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好看!
柳川夏吞着口水。
喂!少主问妳话,妳不回答,在发什么呆?南部用手肘拐了她一下。
看他帅,不行啊?她回头怒瞪他,再怎么样都比这只猪好。我早就说过我不是菊帮的人,是你们自己不听。
那妳完成了什么任务?杀了谁?在他们全进入房间,并确认没有人偷听后,桑原哲矢问。
我干嘛告诉你?我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杀手耶!休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
妳不说的话,我怎么保护妳?带着魅人的笑,桑原哲矢第二度对桑原静香以外的女人展现出善意。
我……她看傻了。
他在向她示好耶!桑原门的第二代传人,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我什么?快说!
耳边又传来南部的咆哮。
我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哼!还拿乔!南部暗骂在心。
妳说。
把这个人赶出去!他一直吱吱喳喳的,吵得我不能专心。柳川夏指向南部。
我?南部指着自己的鼻子。
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专心?
骗猬ㄟ!她还不是猾想少主,打算支开旁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正当南部在心里嘀咕时,桑原哲矢出乎意料的下了道命令,南部、浅田,你们到门外守着,不许放人进来。不但叫南部出去,连浅田都不留下。
大小姐也不行吗?临走前,浅田问。
大小姐也不例外。桑原哲矢严峻的口吻堵得浅田哑口无言。
说吧!南部和浅田出去后,桑原哲矢再问。
我先坐下来,喝杯茶、吃个包子,再慢慢说给你听,怎么样?她和他打商量。
别得寸进尺。他嘴上虽这么说,眼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这女孩太有趣了!
在他计画把静香拋诸脑后之际,柳川夏出现的正是时候。
不过,我允许妳坐在我旁边。桑原哲矢拍拍身旁的沙发椅。
柳川夏大摇大摆的坐了上去。
茶和包子呢?
笑着瞅她一眼,桑原哲矢唤来南部。
叫中忖准备一些点心送进来。
还有饮料喔!我想喝花茶。柳川夏指定。
什么?南部诧异不已。
没见过哪个杀手喝花茶的,她分明是找碴嘛!分会里都是大男人,有人会喝花茶才怪。要他去哪里生啊?
去找浅田商量,他一肚子鬼,找他准没错!南部在心里打定主意。
浅田确实帮了南部这个大忙。
大小姐那里有。浅田说。
你怎么知道?
大小姐时常犯偏头痛,心神不宁,每晚睡前都要喝杯洋甘菊来纾解压力。浅田老实的回答。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是不是泡上幸子了?才会对大小姐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南部调侃他。
胡说八道!你说我没关系,牵扯到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就不行!浅田生气的说。
知道啦!只是开个玩笑,这么严肃干嘛?我这就去找大小姐。
等等,我去!你嘴笨,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得大小姐不悦,就吃不完兜着走。
是,你厉害!你行!你去,我等你。南部乐得将这个差事丢给浅田。
说真的,他也怕对上大小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彷佛能拆穿他的善意谎言似的,得他走投无路。
桑原静香倚在窗怡边,看似惬意,实则内心焦虑多疑。
她臆测着桑原哲矢让人将柳川夏送进他房里的用意。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其它女人,她也都能平心以对。可是,这个柳川夏令她害怕。
她看见了他眼中从未有过的光亮,璀璨如星。
这代表什么意思呢?在他对她突然忽冷忽热的当儿?
大小姐?您休息了吗?
浅田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冥思。
进来!
大小姐,属下想向大小姐要些花茶。
花茶?你要喝花茶?桑原静香觉得纳闷。
是……是少主要的。少主可能是因为菊帮的事心烦,睡不着,属下才自做主张的来叨扰大小姐。
浅田将进门前编的台词说得顺畅流利、合情合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她是桑原静香,是这世上最了解少主的人。
浅田,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桑原静香要求。
大小姐。浅田抬起头来,视线到处游移,不敢直视她的眼。
大小姐对少主的感情是如此让人不忍。
真不知少主是怎么想的?
