禂之晏晏兮。
配得上她的美貌。
秦曕的笑意染到了眼睛里,他就这般盯着裴时萝,仿佛又在用那小钩子来来回回地来钩她了,几个字千回百转地在他唇间滚过,带着些许缠绵的意味吐出来:“晏晏啊,好名字。”
裴时萝突然清醒了,七表哥姓秦名曕,正是与“晏”同音。
人家是堂堂小公爷,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避讳还来不及,竟然还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了出口,实在是该无地自容。
“我不是……”裴时萝慌张地解释,很认真地说:“七表哥,我可以改名,真的!立刻改!”
“是么?”秦曕自然地拿过了桌上裴时萝惯用的杯子喝了口茶,笑睨她:“晏晏想改什么呢?我倒觉得这名字最好,旁的可配不上你。”
裴时萝想说这是我的杯子,但看他正玩弄这茶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说出口。
“往后这名字不告诉别人就是。”他说道:“晏晏,你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么?”
所以是谁准他这么叫上的呢?
裴时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改口,反而顺着他的话回答了:“谢谢七表哥,我都很喜欢……它们太贵了。”
很贵,就是裴时萝的评价。
财迷丫头。
秦曕轻笑,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朝一直远远坐在美人榻上,不肯与他同桌的裴时萝走过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会儿莳花馆的访客唯秦曕一人,怎么说两人也不该坐到一起。
所以他这是要做什么?
裴时萝的一颗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她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梦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形来。
难不成……他要对我做梦境里的那些事情?
她喉头一紧,顿时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往后缩,“你、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