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话,犹如给身处黑暗中的颜良打开了一扇天窗,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的光芒。
若是一直跟随袁绍的大军行动,即便是到时候战事胶着,不得不派颜良前去应战,怕是面对曹操经营日久的官渡大营也束手无策。
在原本的时间线上,曹操可是把官渡当作了一座血肉磨坊提前建造好了坚城营寨,足足抵挡了河北军三个多月,不停消耗着双方手下将士的血肉。
面对曹操的城寨,袁绍无所不用其极,又造楼橹,又堆土山,又掘地道,十几万大军轮番攻打,全都被曹操见招拆招给应对过去。
即便是换了颜良去攻,面对地形上占有巨大优势,并且做好了充足准备的曹营,也不过是消耗人命去堆罢了。
一旦事情如同原先历史轨迹的发展,乌巢有失,兵粮被焚毁,在官渡久战无功士气低迷的十几万大军的就会瞬间崩毁,即便自己再有三头六臂,身陷如此泥潭之中,怕是也难保万全。
为今之计,莫如沮授所言,主动脱开主战场,到战局的waiwei伺机而动,若是袁绍可救,那不妨帮上一把,若是袁绍不可救,那也不至于陪着他一块儿遭殃。
所以说这一回帮沮授也就等于是帮自己,为此别说欠逢纪一个人情,便是欠上十个八个人情也已经无所谓了,自己且先开溜,到时候逢元图活没活着都还是未知之数,哪里考虑得到那么长远去。
送走沮授之后,颜良越想越觉得此计大有可为。
郭图、逢纪、淳于琼等人联手把沮授给拱了下来,但如今郭图和淳于琼都捞到了实利,唯独逢纪落了空,所以才刻意拉拢自己。
而自己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和逢纪已经搞好了关系,若是自己请命率领偏师,郭图多半要阻扰,而逢纪肯定愿意扯一下郭图的后腿,若有逢纪帮忙说话,自己从官渡脱身的几率就大大提升。
而且这个率领偏师袭扰曹军侧翼的任务也算不得上是美差,河北阵中诸将都以为跟在袁绍面前好好表现,没有人如自己一般想着离开袁绍越远越好,估计是不会有什么人想要和自己抢这个任务。
想清楚了后,颜良再不犹豫,直接就冲出了帐门,把候在外边想要探听沮授为何来访的昌琦吓了一跳。
“将军,沮先生所来何为啊?”
颜良脚步不停,边走边答道:“为的是你有仗可打。”
“啊?!真是如此?沮先生真乃谦谦君子也!”
“哈哈哈!我昌琦又有仗可打啦!”
“讨死军候又发癫了。”
“嘘……!小声些,莫要被他听见,免得挨一顿胖揍。”
颜良没空去理睬身后昌琦的胡言乱语和士卒们的纷纷议论,脚下带风地往逢纪居处跑。
逢纪手下的随从都已经和颜良熟得不能再熟,每个人肚里都不知填过多少条他送来的江鱼,远远望见他前来就进去通禀。
待到颜良来到帐前时,逢纪已经负手立在门口等着,见颜良风急火燎地跑来,而且既没提着鱼,也没拎着礼盒,不由调侃道:“立善何来之匆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