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妳也是桑原门的人,哲矢哥为何要让请帖给妳,还交代我转达,叫妳务必出席。
他怕我不去,看不到他杰出的表演。
打开卡片,桑原静香犹如陷入绝境。
这虽是一张普通的邀请函,却是她感情终结的预告。
她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被困住了,再也走不出来,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
什么意思?柳川夏问。
这两天岩居里的气氛很诡异呢!
哲矢哥的笑容没了,一派心事重重、忧郁小生的模样。
他不是要相亲了吗?应该高兴才对呀!
南部也变得不爱管她闲事,她刻意在他眼前晃,他都视若无睹,浅田则变得更加沉默。
静香姊一天到晚关在房里,而幸子更视她为仇人。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请你出去。幸子推着杵着的柳川夏。
幸子,妳干嘛一直赶我?好歹她也是客人。
我家大小姐要休息了,她身体不舒服,请你过两天再来喔!幸子哄着。
可是,今晚就是舞会……
柳川夏终于被推出门外,看着门在她面前关上。
静香姊来得及在舞会前准备好一切吗?
要是她不能出席,哲矢哥铁定会怪她办事不力。
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还是先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时参加舞会最重要。
柳川夏雀跃地蹦回客房。
夕阳西下,舞会即将开始。
从岩居望去,一辆辆光鲜耀眼的名贵轿车驶入主会所的大门。
哲矢哥,我们快去嘛!柳川夏兴匆匆的拉着桑原哲矢。
主人没这么早现身的。
是吗?不是要接待宾客吗?
静香呢?妳把邀请函给她了没?他问。
给了。不过,幸子说静香姊不舒服,我想她可能不会参加了。
柳川夏事先声明,到时若是桑原静香真的没到,她就有了免死金牌。
她不舒服?桑原哲矢心想,当然了,枕边人要相亲,还要她出席,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但她不来,戏就演不下去了。
他相信,就算她病得仅剩一口气,也会撑到见他最后一面的。
我们走吧!桑原哲矢说。
咦?你不是才说,主人没这么早到吗?
啰唆!妳去不去?
去!
柳川夏挽着桑原哲矢进入会场。
郎才女貌,引起不小的喧哗。
众家千金小姐看了,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佐藤和美子不动声色的挤开柳川夏,将身边的女孩推到桑原哲矢面前。
哲矢,这位就是我前天对你说的星野雅子小姐。她慎重的为他俩介绍。
妳好,星野小姐。
星野雅子美丽的容颜泛起微微的酡红,一双大眼不谙世事般的清澈明亮。
你好,请叫我雅子就行了。她害羞的说。
我叫柳川夏,妳好。柳川夏硬是挤进来。
没人问妳,妳……
佐藤和美子抓着柳川夏的手肘,把她拖离现场。
那个谁,过来!佐藤和美子叫唤一名魁梧高大的男子。
那人转了过来,是南部。
夫人,有事吗?南部来到两人面前。
我把她交给你,你负责看着她,别让她破坏了我的计画。佐藤和美子吩咐。
我破坏夫人什么计画?柳川夏不解的问。
别管,反正妳安分一点。南部,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一步都不行。交代完,佐藤和美子摇着俏挺的臀部离开。
我们要跳舞吗?柳川夏兴致勃勃的问南部。
既然走不开,不如尽情享受难得的舞会经验。
不行,我要守在少主身边。
要是破坏了门主夫人的计画,你就惨了!
柳川夏学着佐藤和美子的口吻恐吓南部。
我没那么白目,不要太靠近就行了。
南部拉着柳川夏守在桑原哲矢和星野雅子身后十公尺处。
柳川夏气得嘟起嘴。
人家参加舞会都尽情的在享乐,为什么她就这么可怜,得陪这块大木头杵在门边罚站。
她拦住端酒的男侍,想要拿杯酒。
男侍恭敬地道:小姐,对不起,要喝酒的话,请找别的侍者。
为什么?酒里有毒喝不得?
不是的,这是门主夫人特别交代要给少主和星野小姐的。无辜的男侍忙不迭的解释。
柳川夏一听是门主夫人特别交代的,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下两杯酒,一口气灌入嘴里。
……男侍愣住了。
另外再送两杯过去就是了,没人会发现的。南部开导他。
哼!门主夫人不许别人喝是吧?我就偏偏喝给她看!
柳川夏对自己的恶作剧满意极了,高兴得手舞足蹈。
南部知道她闷坏了,笑笑地由她去。
突然,他看见执勤时向来不动如山的浅田移动了脚步。
有状况?
