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0日
第六章·初战——锖蓝之刃,灿银之枪
「前辈,醒一醒……」
是少女温婉的声音。
「据我分析……这个特异点是……」
是男子有条不紊的声音。
「……恶魔岛……红木森林公园……」
是难辨性别,语气欢快的声音……
「拜托……稍微晚点再睡……啊。」
所有的声音在一阵耳鸣后戛然而止,立香的视线定格在了逐渐虚化的卧室墙
壁上。
saber的睡相倒没有平日里一板一眼,雷厉风行的武士风范。此刻她随心所
欲将身子展为一个「大」字平铺床上,口中不断传出细密的鼾声与孩童牙牙学语
似的梦话。那一头樱色的短发如蒲公英的果球般扎煞着,甚至还有几根已经落进
了微张的樱唇,带出丝丝缕缕的涎水……
「唔嗯……caster……唔唔可恶呃……呼唔呼呼藤丸立香……嗯嗯呢挠你痒
痒哦……呼唔唔……」
一般情况下从者并不需要休息以恢复精力,但是立香的魔术回路并不发达,
又一人负担了两骑从者的魔力供给,所以saber和caster也只能靠睡眠这种方式
尽可能恢复魔力。不过从saber的反应来看,她好像很喜欢沉浸梦乡的感觉,那
时断时续的梦话更是暴露了她羞于启齿的小心思……
{截至播报时间已有十三名女高中生于夜间遇害,警署正在全力搜查,提醒
广大市民……}客厅电视机上正在播报午夜新闻,近期出现的杀人狂事件闹得整
个加州人心惶惶。好在立香身有两员从者保护,并不惧怕这些。
「你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我可以确定这不是和上次一样的精神攻击,应
该是你在梦里联系上了某个通讯点,与之产生了意识交流。」
caster支颐凝坐,一番思考后扭头看向了身畔的少年。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敌是友,但是恶魔岛和红木森林公园这两处
地方,我们还是需要加倍关注,说不定敌人的老巢就在那里。」
「bingo~我派出的搜查使魔也在这两处地方失去了联络,其中一定有猫腻…
…搞不好这个梦也是他们将计就计织好的网,就等着我们上门了。」
「连caster都无法探明是敌是友吗?唔……不过,我觉得这次的梦应该不是
陷阱。」
「哦?为什么呢?」
「啊……这是我的直觉吧。梦里的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很亲切,完全不像坏人
……另外达芬奇这样的从者应该也不会太坏吧?他们同我说话的口气都很急
迫,似乎是发生了非常危急的情况……不过我想他们可能认错人了吧?哈哈哈…
…」
「哦呵呵呵,御主啊,别对什么人都这么好心哦,你想想小saber一开始不
是也差点杀了你嘛,亲切的面孔难保不是迷惑你的假象哟。」
caster抿嘴一笑,抬手摸了摸立香的头——经过多日的「训练」,他已不会
为这等亲昵举动而发怵了。
「嗯嗯,caster提醒的是……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去查看一下这两处
地方,总能得到些线索……」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微弱的金光在saber卧室的门口亮了起来。
「咩……」
电视机低沉的嗡鸣遮盖住了羊儿微弱的咩叫,那头毛发晶亮的金山羊正慢慢
悠悠地从紫色法阵中探出了头,一扭身子落在了地板上……
[好…饿…啊!]这是那无法发出人言的小羊羔真实所想。
「这我同意,我非常想去让那个使我做噩梦的家伙感受一下绝望呢~呵呵呵。」
冷笑的caster用力攥紧右拳,脸上神情仿佛已看到了敌人作鸟兽散的惨状。
「呜……虽然我理解caster受了罪,不过我们也不确定敌人的情况,还是小
心为妙……」
