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南部扑倒桑原哲矢。
浅田追了出去。
少主?
南部小心翼翼的扶起桑原哲矢,发现他的左臂流血了。
少主,您受伤了,属下立即唤人找医生来。
看看手臂的伤势,桑原哲矢突地长叹。
静香之于他,是个致命的危险!
就像现在,明明是该心无旁骛的重要时机,他偏偏满脑子都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
她将会是他进军地下霸业的弱点。
他不能再纵容她在他心田里茁壮。
是该拔除这根扎在他心上多年的刺了,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刺会越扎越深,越难去除。
他拒绝给敌人这个足以毁灭他的机会。
不必了,打个电话叫静香来。该解决的就一次解决吧!
大小姐的医术当然没话说,但是等大小姐来到这里不就太晚了?还是让分会的医生帮您先包扎妥当再请大小姐过来,也省得大小姐担忧。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该怎么做了?斜睨多嘴的南部,桑原哲矢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少主!浅田回来了,带来几名喽啰。
抓到人了吗?南部急忙问。
没有,让他给跑了。
那你回来做什么?南部气急败坏的吼叫。
桑原哲矢没有制止他。
南部和浅田常为了比较谁对他忠心而吵架。
他喜欢看他们为他起争执却无伤大雅的场面,提醒他这世界上还有人对他是忠心的。
中村分会长已下令追查了,我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担心少主的安危,所以……
你是暗示我一个人没办法保护少主啰?未免太瞧不起我了,还调来这么多人。南部不满地说。
不是暗示,是明示。这些人也不是我调来的,是中村分会长调度的。
浅田转向桑原哲矢,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关切地看着他臂膀上已干涸的血迹,责备地瞅了眼南部。
南部,你竟没叫医生?
不用了,是我不让南部叫的。如果非叫个人来的话,就叫静香来吧!桑原哲矢淡淡地说。
大小姐?
浅田不解地望向南部。
南部回给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是,属下这就去打电话请大小姐来,请少主先让医生察看伤口好吗?
我等静香。
是,那属下告退。浅田无奈地退出。
少主太固执了,冒着伤口可能受感染的危险,非等大小姐来不可,简直是孩子气嘛!
浅田。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谁?好熟悉的声音,沉思中的浅田停下脚步。
是我。桑原静香扯下假发,从y暗的角落走出。
大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浅田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
这是相处久了的人特有的心电感应蚂?少主才嚷完要找大小姐,大小姐竟然就神奇地出现在这里!
他……少主还好吗?桑原静香唯一关心的是桑原哲矢。
还好,只是手臂受了点伤。眼见大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浅田赶忙再补充一句,没什么大碍啦!不过,少主坚持要等大小姐来,不肯给分会里的医生疗伤。
真的?我去看看。桑原静香转身就要走进房里。
大小姐,请等一下。浅回叫住了她。
还有事蚂?
大小姐打算如何向少主解释您在五分钟内就从本会赶到关西?
我……对喔!如果让他知道她早就潜伏在这里等他,他肯定暴跳如雷。
我……坐电车来的?桑原静香试问。
浅田摇摇头。
不行啊?那……直升机?直升机够快了吧?
浅田仍然摇着头。
还不行?那怎么办?
眉心紧蹙,桑原静香低头思索。
有了!她抬起头,满怀希望的脸蛋明亮耀眼,就说我到附近拜神祈福,刚好接获通知,才能这么快赶到。
浅田赞同地点头。
但是,请大小姐进去之前先换件衣服,免得让少主看出破绽。他比比她身上的男装。
浅田,你真是个细心的人,有你和南部跟在身边,是少主的福气。她由衷的说。
能跟随少主是属下的荣幸。
你进去通报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是。
浅田和桑原静香分别去处理各自的事。
桑原静香轻敲两下房门,推门而入,平静的表情配上墨褐色的连身裙装显得合理又得宜。
你们都出去。看见她,桑原哲矢下令闲杂人等退下。
他坐在椅子上,白色衬衫沾满鲜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他不以为意的神情,彷佛受伤的不是他。
她不发一言的走到他身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一刀剪开他的袖子。
伤势比想象中轻微。她说。手中忙着替他清理、包扎伤口。
吓到了?他调侃。
没有,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见血就晕倒的小女孩了。
这次就留下来吧!