知道如何冲茶吗?要不要我去?她幽幽叹道。
对不起!少主交代,不准让其它人进去。浅田嗫嚅,请大小姐不要为难属下。
其它人?她成了其它人?
彷如青天霹雳,桑原静香一下子刷白了脸,站不住脚,连忙扶着窗。
大小姐,您不要紧吧?浅田急问。
桑原静香摇摇手,软若无骨的柔荑似乎连挥动都显得力不从心。
你走吧!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洋甘菊花茶,交给浅田。
大小姐……
静香转过身背对浅田。
浅田凝望她瘦削抖动的肩膀,悄悄出门。
怎么样?大小姐有没有为难你?南部迎上前问。
这是什么话?大小姐是这种无礼取闹的人吗?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就把花茶交给我了。浅田桑原替静香辩护。
就是这样才教人心疼,而且,她的背影看起来好哀伤!
南部命人泡好花茶,再进入桑原哲矢在分会的上房时,柳川夏已将整盘点心吃得一乾二净。
她看见南部手上热腾腾的花茶,大嚷着,快!快拿过来。泡个茶这么久,当采花贼去啦?
妳懂什么?这花茶可是向大小姐要来的,妳省着点喝。
南部回她一句,把桑原静香也供了出来。
乍听到大小姐这三个字,桑原哲矢的心漏跳了一拍。
是静香带来的茶?她到现在还在喝花茶?晚上还是睡不好吗?
当她知道这茶其实是柳川夏要喝的时候,她在想什么?是否又会一夜无眠?
嗯!好喝!不愧是桑原门的大小姐,连喝的茶都是高档货。当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其不错!你缺不缺妹妹?我给你当义妹好了。柳川夏欣羡地道。
权势不如妳想象中的迷人,能做自己才是最幸福的。桑原哲矢又破例对她说教。
是,少主说的是!有钱有权的人说什么都对,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人敢反驳。柳川夏话中带着酸意。
她从小连自己的父母长的是圆是扁都不晓得,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更别说穿金戴银了。
而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当然可以轻松地说:权势不迷人。
柳川夏一脸架惊不驯和不屑。
她根本把他的话当马耳东风,天真稚气的不像个杀手,反倒比较像他妹妹。
桑原哲矢笑着警告她,别喝太多,会想睡的。我可不许妳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前就睡着了。
里面加了安眠药?柳川夏讶异地盯着快见底的茶壶。
没有,是这花茶本身含有镇定的功效,别再喝就是了。妳现在吃饱了,也喝足了,可以专心回我话了吗?他问。
行!吃人嘴软。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柳川夏的优点,就是干脆、不牵拖。
想当然耳,和她也分熟的友人不会跟她说太多,三分熟的同行更不可能对她透露重要机密。
三言以蔽之,她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桑原哲矢也不知道她不知道所以,她就不用怕啰!
妳究竟晓不晓得是谁对我开的枪?
他怀疑她是来骗吃骗喝的。
知道一半算不算?
拿她没辙了!
先听听她知道的部分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妳说!桑原哲矢退而求其次。
我有个朋友曾向我炫耀,说他受到菊帮的委托,拿了五千万要取你的命。不过,我这个朋友昨天嗝p了。
他是哪个组织的?
不知道!我们做杀手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往,尊重彼此的隐私、不互揭疮疤是我们的行规。
除此之外还有呢?他追问。
我想想……
三十分钟过去……
妳想到了吗?桑原哲矢捺着性子问。
六十分钟过去……
别催!我还在想。柳川夏先声夺人。
一百二十分钟又过了……
两人相对无言。
桑原哲矢放弃了。
妳走吧!
不行!我吃你的、喝你的,再怎么说也要挤出个消息给你才够义气嘛!你等等,我今天想不出来,不代表明天也想不出来。就算明天地想不出来好了,后天总想得出来吧!我可不是老年痴呆喔!别小看我。
她可不能让他赶出去。少了桑原门这个强而有力的盾牌,她还活得过明天吗?不被菊帮的人干掉才怪!