「这我知道啦,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言笑晏晏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趴在地上的金色魔羊已站起了身子,缓
缓踱步到了少女saber的床脚下。
「呼……呼……」
少女仍然睡着,不过她的好梦应该不会长久了……
[好…吃…的?]金山羊一抬头,瞥见了少女那从被窝中溜出一半的双足。
这双娇足前文已述过其粉雕玉琢,工巧玲珑的美态。现在于暗中被羊儿身上
金光一映更是红处嫣红、白处嫩白,远观如落樱入墨,近看似黑沼生莲。十颗珠
圆玉润的足趾分列两边,仿佛白石榴果实绽裂时露出的晶亮籽粒,令那羊儿食指
——应称「食蹄」大动。
虽说羊羔未必具有人类鉴赏足部之美的能力,但它知道这可是几日之前
带给
它母乳般美味的一对甜蜜「糕点」。
「呜嘤——」
羊儿向少女翘起的左足大趾探出那布满肉刺的小舌,像品尝棒棒糖的稚子一
般快速地舔舐起来,迫不及待地索求它需要的美味。
如果少女现在神志清醒,那她若不是痒得哈哈大笑,便是给这羊儿吓得纵跃
而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可现在她是沉浸梦乡之中,对自己双足遭逢的磨难毫
无察觉,只得在羊舌袭来时将趾头左扭右斜,下意识地躲开这湿黏滑溜的痒感,
可对羊儿来说只需将舌头伸长些就能稳稳「擒」住眼下的玩物,化解她这一点逃
避……
「呜呜——不呃咿……」那羊儿见舔吻片刻并未尝到甜味,便将舌尖沿着少
女的足趾轮廓依次滑过,可探索一遍口中仍然只有些咸咸酸酸的汗味酵味,只好
转向右足继续相同的步骤以求果腹。
这时少女的秀眉已深深敛起,额上略微披了些许汗珠,看来足底所受的这一
番折磨令她心情颇为烦闷。那双足每被羊舌舔舐一次便向被中退缩半寸,瑟瑟发
抖的模样就如同两只被饿虎堵住洞口的小野兔,先前愉快舒展的样子荡然无存。
「呜呜呜……嘶…不要…怎么……痒…讨厌…」转眼间羊儿已经将十根足趾
尽数舔遍,没有觅得那奶油大餐的它舔舔上唇,神色稍有些失落,将最后希望寄
托在了被踩脚袜覆盖的足心上。只见它咬开那遮蔽足心的黑布,全力伸舌在白净
的嫩肉上一卷……
「咿呀……啊?咝……呜呜不要啊~caster求…求你……」陡然增强的痒感
侵袭着少女休眠的意识,竭力隐忍的低吟也随之添了几分痛楚。那一双被舔至油
亮的小足轻轻蹬踢,却是始终无法摆脱羊儿如影随形的红舌。听她半梦半醒中的
呓语,一定是被先前caster的所为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为…什么…没有?]困惑的金羊并未因吃不到美餐而停下舌头,反而更投
入地舔舐那双东摇西晃,紧缩足趾的粉足,舌尖自足跟爬到足趾,又自足趾滑到
足跟,生怕落下残存在皱隙中的美味。
「呜呜啊……不要——哈啊!是,是谁……!」惊醒的saber猛然抽回双足,
双臂环膝坐起身来。
[哎?怎么回事……]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感觉自己脚上黏答答的。再一
看床尾那目露无辜的金羊也抬起了头,正茫然不解地看着自己……
「caster!!!!!!管好你的小畜生!」
「小saber哟,这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羊羔,别那么凶它,它只是饿了而已嘛。」
caster以手掩面,憋着笑向怒气冲冲的少女打趣道。
「分明是你指使的吧?它怎么可能会到……啊呵——!」恼怒的saber正自
斥责caster,下一刻便被足尖上的湿软触感激得往后跳了一步。原来是小羊羔瞥
见了她短靴所露出的足趾,悄无声息地迈步上前舔了一口。
