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枭不说话,率先转身过去。
冲宝柒挑了挑眉梢,褚飞嬉皮笑脸的捞过球杆也跟了上去。他那个得瑟的样子,不像是去打球的,到像是去泡帅哥的。
看着他的背影,宝柒翻了翻白眼。
“来,坐下等吧。老头子今儿兴致高,还不知道得折腾到几点呢。”
宝妈也不会打球,于是拉了拉她,两母女就坐了下来聊天。
不多一会儿,褚飞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猛灌了一口宝柒递给他的水,他憋屈到了极点,悻悻地说:“哎,我一直觉得自己技术还行,没想到,咱遇到二叔就是个小菜儿啊。一下子十几杆就输出去了。”
对于高尔夫,宝柒不懂,疑惑:“你不去打了?”
“小小的休息下。有漂亮的小妹妹陪着,二叔现在不需要我。”
褚飞故意冲她眨了眨眼睛,语气y阳怪气。
噗,宝柒笑了。
她都没吃味儿,这家伙还吃上了?
随着他的话落,她远目眺望,只见伍桐桐拍着手围绕在冷枭的旁边,欢快得像只小鸟儿般笑不可止,小模样儿像是美坏了,尖细又高亢的笑声,时不时的传了过来。
微微眯了眯眼儿,心里微抽。
然而,感觉到宝妈若有似无的视线窥探,她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发笑。
“小飞飞,丫不是嘴硬么,碰到对手了,就不敢去了?”
“嘿!休息一下呗。”坐在她的旁边,褚飞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想了想,又斜着眼儿问:“小七七,要不要我教你?嗯?一起上去打?”
“不用,没兴趣。”
哼了哼,宝柒没好气儿地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置气。
无辜的小飞飞啊,不吱声儿了!
几个人大概心情都不错,一直打到晚餐时候才收了杆儿。
在这整个过程中,冷枭都没有过来。直到高尔夫球场的中餐厅吃晚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拿过正眼儿瞅过宝柒,自始自终黑着脸,像谁都欠他钱一样不搭理人。
席上,饭菜十分丰富,几个老头笑声朗朗,气氛无比热络。
宝柒和冷枭两个人,就坐在彼此的对面。只要稍一抬眼皮儿就能和对方瞅个正着。
而十分不巧的是,褚飞和宝柒坐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但伍桐桐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也坐在了冷枭的旁边,脸上的笑容提起来了,就没有再落下去。
这种情形,宝柒觉得瞅着真特么的搞笑。
“冷叔叔,来,吃这个。”
“冷叔叔,你喜欢吃什么呀?!”耳朵边,时不时就能听到五筒娇俏飞扬的声音,小手儿翻飞,不停地往冷枭前面的菜碟里替他夹菜。冷枭没有拒绝,不过,却也没有动过那菜碟。正确点儿应该说,他除了喝别人敬的酒,压根儿就没有吃菜。
空腹喝酒,不是伤身么?
宝柒真膈应他这样的,悄悄看了他几眼,一概被他无视了。
席上的人大多都是jūn_rén,聊天的话题自然也脱离不了部队和国家大事的局限。而宝柒平时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东西,他们说的内容,她大多也都听不懂。
于是乎,她唯一的任务,只能是闷着头皮吃东西。
不到半小时,不知道怎么的,老头子的话题就扯到她和褚飞婚礼的事情上了。今儿心情倍儿好的冷老头子,喝了酒之后,看着她的目光特别的慈爱。
“小七啊,你妈说了,明年三月就有两天日子不错,你就挑一天喜欢的。到时候,爷爷指定给你办得热热闹闹,让你风光大嫁!老王,老周,老伍,老石,记得啊,到时候都来参加我孙礼的喜宴……”
“一定,一定。”老头子们附合着。
除了冷老大结婚,这么多年来冷家还没有办过喜事儿。一提起这茬儿,冷老头子大概就兴奋了,越来越急切,愉快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明天就把她给嫁了,没几分钟已经连婚礼的具体细节都讨论起来了。
宝柒感觉到对面一束刺骨的冷芒,不敢吱声儿,含含糊糊的应了几声儿,只能老老实实地埋着头吃饭。
没过几分钟,她兜儿里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声音。
她低下头,拿起手机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她对面黑着脸的冷枭发的。
短信如人,冷的就一个字。
“走。”
眼角余光扫了扫席上的人,她稍微舒了一口气。好在现代人都习惯了手机不离手,大家伙儿正在热闹的聊着天,并没有人来特别关注她。
做贼一样,她赶紧把手机的铃声关掉,调成了震动,在桌子底下偷偷发送了一条。
“去哪儿?”