柳川夏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其实,她就是她口中拿了五千万要取他性命的人。
只不过她的枪法太烂,常常瞄准头部中肩膀,瞄准心脏中肚子的。
菊帮会找上她也是误打误撞,不晓得听信了哪个仇家的错误消息?
后来,菊帮的人知道她失败了,就翻脸不认人,一路追杀她,想讨回酬金。
她哪来的钱?钱都被组织拿走了,她只是个过路财神。
现在搭上桑原哲矢,他对她还算不错,不像外面传的那般凶恶,若能赖在他身边,一辈子有吃有喝的,何乐而不为?
柳川夏打的如意算盘,桑原哲矢一无所知,只当她是孩子气,正好利用她这颗棋子来让静香死心。
就这样,柳川夏在桑原门关西分会住了下来。
第四章
你别一大到晚跟着本小姐,处处针对我、j蛋里挑骨头行不行?小心我向哲矢哥告状。
柳川夏双手腰,瞪着跟了她一整天的南部。
谁准妳这样称呼少主的?没大没小!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干嘛怕我跟?南部也不甘示弱。
他找到了比浅田更好的吵架对象,并且乐此不疲。
哲矢哥准许的,看不惯的话就叫他收回成命啊!谁做贼心虚了?我问心无愧,干嘛伯你?柳川夏气呼呼的。
问妳啊?干嘛伯我?南部反问。
臭男人!碍手碍脚的,害她都没机会接近桑原哲矢,连他们开会都被摒除在外。
柳川夏眼波流转,瞥见桑原哲矢,兴奋的奔到他身边。
哲矢哥,你开完会了?
嗯!谁给妳气受了?瞧妳的小嘴都噘到屋顶了。
他宠溺的摸摸她俏丽的短发,他亲昵的动作被有心人士解读为──柳川夏是少主的新欢!
尾随在后的桑原静香身子微晃,浅田立即上前搀扶她。
好冷!冰冻了一夜的心,麻痹、无知觉。
谁敢给柳川小姐气受?我中村第一个跳出来帮妳出气!中村使出谄媚的本事。
是南部!你替我出气吧!马p精!柳川夏没给中村好脸色。
南部先生?小的不敢,嘿嘿!中村拍不着马p,还被踹了一腿,讪笑两声。
南部,有空的话就去追查菊帮的事,别整天找小夏麻烦。桑原哲矢道。
是,少主!菊帮幕后黑手的事已大有斩获。南部报告。
很好,你和浅田到我房里来。
那我呢?柳川夏问。
妳就和静香玩吧!静香,小夏就交给妳了。好好照顾她。
嗯!桑原静香点头皱眉。
玩?他叫她陪他的新宠玩?太不重视她的感觉了吧!
静香姊,妳不愿意陪我的话没关系,我一个人到处晃晃就好了。
不是,我……该如何启齿,说她不知道何谓玩?
这样吧!妳不必陪我,我……陪妳。柳川夏想乘机看看大小姐是怎么当的。
不行!这样我无法向哲矢交代。
我陪妳……柳川夏开口。
妳陪我?
妳怕哲矢哥吗?妳是他姊姊,为何怕他?柳川夏不解的问。
等等!桑原静香举起右手,妳一句我一句的,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妳在说什么,这样不是办法,妳先说。
静香姊先说。
妳先说。
妳……
我坚持。桑原静香厉声道。
我说就是了!妳是哲矢哥的姊姊,不用怕他,也不用陪我,让我来陪妳。
柳川夏无意中踩到桑原静香的痛脚,提起她最忌讳的姊弟二字,让她当场沉下脸。
我不是怕哲矢,而是尊重他。不过,我想对妳这种人而言,可能连尊重两个字都不会写。
柳川夏睥睨地上下打量她。
妳也不弱嘛!是只有着尖锐爪子的野猫喔!为何老是装成唯唯诺诺、风一吹就会倒似的柔弱模样?
猫咪也不是随便露爪抓人的,只要妳不招惹牠,就能平安无事。桑原静香平静的说。
我招惹到妳了吗?