为什么?你从不让女人见识你的饶勇善战。她以为他会将她遣回本会。
妳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我何必再费心思将妳送回去?况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护送妳。
我不需要人家保护,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她负气地说。
妳不想陪在我身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幽幽觑了她一眼,他叹气道。
不,我想留下来。我不想傻傻的待在家中为你担忧,那种磁味我尝怕了。
妳开始在抱怨了,十年来暧昧不明的关系,令妳厌倦了吗?
他的态度很诡异,像是故意找碴。
她深知他怀疑不安的心,再度向他保证,我对你的心一如以往,从没改变。我只求你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让我同行。
她跪下来恳求。
我答应妳!他轻轻抚摸她枕在他膝上的头。
她的发柔软如丝,令他爱不释手。
他掬起一小撮秀发嗅着,是她特有的馨香,沁人心肺。
他的心突然急速跳动。才决定要放开她,怎么又答应让她缠上身?欲推开她的双手停在她肩上十公分处,迟迟落不下去。
少主、大小姐,用餐了。门外传来呼唤声。
他猛地站起来,开门走出去。
桑原静香跌坐在地,错综复杂的思潮涌现脑海。
他真的变了,时而热情,时而冷淡。
为什么?
一顿饭吃下来,她仍搞不清楚他迥然不同的态度所为何事。
避开桑原静香探索的眼光,桑原哲矢忙着狼吞虎咽。
会长,抓到一名可疑人物。有人在门口大声嚷嚷。
去去去,没看见少主和大小姐正在用餐吗?这种小事也敢来打扰?不要命了吗?中村像赶苍蝇似的挥动手臂的肥r。
那人可能是刺客……小喽啰委屈地辩道。
带进来。桑原哲矢喊住转过身的心喽啰,他正需要个理由来躲避桑原静香x光般的眼神。
须臾,一个被绑得像r粽的人倒在他跟前。
南部上前,踢踢一动也不动的刺客,将他踢翻。
是个女的?
刺客满脸瘀痕,留着短发,但身材玲珑有致,细腰丰臀,应该是个女人。
桑原静香在她身旁蹲了下来,大胆的行径教人捏一把冷汗。
桑原哲矢蹙紧眉头。
大小姐小心!浅田提醒道。
刺客昏迷不醒,你看不出来吗?南部揶揄他。
浅田扁扁嘴。
在大小姐面前,他才懒得和不识相的人斗嘴。
桑原静香拉起刺客的双手,看一看、闻一闻,然后立身走向桑原哲矢。
怎样?他问。
我不能肯定她是不是对少主开枪的人,但我可以肯定她常拿枪,并且在几个小时内曾扣过扳机。她的手上有烟硝味。
南部,把她弄醒,我要亲自审问她。
南部衔命,如抓小j般拾起刺客往大厅走去。
少主的晚餐……不用了吗?中村斗胆问。
花几十万元叫来的外烩大半都还没动,若是他们不吃,他就可以大快朵颐一番了。
妳呢?桑原哲矢回头问桑原静香。
她摇摇头。
撤掉!他冷冷去了这两个字,让众人簇拥着离去。
中村看看满桌的山珍海味,在心中盘算着要从哪道佳肴下手。
中村,还不快过来!
桑原哲矢的叫唤吓跑了中村贪吃的念头,中村边迈开短短的小胖腿边回头,心有不甘地吞了下口水。
第三章
又痛又吵!
全身疼痛难当,四肢动弹不得。
耳中充斥着各种叫嚣,像是非把她吵醒不可做的。
可是她不想睁开眼睛,不想再面对丑恶的人世。
还不醒?可恶的畜生!居然装死?