发送完,她没有看向对面,继续埋着头,拿着筷子吃自己的东西。
两三分钟后,感觉到兜儿里震了震,她装着不经意地拿过来一看,这次,上面有两个字。
“回家。”
心下抽了抽,她鼻腔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
见不得光的感情,怎么能称为家呢?可不正如他们俩明明就坐在彼此的对面,还是只能互相发短信是一个道理,这样的两个人组成的地方,又怎么能称之为家呢?面色不由自主地白了白,她抬起头不经意瞄他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目光冷冽人。
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回复,“现在不行,别人会怀疑的。何况,我怎么说,怎么走?”
这一次,男人回得很快。
“不管!五分钟,你不走,我拉你走。”
☆、094 特招入伍通知书
?五分钟!?
宝柒暗自惊了惊,微抬眼皮儿看到他眸底掠过的愠意,又扫了眼座上谈性甚浓的各位。
丫的,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相信,冷枭他真的干得出来。
叹!
她怎么觉得有点儿心肝俱损的感觉?!
微微垂下眼皮儿,她迅速在桌下给年小井发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大概意思是让她赶紧给自己打个电话过来江湖救急。
偷偷发完短信,放好了手机,在褚飞狐疑的侧眸凝视里,若无其事的继续笑着吃饭。
两个人在桌子底下的短信交流停下来了,满桌子的人也都在边吃东西边火热的聊着天,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背地里的小动作。
年小井到底是好姐妹儿,什么也都没有问,大概五分钟左右就来电话了。
扫了扫众人,她歉意的笑笑,并没有走开,就坐在桌位上接起了电话。
“喂,小井啊,什么事儿?”
电话里里的年小井,蛮懂事儿地拔高了音调,大声儿地说,“七七,快点儿来,帮帮我,我妈妈有点不舒服,血压也不正常,我现在一个人……”
握着电话,宝柒眉头紧紧蹙起,倒抽了一口凉气儿,故意大吃一惊。
“怎么了?小井,你慢慢说,你别急啊,我马上就过来。”
终于,她惊慌失措般拔高儿了的声音,获得了满桌子人的注意。大家伙儿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除了冷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表演,其它人都目露担心。
“小七,怎么了?”宝妈的话题,代表了众人的疑问。
急急收起电话在兜儿里,宝柒歉意的致意一圈儿,又红着眼睛对说:“爷爷,妈,我有个好朋友,她家里有点儿急事,我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一趟。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小七七……”
褚飞奇怪了,刚想问需不需要帮忙,就收到她的眼电波,赶紧闭上了嘴。而其它人一听说是朋友的家里有事儿,都客气的让她赶紧去云云,这种情况非常正常,没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
“正巧,我也有事要走。顺便送你过去!”始终没有说话的冷枭,冷冷地站起身来。
说完,推开自己的椅子,抿着冷冽的双唇,没有对任何人解释半句,自然他也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转过身拿起外套穿上就走在了她的前面,凛然的背影森冷难测。
老头子们已经习惯了他的为人和处事方法,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何况在外人眼睛里,二叔顺便送送侄女儿实是在太正常不过了。当然,这里面得先除去目露愠色的冷老头子和宝镶玉,还有绝对属于知情人士的褚飞和五筒。
感受到宝妈视线的尖锐,宝柒压抑着尴尬的表情,自然的笑了笑,又假意和褚飞交待了一下,才礼貌地和众人道别。
“那我就先走了啊,妈,爷爷,还有各位……你们慢吃。”
转过身去,出了中餐厅,背后没有了视线的关注,她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
臭男人,这是不把她到绝崖誓不罢休啊。
……
……
到达停车场,异型征服者鹤立j群一般停在那儿。而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冷冰冰地坐在了后座上等着她。
悻悻站在车边儿上,宝柒的眼神儿轻飘飘地望了望天,好半天没有动弹。
“需要我抱你?”