南部伸手握住藏在西装外套暗袋里的手枪,跟着往前,缩小与桑原哲矢问的距离。
他走了两步,停下来。
是静香大小姐。
桑原静香一身黑色和服,面容憔悴的站在衣香鬓影的舞会里,显得十分突兀、不协调,就像一只误闯入孔雀群中的黑天鹅。
目光扫过舞池,她瞥见桑原哲矢和一名美丽的女子站在圆柱边,状似亲昵地谈笑风生。
那名女子就像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白雪公主,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完美无瑕的肌肤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晶莹剔透,艳如玫瑰的红唇为了身旁男人的某句话而扬起,一双杏眼含媚送秋波。
她相形见绌,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一道黑影穿过人墙。
妳来做什么?穿得跟寡妇似的!佐藤和和子迅速来到桑原静香面前,嫌恶地睨着她。
是我请她来的,我想让她见见雅子。桑原哲矢挽着星野雅子过来了。
哦!佐藤和美子展开灿烂的笑容,雅子,这是哲矢的姊姊,静香。她刻意强调姊姊两个字。静香,这是雅子,星野众议员的千金。没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和我们成为一家人了。呵呵!
桑原夫人,没这么快,桑原大哥的意思……星野雅子腼腆地瞥一眼桑原哲矢。
怎么还叫大哥?叫哲矢。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以结婚为前提,认真交往看看吗?桑原哲矢轻声对她说,既温柔又多情。
太好了,你们继续跳舞。静香,我们到旁边坐坐。佐藤和美子连忙拉着桑原静香离开。
以结婚为前提?
桑原静香的心思仍围绕在结婚两个字上,宛如没生命的布娃娃般,任由佐藤和美子将她拉到一边。
妳也看到了,撇开外在条件不谈,雅子的父亲拥有强大的政治势力,如果哲矢能得此贤内助,渡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算无法击败他,至少也能打成平手。妳若是真的为哲矢着想,就放了他,妳这么聪慧,相信妳不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放了他?
桑原静香凝望着佐藤和美子那张画得像古代仕女的典雅容貌,一双细长的凤眼里尽是野心、贪婪。
她不是真心替别人着想,佐藤和美子考虑的向来都是她自己。
她怕渡边会毁了桑原门,毁了她二十多年的心血结晶,所以死命的想巴上星野家。
然而,不管为了何种借口,佐藤和美子说得没错。
她是该放手了。
桑原静香转身离开舞会场地。
她看到了他的演出。
一个笃信一见钟情的大傻瓜。
他演的是她。
十年来在他眼中的她。
第七章
好痛!
四肢像被卡车辗过,连翻身都痛。
尤其是两腿之间和双脚。
空气中弥漫着那晚上在桑香静香房里闻到的气味。
酸中带甜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柳川夏紧蹙眉头,眼睛仍未张开。
昨晚她参加一个无聊的舞会,还抢来两杯j尾酒。
唉!连j尾酒都要用抢的,真可怜!
还记得两杯黄汤下肚后,她在南部傻笑的注视下,跳了生平第一支单人舞。
然后,就不省人事……
该不会是南部趁她喝醉时揍了她吧?
柳川夏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像排演一出肥皂剧,她掀开被单,不可免俗地放声尖叫。
啊!
怎么了?南部冲了进来。
我的衣服呢?
在床边。
我失身了吗?她紧张的问。
对、对不起,我会负责。南部拨搔头说。
这么说,她真的失身了?凶手就是他?!
不用,我柳川夏不是那种死赖着第一个男人的女人。你过来!
南部自知理亏,顺从地走向她。
谁教他控制不住该死的兽性,对酒醉的女人下手。
坐下来。她又命令。
南部挨着床缘坐下。
干嘛?我会咬人啊?坐过来一点。
他挪动臀部。
昨晚……嗯……你说给我听。
说什么?
就昨晚的事嘛!人家什么都不记得,就这样失去了初夜,很糗耶!要是有朋友问起的话,我要怎么回答?说不知道吗?会被笑死的。
女人也兴炫耀这档事?南部狐疑地望着她。
妳昨晚喝两杯酒,记得吗?
记得,然后我自个儿跳起舞来了。到此为止她还记得。再来呢?
他一五一十地道:再来就巴在我身上,把我当作钢管,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跳脱衣舞。
天哪……柳川夏发出哀号,将脸埋在双掌里。
我只好把妳拖回房间。
你的房间?
南部咕哝着,原本要送妳回妳的房间,但妳不肯进去,吵着要去游泳池。
骗人!我又不会游泳,去游泳池做什么?
对啊!妳说妳不会游泳,但觉得很热,想去玩水。他说明当时的情况。
所以你带我去了游泳池?
没有,妳等不及到游泳池,就又开始脱衣服了。这可是实话,没有半点虚假。
不会吧?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做。
我阻止不了,就把妳抱回我房间。他越说越小声。
什么叫阻止不了?我看你根本没尽力!柳川夏气得拿起枕头打他。
别打了,我那时真的很用力的阻止妳,像这样……南部双掌箝制住她的双手。
被单溜了下去,春光外泄。
放手!