男人口出恶言,还端了她一脚,踢得她连内脏都隐隐作痛。
她是真的想死啊!偏偏命大死不了。
从小到大,二十一年了,老是被当作沙包来打,没练成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倒也变得耐踢耐撞,不想活都不行。
悲哀,是她的宿命。
喂,那个谁,去搬桶硫酸来,我就不信弄不醒她。
是同一个人的声音,那男人不但声音难听,连心都是黑的。
硫酸?
不睁开眼真的不行了。
她努力撑大被打肿的眼睛,血块挡住视线,模模糊糊的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
终于肯睁开眼睛了!再装死呀!小心我叫人拿硫酸泼妳。
又是那个恶狠狠的男人!
谁快来制止他,她实在不愿再听到他开口了。
南部,你退下。柔软的命令响起。
有人靠近,隐约可见是个高挑瘦弱的女子。
是,大小姐。南部退开。
原来是狐假虎威,还听命于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她轻哼。
那女子蹲在她面前,伸出手。
要打她吗?
她瑟缩了一下。
别怕,我只是帮妳擦擦脸。痛蚂?血渍黏上眼睛了,很不舒服吧?满脸伤痕,一定很痛。
不用妳虚情假意!她撇开脸,这女人的温柔让她很不自在。
反正我柳川夏落入你们手中,也没想过会好过。
臭女人,我警告妳,别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我们大小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把妳剁一剁喂狗都嫌麻烦。
骂完,南部劝桑原静香,大小姐,这女人给脸不要脸,您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干脆让属下鞭笞她几下,包准她乖乖听话,从实招来。
南部几时变得如此粗暴了?印象中,他虽没有浅田的绅士风度,但也挺和蔼的呀!
桑原静香缓缓站起来,交给你们了,我先回房去。
要走了?桑原哲矢抓住她的手肘,视她退却的眼,不敢看我身处的世界?
不顾她的意愿,他继而吩咐,中村,拿把椅子给大小姐坐。南部,解开那个女人,让她站起来说话。
这才是王者该有的气度嘛!柳川夏在心中评论起桑原哲矢。
真后悔刚才没让那个什么大小姐的擦脸,不然就可以看见是谁如此英气人了。
南部不情不愿的扯着柳川夏身上的绳索。
轻一点,笨男人。难怪你只能当人家的属下,一辈子听命行事。她忍不住叫骂。
臭女人,妳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拿盐酸帮妳漱口。南部抡起拳在她眼前挥舞。
柳川夏歪着嘴,转过头。
妳叫柳川夏?是妳对我开的枪?桑原哲矢问,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平淡口气。
你又是谁?报上名来,我柳川夏才不随便向无名小子开枪哩!浪费我的子弹。
桑原哲矢。
哦!原来是桑原门的少主,失敬失敬!难怪气质冷冽骇人,她假意弯腰作揖。
开枪的不是我,如果是我开的枪,你现在就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问我这种傻问题,而是到y曹地府去向地藏王申冤了。
柳川夏自夸的话一说完,只听到众人倒抽一口气。
不知死活的笨蛋,就算枪不是妳开的,光是这句话就足够让妳死一百次了。南部忍不住又骂。这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尖酸刻薄得让人抓狂。
桑原哲矢唇角微扬。好大的口气!有意思的妞儿!
桑原静香皱起眉头。
他眼中的光芒代表什么?
他对这样伶牙俐齿、不知分寸的女子感兴趣吗?
那妳晓得是谁开的枪吗?桑原哲矢再问,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性。
菊帮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柳川夏翻个白眼。
这还用问吗?亏她本来还满欣赏他的,想不到是个绣花枕头。
妳怎么知道?妳是不是和他们暗中勾结,想对我们少主不利?南部c嘴。
用膝盖想都知道,笨男人。近几个月,菊帮冲着桑原门的面子在关西大肆扫街,连警察都无力镇压,要是连这都不晓得的话,就不用在道上混了。她吼回去。
声音大就赢啦?她又不是哑巴,要比大声谁不会?