落下来的车窗里,男人的声音y鸷森冷,火气未褪的样子,浑身冷棱般的强势压迫感,让他本就高大精壮的身形儿平添了许多森寒,比这京都的天儿温度还要低。尤其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和眉梢,全都落满了冷意。
宝柒郁卒不已。
如果不想被人围观,自然得先上车。
扬了扬眉头,她勾着唇笑了:“谢了,我自己有腿——”
面儿上装得挺像样儿,其实她的小心肝儿啊,这会儿怦怦直跳着,已经收紧了。
乖乖地上了车,p股还没有坐稳,眼前一晃,一股清冽冷意的男性气息就扑面而来,连同他峻峭的身体一起袭击了她,她的腰肢,瞬间就落入一双铁臂的包围圈。
呀!
她惊呼!
目光所及,汽车隔窗升了起来。
陕小的空间里,已经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气息互触,男人狠狠抱紧了她,下巴贴在她的额头,声音冷漠、y沉又无奈。
“该死的,你是想要疯我?嗯?”
疯他,这话从何说起?!
小手抗拒的放在胸前,宝柒被他带着浓烈酒味儿的灼热呼吸笼罩着,气儿都有些喘不匀了。
“二叔!~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手啊,真想掐死我啊?”
“不放!”
男人的冷冽里,带着孩子一般的执拗。
酒精这玩意儿,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没有喝酒的冷枭没有那么多需要表达出来的心理。或者可以说,没有喝酒的冷枭,即便有许多的心思也不会刻意的表达。不过么,此刻有了酒精的支持,他也可以无赖,可以流氓,可以不用讲道理。正如刚才限制她五分钟之内必须出来一样,如果他没有喝酒,也许真的不会那么做。
这些,宝柒都知道。
好吧,他喝了酒状态好了,而她的感觉,就非常不好了。
头皮发胀,脑袋都大了!她可怜的小身子骨哦,都快要被他给勒断气儿了!本来昨晚上遭到野色狼全部袭击过的身子都还没有完全痊愈,散了架一般酸软无比。现在再被他这么捏嫩豆腐似的狠狠勒在怀里挣扎不开,她身子痛得直想爆粗。
想爆,就爆,绝不轻饶!
“嘶……靠!冷枭,我痛死了!”
痛么?!
男人蕴了酒意的眸子低下来,望着她,慢慢的,里面的y鸷少了几分,柔和感又多了几分。
微眯着眼睛,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
“很痛?”
很显然,这位爷并没有真的醉过去,还知道她会痛呢?自然,他也没有忘记昨儿晚上那些妖冶得媚态横陈,百媚翻飞的旖旎情景——卫浴间的纠缠,怎么一路交缠着就滚到了床上,一个个片段忒疯狂!
吁……
峻峭的锋眉微蹙,他箍紧着她的双臂略略放松了些许,然后掀开她的衣领瞅了瞅,目光一凝,看到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上被他糟蹋过般留下来的痕迹,又是满意,又是心疼。
“下回轻点。”
偏过头,气噌噌地看了一眼没了脾气的帅爷们儿,宝柒撇着嘴,嘴里哼了哼。
“还好啦,技术到位。功夫真没白练!”
他昨晚上说这功夫是练的,虽然她不知道真假,心里的感觉还是隐隐的不太舒坦。
撑了撑额头,男人伸出手臂勾着她的腰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圈在自个儿怀里跨坐着,姿势虽然有点儿色情不太雅观,不过气氛却是绝对温馨得没有半点儿y秽的思想,谈论的话题也是绝对的正经事儿。
“宝柒。”
“嗯?说呗!”被他这样紧紧的抱着面贴面,宝柒覆在他刚铁般的怀里,身上情不自禁的发热。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身体往后挪了挪,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以便让她也能坐得舒服些。手臂稍紧紧了紧,又把她往自个儿的怀里裹了裹,脸上不期然露出来的宠溺和怜惜感,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可以描绘和形容的。
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不像质问,到像是平常夫妻拉家常。
“你今儿怎么会过来?”
“嗤, 怎么?我不该来啊?!不是说家庭聚会么,我怎么着也是冷家的一份子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家庭聚会是假,我看来看去都像是你的相亲聚会吧?”到底还是个女 人,即便她拼了命想让自己把这句话说得清淡点儿,有格调点儿,姿态高点儿,但结果还是俗气得醋酸儿肆意横飞。
俗啊!忒俗!
眸色沉了沉,男人脸颊低下,摩挲着一下一下蹭着她的发际,声音依旧冷沉冷沉的,没有情绪,只是就事论事的说:“老爷子召见,我不知道有她。”
不知道么?
