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父母都不在家,这个选项被她很快否决。
陈更决定在考场所属的大学逛逛。
和t大一样,国内大学都有种很相似的氛围——车道两边的绿荫,宿舍楼下依依不舍的情侣,小树林间的暧昧。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昏黄的灯光洒在林荫道上,把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她想到余微也许正在改着模考的试卷,之后也会走在t大的林荫道上,和她新的同学。逸夫馆里不会有她们俩嘘声下五子棋的背影,那些记忆也已经停留在了昨天,和陈更考过的托福考试一起,和另一个可能性的她道了别。
陈更已经理所当然地把余微的未来和t大绑在了一起。她这位好朋友的大头照会上光荣榜,会成为班主任津津乐道的”逃课也能上t大“ 的传说,而陈更自己就消失在了学校的历史里。
陈更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她的很多同学都选择夏天去想申请的学校看看,上一个rigorous的夏校,顺面参加校园面试和考八月的sat,她却一拖再拖。
早申请在十月就要递交,early decision虽然有更高的录取率却是绑定的结果。即使每年一个brown和一个penn的录取是心照不宣的事实,然而学校里又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半路加入比赛的她又有多少机会,她不知道。
结果最后的最后,一切都还是没有变。以为逃出竞争的她又进入了另一个游戏,只是规则更花里胡哨更隐秘,不是最后一击而是环环相扣。
前一年到录取时的陈更以为自己的新生活不再有一地鸡毛的排名和月考,考完最后一场托福的她终于意识到了这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这些不太成熟的美好期待在这个有些萧瑟的傍晚被戳破,考完试的陈更也不再阿q般自我安慰。
她其实无比清楚自己折腾的目的。上光荣榜的荣誉和她的未来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不言而喻。
她真正想要的在更远处,比t大和上一个t3的法学院还要远——在她的家乡没有人曾经触碰到。
(*t3法学院指harvard law school, yale law school, stanford law sch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