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花的正中央,缓慢蠕动着一条雪白的肉虫,长短粗细约莫成人大拇指差不多,头部生了两根触角,有点像去了壳的蜗牛,花朵内壁全都是那粘腻恶心的体液。
众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个脸色顿时五彩缤纷起来,不少人开始觉得脾胃间翻涌犹如浪潮,一阵阵难言的恶心感直接顶到了喉咙口,受不了的都跑出去吐了。
若只是这样恶心恶心人也就罢了,偏偏它还格外的听话,没食物的时候,它可以凭借阴气存活。一旦获得许可,便会毫不犹豫的吞噬人的寿命,而它所吞噬的寿命除了令他们自身饱腹之外,还能嫁接给炼蛊人,所以称之为凶蛊,它当仁不让。
阿尔族的族人哪怕后世子孙中,纯粹的蚩阴血脉万中难出其一,但他们怎么说都是同属一脉,由他们最纯正的血脉为引,几乎没有谁能逃过被这蛊控制的命运。显然,血脉来源必定是出自芹姑,至今唯一仅存的蚩阴血脉。
季颜眉角抽搐,让莫郴他们将这母蛊取出,给韶翡送去,这东西必须得毁了,才能po jiě子蛊,但怎么毁还得斟酌,方法不对的话,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加速他们的死期。
“......小师叔祖,母蛊找到了!”萧瑜颤颤巍巍的捧着,一脸的嫌恶又不得不容忍的表情,内心十分想把手上这玩意儿给扔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天人斗争,才控制住自己的手。
韶翡看到这个东西后,先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在意。忽的脑中一抹灵光闪过,又凑近仔细瞄了瞄,然后瞳孔一缩,脸上一阵忽青忽白,整个人都不好了。忙挥手说道:“拿开拿开快拿开,变态做出来的东西,果然跟他的人一样变态,真够恶心的!”
这刺激受大发了,秉着她不好过就让变态更不好过的原则,再次开口:“邓蛟,怎么样才能安全无公害的将那东西毁了,别说你不知道啊,否则我不介意再使点奇奇怪怪的手段给你看看!”
听到韶翡的话,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是傻了?还是对之前的事没有了恐惧,免疫了?变态的人有变态的思维,果然不能将他当人看。
“哈哈哈哈哈......毁了?这种东西虽然炼制繁杂,但要毁掉很容易,随便一把火就行了!可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韶翡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如电冷冷的盯着他。
原本想着让他难受一下,谁知他竟爆出更加惹人深思的nèi mu。邓蛟笑而不答,慢慢的愈演愈烈,反而笑的越发的疯狂,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没来由的他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子畅kuài gǎn,被毒蛇盯上的雏鸟,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它泛着寒光的毒牙。
忽然,他的双腿,他的腰身,然后他的胸口,以可观的速度在融化,没错,就是融化了,像遇到阳光的雪水一样,他的身下是一大滩散发着腥臭味的深红色血水。
他一开始微微有点愣神,似是没想到,又仿佛在意料中,仅仅只是迟疑了那一瞬。很快,他嘴角还没有压下去的笑意又扬了起来,更是用一双含着深意的眼睛注视着韶翡,无端的令人发悚。没多久,他整个人被化的什么也不剩了,若非祭坛上还留着那滩血水,还以为他从未出现在此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