其实,这事儿宝柒是相信的。今天在十三陵的时候看老头子脸上的样子也没有和冷枭勾通过的,不管是打球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明了说要和姓伍的联姻什么的。她猜想,大概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冷枭的父子战一场一场的打下来,老头子也着实摸透了这个儿子的脾气。
就像上次的‘二婶儿’事件,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老头子拿他这个儿子,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办法。大概也算是明白了,和他不能来硬的,只能使点儿无伤大雅的软计谋。
当爹也不易!
宝柒感叹着,歪了歪嘴巴,昂起了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小手抚了上去,摸着,摸着,一句话说得极其认真。
“二叔,我可给你说了啊,如果对方是好女人,我是绝对不会阻拦你获得幸福的。不过,这个五筒姑娘么,真的不太适合你。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她跟方惟九是有一腿儿的。”
“五筒?!方惟九?”枭爷被她柔软的小手摸得很舒坦,眸子微微眯着,享受着问得漫不经心。
“装傻是吧?!”
凑了过去,宝柒哼了哼。看到他脸上对五筒不太感兴趣并且表示迷糊的样子,翻了翻眼皮儿,吻了吻他的脸颊,差不多算是原谅了他今儿的做法了。
于 是乎,接下来,她就把自己在r县时遇到方惟九,如何被他从鎏年村弄到了r县了,然后在他车上嗅到那种与众不同的香水味儿,接着那天方惟九胃痉挛,她怎么送 他去了医院,送回到蓉新宾馆,又怎么跟他他和那个小姑娘遇上,接着,高氵朝部分就是她在五筒的身上,闻到和方惟九车上同样的香水味儿。
而且,最主要的是,五筒当时亲自说了,这种香水是她母亲找法国的调香师定制的。
所谓定制,自然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句话,冷枭也是在场的。
如果说这些事儿都是凑巧,她打死都不相信,两个京都人,大老远都会不约而同的到了r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去,一个是旅游,一个是灾后重建,同一个宾馆,同一种香味儿。
一切,一切……
宝妞儿原本就是一个能侃的姑娘,噼里啪啦,口沫横飞,一阵竹筒倒豆子,从理论联系到实际,分析得头头是道,条条有理。然而,在她的叙述过程里,男人只是拧着眉头,眸色沉沉地望着她,并没有c半句嘴。
终于……
宝柒吁气儿,“我说完了!懂了吧?这个小姑娘要不得!”
男人目光灼了火儿,依旧看着她,没有反应。
鼻翼微微龛合,闷闷呼了一口气,随即,宝妞儿又轻笑着出了声儿:“当然了,如果你老要是不介意她跟过姓方的,也可以上的啊!毕竟小姑娘还是蛮水灵鲜嫩的嘛,看那副小身板儿就知道了,肯定会伺候得你很爽的。”
“说什么呢?”大掌狠狠捏她的臀,男人凑到她耳边咬她耳垂,低低说了句糙话,然而又掰她过来,狠狠咬了咬她粉嫩的嘴儿,才又敛紧了神色,严肃地说。
“方惟九,我查过他。”
“啊,你查过?”
“嗯,五年前查过。蓉新宾馆事后,我也差人查过。”
宝柒心里惊了惊,真没想到这位爷原来也是个会玩y的。
突地,她就想到了和方惟九长得很极像的寻少,忍不住就急切地问:“结果呢,结果怎么样,他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指哪个方面?”想打他女人主意,这算不算问题?!
“比如,他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身份,或者是个恐怖头子什么的?”
“没有。”
“你肯定?”
“肯定。”双手搂紧了她的腰,冷枭眉目微挑,“你不相信你男人?”
撇了撇嘴,宝柒纠正:“我二叔,好吧?!”
“找死?”
“…… 要死也死在你床上。”嗤嗤笑着,宝柒不要脸的昂着头眨眼睛,痞子味儿十足。不过么,想了想,她衡量了半天,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咬了半天嘴唇,还是横下心来 把今天在路上遇到寻少的事儿说了。当然,也包括他提出来的‘交易’内容,还有,关于他和方惟九长得有点儿相似的观点。
按道理,冷枭应该很吃惊才对。
她没有料到,除了说到长相时他的目光沉了沉,而说到那个交易,他竟然半点儿别的反应都没有。到最后最她说完了,他甚至不无遗憾的说。
“妈的,只说不干的东西。”
“喂,你什么意思?”宝柒诧异了,眉儿弯成了月亮。
眼光锐利的盯着她,冷枭面色不变,说得理所当然。
“爆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