妳昨晚也是这样命令我。他老实说。
你没有放手!
我放了。他为自己辩解。
她没好气的吼道:我说的是现在。
哦!对不起。他赶紧放开她。
柳川夏待双手重获自由,马上垃起被单遮住丰腴的双峰。
你放手了,然后呢?
妳拉起被单啦!他直觉的说。
我问的是昨晚!
柳川夏大翻白眼,他何时老实得跟白痴一样?以前的伶牙俐齿跑哪去了?
妳还在脱衣服。他乖乖回答。
我为什么一直脱衣服?她很纳闷,怎么想也想不通。
因为妳直嚷着热。南部又说。
不对,是因为那两杯酒有问题!她铁口直断。
南部看着柳川夏。
c药?!两人异口同声。
没错!想不到门主夫人这么y险,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陷害。
还好那两杯酒被妳给喝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
妳想想,如果少主和星野小姐喝了那两杯酒,那现在在床上纠缠不清的就是少主和星野小姐啰!
什么纠缠不清,真难听!那又怎样?
那大小姐就很可怜了。
她越听越迷糊,关静香姊什么事?
大小姐她……
怎样?
没什么。察觉不对劲,南部赶紧住口。
她软硬兼施地问:南部,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就算不是你老婆,也算是一夜情人吧?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
不是啦!有些事妳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我最讨厌人家这样搪塞我了,什么对妳比较好、都是为了妳好,我听你在放p!
小夏,女孩子别这么粗鲁。
有了另一层关系,南部对柳川夏的称呼都改了。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别管我!
好吧!我告诉妳,妳可不能说出去,这攸关大小姐和少主的名誉。他小声的说。
这么严重?好!我发誓,绝不再对别人说。她举手作发誓状。
大小姐和少主关系匪浅。南部神秘兮兮的说。
当然,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弟啊!她不以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是说姊弟以外的感情。大小姐爱恋着少主。
哦!我就知道,静香姊果然有恋弟情结。果然被她猜中了!
南部简直拿她没辙,谁跟妳说这个,我是说,他们之间像我们一样。
像我们一样?吵架吗?不会呀!她认识他们整整一个月了,没见过他们吵过架。
不是,是发生r体关系。见她怎么点也点不通,他索性直说。
真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难怪静香姊要教我如何取悦哲矢哥,她是想把哲矢哥让给我?她恍然大悟。
嗯!其实那时不只大小姐认为妳喜欢少主,就连我和浅田也这么认为。
我是喜欢哲矢哥呀!
是吗?我就知道。南部低喃。
睨了一眼他黯淡的脸色,柳川夏笑道: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喜欢啦!你吃什么干酯。
她口气一转,同情地说:你有酯吃就算不错了,像静香姊,明知是没结果的恋情,还一头栽下去,真可怜!
妳不觉得大小姐和少主这样的关系是不应该的吗?南部问。
当然不应该呀!我又没说赞成不伦之恋,只是单纯站在女人的立场想,她是真的很值得同情。
所以我们都当作没看见,心知肚明就够了。
我们是指谁?
南部扳着手指,我、浅田、幸子、厨娘。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柳川夏噘着嘴。
南部安抚她,别生气,现在不是告诉妳了吗?
算了,静香姊的问题,我们怎么也帮不上忙,除非他们脱离姊弟关系。她天真的说。
脱离名义上的关系也没用,还有血缘关系呀!
说得也对。南部,对于静香姊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南部老实的说:不多,只知道大小姐是门主和夫人以外的女人生的。听说那女人和渡边还有一段感情。
那你想,静香姊有没有可能是渡边的女儿?
不可能!他用力地摇摇头。
柳川夏继之又道:我上次听门主夫人和哲矢哥提过,他也说不是,但我总觉得有可能。
是妳身为女人的浪漫基因在作祟。他嗤道。
是女人的直觉啦!
是喔!女人!
南部,你叫什么名字啊?
都发生关系了,总不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吧?太失礼了。
俊彦。
什么?他这粗犷的大男人配上这么斯文的名字,真是难以联想。
南部瞧见柳川夏恶意的笑脸,不许笑!
南部俊彦?!哈哈哈……
不许笑!
南部扑上柳川夏。
床上混战变成了爱的游戏。
柳川夏终于知道那股酸甜的味道,原来就是欢爱后的天然芬芳。
柳川夏等南部陪桑原哲矢出门和星野雅子约会后才踏出房门,碰到刚好从桑原静香房里出来的幸子。
幸子,静香姊好一点没?
柳川小姐,我看大小姐是好不了了,成天不吃不喝的,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何况大小姐一向体弱多病,真怕她撑不下去口幸子担忧地道。
我去看看她。
柳川夏进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