「看嘛,小家伙很喜欢你呢,原先它看到人类都躲得可远了,没准是因为我
抓它的时候太粗暴了吧……小saber你这么可爱,它一定是被你迷住了哦~」
「少胡扯了,明明就是你让它总是……呜…做那种恶心的事情……」生怕再遭羊
吻的saber只好弯下腰来,将凑在她脚前的小羊递给caster.「哦呀,小saber,
你该不会是害怕一只小羊羔吧?呵呵呵~」对此caster只是理了理羊儿身上的灰
尘,随后便垂下手臂,全无接住它的意思。
「才没有呢,哎呀呜——喂你这家伙,干嘛总是粘着我……」只见那小羊羔
在saber的手里上下扭动,侧首舔起她覆有轻甲的手背来。
[喜欢…喜欢…你哦~]这一次羊儿的舔舐倒不是为了寻觅美食,仅仅只是对
saber的亲昵而已。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诸多英雄渴求而不得的金羊此刻竟然
主动以脑袋磨蹭着少女的双手,它身上的金光如夏夜的流萤般一闪一闪,似乎是
这一种族特有的示好方式。
「呜……你这小东西……好讨厌啊……」
「你可以杀了它,只剩下羊皮也能起到治愈的效果,这样能发挥功效,也能
让你高枕无忧,还比活着方便携带……你觉得如何呢?小saber,需要我帮你嘛
~」
存心戏弄saber的caster抽出宝具在空中一劈,作势要捅入羊背。
「不要!caster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哼!你这可恶的女人,连这只蠢羊都
不如……」
saber赶紧撤回手臂将金羊搂在怀里,要从这恶毒魔女的手中保护它的安全,
但话说到一半便意识到这不过是对方的激将法而已,表情又由惊转
怒。
「caster别戏弄saber小姐了,另外……试着接受一下它吧,saber小姐,
它似乎真的很喜欢你呢……」
旁观的少年走进了saber的卧房,语气恳切地做起和事老。
「哼,谁喜欢它啊……不许再舔我了哦,小东西。还有你!caster你再不好
好管束它…呜…绝对饶不了你!」
「好了,好了,小saber,抱怨够了,还有正事要找你呢~」
「什么?」
「要出战了哦~」
点头予以肯定的少年让少女明白,真正的第一战,要来了。
翌日上午。
「呼……」
林间沙沙声响,闪过一道天青色的娇小身影。这青影行走迅疾、来去如风,
若不是额上清雅的粉鬓想必不会有人识破其真身——施展[缩地]之术的saber,
此刻她奔跑片刻便停顿一阵,正在为身后的二人侦测敌情。
紧随其后的caster则展开那蝠翼似的斗篷,自立香张开的双腋下伸出手臂,
搂着他轻飘飘地浮在空中。
「我派出的使魔就是在这附近失去联系的……御主,多加小心。」
「嗯……总觉得今年这些树好奇怪……红杉树是常绿树,不应该黄叶才对…
…」
caster顺着立香手指方向望去,那里几棵塔形的大树枝叶枯黄,奄奄一息。
「我们下去看看……」
降落地面的caster摸了摸枯树的树干,眉头一皱道出了答案:「这是抽取其
他生物的生命力,转化成自己魔力的魔术。能把这些有年头的树木吸到枯萎,转
化成的魔力量应该相当不小……果然有人把这里当作工房了。」
虽然caster在先前的圣杯战争中也用过相同的魔术,但那毕竟是因御主的特
殊情况而使用,心中对这损人利己的邪法终究有些反感。
「唔……saber,我们先一起走吧,在敌人的地界结伴走更安全……」
「好,我刚才已经见到那些家伙的结界了,就在前面有两丛灌木的地方。」
saber正靠在立香身边一棵歪斜的栎树身上,掸了掸羽织染灰的下摆。尽管
她已使[缩地]步法奔走了近一小时,可前额与后背却无多少汗渍,神态也不显
得如何疲惫。昔日病弱的她能有如此旺盛的精力,为其治愈伤病的金羊自然功不
可没。
「辛苦你了,那我们就……」
「就给我一块儿死在这吧?」
背后低沉而阴森的女声让三人神经一紧,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自立香身