别巴着哲矢不放,他不是妳高攀得上的。
十年了,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能待超过两个礼拜,柳川夏也许可以。他俩这两天来的相处,让桑原静香有了这样的感觉,但基于私心,她不打算告诉她。
我又不求什么,高兴就好。柳川夏望着桑原静香黯然的脸。
她干嘛以一副警告情敌似的态度对她?
有恋弟情结的嫌疑喔!
柳川夏狐疑地瞅着桑原静香。
为什么这样看我?
妳和哲矢哥感情很好喔?是不是不自觉的对他的女伴起反感呀?柳川夏试探性的问。
桑原静香寒着脸,别多管闲事,这不是妳能过问的。妳若是逃得不够远,当心神出鬼没的猫爪喔!
怕怕喔!她的眼神好可怕,惹不起,还是别玩了。
静香姊,妳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人家刚才只是在和妳开玩笑,妳别生气。女人生气会长皱纹,会老得快……
柳川夏态度一转,发出甜得腻人的嗓音,使桑原静香蹙起眉头。
这时,房门砰地被推开,桑原哲矢边走出来边吩咐。
浅田,交代中村立即动员五十名弟兄,包围菊帮,让原本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随时待命,另外再派十个人跟着我们。他交代着。
有结果了吗?查出是谁在幕后c控菊帮了?桑原静香急忙问。
嗯!是渡边和夫。他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渡边和夫是谁?很难缠的角色吗?柳川夏问。
不然为何大家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不关局外人的事!南部推开她。
我才不是局外人,我是……不能说,如果暴露自己就是s杀桑原哲矢的杀手,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柳川夏猛然闭紧嘴巴。
妳是什么?南部不死心地追问。
我是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嘛!柳川夏推着南部,走开!别挡路!哲矢哥……
她叫住口走到大门口的桑原哲矢。
你要去哪里?
去找渡边和夫。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追上前。
不行!说话的是桑原静香,她赶到柳川夏身边,拉着她,妳当是去玩吗?他们是去找渡边和菊帮的人谈判,谈判不成的话,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演变成激烈的场面,很危险,妳别去!以免哲矢还要分神照顾妳。
妳说的是妳自己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杀手,就算帮不上忙,最起码也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我还是个医生咧!要是真打起来,有人伤亡,才有实质上的帮助。
妳……妳……猫爪又露出来了。柳川夏双肩夸张地往前一缩。
猫还有一种情况会主动攻击人,妳知道吗?
柳川夏摇着头,什么情况?
保护它的小猫咪或所有物的时候。桑原静香恶狠狠的瞪大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其威胁性。
我不去就是了嘛!干嘛这样吓人?柳川夏不满地嘟起嘴。
何况被桑原静香这么一搅和,她也追不上桑原哲矢了。
桑原哲矢带领数百名弟兄,来到菊帮,直接点名找渡边和夫。
五十多岁的渡边满头白发,皱纹满布五官突出的清瘦面容,佝偻的身躯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
他嗄哑地对着桑原哲矢等人吼叫。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求见我?我等的是桑原正男,桑原门的门主,不是你这个r臭未干的小毛头!
晚辈桑原哲矢,桑原门的少主,代表家父与渡边先生谈判。桑原哲矢镇定地道。
你是他的儿子?你……母亲是谁?渡边突然激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渡边有什么关系,桑原哲矢仍礼貌性的回答,家母是鹰帮的佐藤和美子。
不是……她……
渡边神色一凝,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带了多少人来?
门外至少有两百人,但是屋内只有晚辈和身后这两名保镳。
意思是指,如果他在里面出了任何事的话,屋外的弟兄们就算保不住他的性命,也会和菊帮拚个你死我活。
不卑不亢,好!桑原正男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的福气。可惜,他的好运碰到我渡边和夫就玩完了。
好狂妄的口气!桑原哲矢蹙起眉。
家父希望渡边先生能释出诚意,先偿付我关西分会的所有损,其余的好好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