菊帮的哪个人?还是菊帮雇了哪个组织的杀手来狙击我?妳应该认识吧?能从百公尺的屋外s透玻璃再穿过手臂,除了需要一把好枪外,更要有精准的枪法,相信妳不会不知道。
一般杀手通常都跳脱不出集团控管,就算不属于同一组织,私底下也多会互通讯息。
枪,我是知道啦!不过,精准的枪法?我看不见得吧?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柳川夏道。
那人如果真要我的命,肯定是办得到的,尤其当时我的保镳就站在我身边睁大眼睡觉。
少主……南部和浅出双双跪下,属下失职,保护不周,请少主降罪。
起来,懂得戴罪立功就行了。错不在你们。
转过头,凝望坐在椅上的人,桑原哲矢轻抬起桑原静香的下巴,是谁的错,妳知道吗?谁有这个木事让我流血受伤?
桑原静香摇摇头,她也很好奇。
是妳,我美丽又无辜的姊姊。靠近错愕的苍白脸蛋,他弯下腰,在她耳边倾吐,因为我当时想起了妳,妳让我恍惚失神。
惊呼一声,桑原静香旋即举手捂住嘴。
是她?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她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若他所说是真的,为何他的眼里尽是无言的谴责?
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桑原哲矢的姊姊?柳川夏暗忖。
她的声音甜甜柔柔的,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笨蛋,他刚才不是称赞她美吗?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姊姊的?
人家高兴不行吗?关妳啥事?
柳川夏嘟起嘴,不爽极了。
喂,臭女人,妳快招,妳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暗杀我们少主?南部急着立功,一雪前耻。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这个臭男人。柳川夏嘴硬地道。
妳皮痒欠揍是不是?!
够了,南部。桑原哲矢制止南部。
中村,带她下去疗伤,晚上送到我房里。
话落,也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转身就走。
哲矢?追了两步,桑原静香停了下来,凝睇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夏季的关西冷得她的心都冻僵了。
大小姐。浅田来到她身后。少主可能只是想单独审问柳川夏,没其它的意思,您千万别往坏处想。
谢谢你,浅田,还让你费心安慰我。桑原静香感激地道。
她向浅田深深一鞠躬,再抬起头时,脸上挂着微笑。
换上干净的衣物,一身清爽的柳川夏,脸上的伤涂满黄黄紫紫的药水。
笨蛋医生,把她秀丽动人的五官当画布画呀?要她怎么出去见人?
走快一点!想让少主等妳吗?妳还没那个福分!押送她的南部嘲弄地上下瞧着柳川夏。
别这么铁齿,哪天我柳川夏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上少主夫人,第一个踢出桑原门的就是你。
哈哈哈!真是笑掉我的大牙。排队等着我们少主宠幸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就算轮一百年也轮不到妳。
我c队不行吗?
c队?南部嗤之以鼻,也不撒泡n照照自己,妳这副骨瘦如柴的模样,鬼才会看上妳!
没眼光,我这不叫瘦,是娇小,懂吗?死肥猪!
妳……瘦皮猴!
死肥猪!
两人你来我往的。
南部,少主正等着审问犯人,你不快一点,还有闲情逸致和她抬杠?浅田久等不到人,打开门探望,看见这两人又斗起嘴,立刻出声催促。
犯人?我柳川夏何时变成犯人了?
妳被揍得跟猪头一样,五花大绑地丢到会里来,不是犯人是什么?南部回她。
我……我倒霉嘛!好不容易完成任务逃离做案现场,才刚跑到后出想避避风头,谁知道误中山上猎户捕野猪的陷阱,又碰到你们桑原门的哪个白痴混蛋加三级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敲昏。等我醒过来,就看到一只死肥猪想叫人拿硫酸泼我。柳川夏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妳活该!南部凉凉地道。
这么说,妳真的不是菊帮派来的?问话的是等不及他们三人进房而自己出来的桑原哲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