后的树影中,缓缓走出一个持刀的西洋骑士。
此人身形矮小,披着一件沉重的连盔铠甲。这铠甲的颜色如骨灰般黯淡无光,
刻着细密鳞状的花纹;其头盔上分上下两组,共生有四根扭曲如盘羊的尖角;两
边的肩甲形似兽颚,手甲则伸出繁密的刀刃,拼作狰狞龙首之形。远远看去就如
一头异兽的尸骸般威武猛恶。
「哦哟,小saber,看你的啦!」
还不待三人动作,那骑士已飞扑上前,手握大刀朝立香兜头劈下。这把刀厚
背阔刃,分量显然不轻,为那骑士挥舞时却是轻如鸿羽、形若无物,沉重凌厉的
刀势似有开山之威。
不过这一切也都在三人预料之中。
那刀尖刚一触及立香的刘海,少年的身体便与caster同时化成无数蝴蝶,在
升起的紫雾中飞散上天。与此同时二人身侧的saber也出剑疾刺骑士的右胁,砰
嘭一声将她逼得后退数步。
「咳咳,真该死,遇到两个怕死鬼……你就是saber吧?来和我过过招!」
虽说saber这一刺既快且准,但骑士倚仗铠甲坚固,身体并未受创。眼见敌
剑又来她双膝微沉,扭身便将saber追击而至的快剑横刀拦下。听她语气虽是被
戏耍而感恼怒,却也有些不觉技痒的兴奋之意。
另一边,施展法术逃脱的caster与立香也被传送至了百米开外的一处天然洞
穴,这处洞穴位于山体稍上处,本是供游客游赏的观光景点,刚才被caster布下
了隐蔽的结界,可作临时藏身之所。
二人自洞口向外眺望,只见saber与骑士战场的后方竟隐约可见一枚荧光闪
闪、色如琉璃的巨大球体,显是敌人的巢穴所在。
「那个从者力气好大……」
立香听得山下乒乒乓乓的刀戈之声,不禁为saber捏了把汗。
「御主你就安静地在这等着,若我们在日落前还没来找你,你就在明天清晨
或今天午夜用手机联系救援吧,不过我想肯定不会有那种事。」
caster微笑道。
「还有,万一你被坏家伙发现的话就用一
道令咒把我叫回来……除此之外,
不要用。」
她扯过少年的手掌,在手背最上的那枚钥匙花纹上点了一点。
「嗯,我相信你们……虽然这样说很过分,但如果确认了对方不是加害于你
的恶人,还是尽量不要杀掉那个御主吧,只把令咒拿走就好了……」
看立香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他自己也明白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
「哎,我说你还是没有认识到圣杯战争的残酷啊……这是战场,在战场上绝
对不容你发善心哦,小男孩。」
尽管嘴上抱怨着御主的过分慈悲,但caster的语气仍旧带着笑意。
「好吧,但……还是拜托了……」
「我试着来吧,当然要是遇见害我的那家伙就另作别论了……我会将我那一
夜的屈辱百倍偿还给他……哼哼哼……」
「好的,那么……务必平安归来。」
「一定。」
caster自山崖处跃下,一展翅翼飞入了半透明的屏障之中,就此消失不见。
「啧啧啧啧啧!」
几只小鼠两脚着地,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城堡的大厅。它们的主母——女巫摩
根正怡然自得地坐在藤椅上,呷茶赏花。
「咕唔,不要心急啊,我知道又有坏人来了……好不容易能多和亚瑟这样相
处几天,来捣乱的家伙却像蘑菇一样……一茬又一茬的真烦人啊。」
摩根咽下杯中的清茶,唇间兰息轻叹,似乎微感郁闷。
「不过,看亚瑟和那孩子把他们挨个消灭也蛮有趣的啦。」
「嘭——!」
那第二杯茶刚触及摩根嘴唇,城堡的大门便被一束紫光轰成无数石砾,夹在
呛人的烟尘中爆散入屋,敲得地板叮咣乱响。原本幽静清洁的大厅顿时狼藉不堪。
「吱吱吱呜呜!」
小鼠们哪见过如此阵仗,纷纷吓得两股打战,连滚带爬地凑到摩根身前以求
庇护。其中一只胆小的栗鼠白眼一翻,竟是给吓晕了过去。
(亚瑟,尽量快点回来……哎?)
「……看来偶尔也需要我亲自出马呢。」
女巫面不改色地饮尽茶水,睨视着门口那一袭黑袍的魔女。
(这家伙是……!)
(又一个saber?不,不对……)
caster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心中颇感惊骇。这敌方御主的五官轮廓竟像极了
自己曾经交手,也曾激起「收藏」欲望的一位saber.不过caster很快便知道自己
认错了——自己熟悉的那位saber生性简重,绝不会在敌人面前衣着暴露,故作
姿态。想到这些她再看向那女人的面庞,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不少恶感。
「真是没教养……就算要动手也请推门进来吧?」
摩根嫌弃地瞥了caster一眼,自顾自地沏上了第三杯茶。她曾在睡梦中见过
亚瑟王败给caster的情景,不料今日竟在此处碰面。一想到妹妹那为自己独享的
身体竟让这等幺麽小丑捷足先登,心情自然也是既嫉且恨,厌憎不已。
「……哼,假斯文的家伙,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公主吗?」
caster见这名御主的口吻浮华傲慢,全然不似那个saber般严肃刚正,便也
不客气地加以回敬。
「吭呜……你这家伙!」
这一句讥讽若是被常人听去,往往也不至于大动肝火。但「公主」二字却正
戳痛了摩根的逆鳞,怒气勃发的她挥起右拳在桌上狠狠一顿,只碰得茶杯纷飞,
花枝震颤。可惜了那杯新茶材料上佳,火候亦到,还未及饮用便给碰得满地淋漓,
升起袅袅白烟。
「怎么,生气啦?明明就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还好意思提教养……」
「库呜呜…你找死……哎!」
这一番火上浇油的挑衅气得摩根热血翻腾,锵啷一声拔出腰刀就欲动手,可
当她自椅中起身时,却见到caster展开手臂,自袍下闪出一道耀目紫光……
「轰——!」
「噗呵呵呵……头脑很简单呢。」
幸亏摩根动作敏捷,一见不妙立刻闪身躲过了猛袭而来的光柱。但那藤椅与
木桌便免不了烧得焦黑炭化,其上的茶具花盆更是无一幸免。
「……哼,不过如此。」
摩根眼见那桌椅的惨状,虽未受伤却也暗自心惊,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尽
管她知道caster的宝具能力特异,可于其擅长的神代魔术还是知之甚少,因而并
不将她放在眼里。直到今天亲眼见识后才发觉这魔女确是个不可小觑的强敌,当
即便压下心头怒火,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
「身手还可以,那就让这些孩子陪你玩玩吧?」
只见caster双手轻扬,从袖中甩出数枚灰白色的兽齿,这些牙齿刚一落地便
像种子发芽般萌出细长的骨骸,转眼变成了数具形似骷髅的怪物。它们攥着同为
骨质的刀枪,争先恐后地向摩根扑去。
「啊啊……这花就只开这么几天…算了,正好看看剑术过了这么久……」
摩根从地上捡起朵零落的残花,捏在手里似乎颇感心疼。这花儿颜色浅黄,
不大的花瓣上生有络腮胡般的须髯,并不如何好看。
「有没有退步啊。」
(怎么现在的魔术师都这样不按常理出牌……)
caster双足悬空,俯视着地上正与龙牙兵相斗的摩根。
刚才caster看到摩根握花的右手放出金光,发觉她想施展魔术还击,随即便
展开双翼飞上半空,静观其变以避锋芒。不料那光芒虽刺眼却并未追击于她,而
是在摩根手中逐渐凝聚,变成了一把金光灿烂的长剑。
「嘎嗷嗷——!」
冲在最先的一名龙牙兵这时已攻到了摩根身前,提着骨刀朝她左肩狠狠剁下。
虽说这群龙牙兵在绝大部分从者看来都如蝼蚁,但仗着人多势众,对付一个普通
魔术师也是绰绰有余。
「喝啊!」
不巧,摩根并不是普通的魔术师。
只见她右足向前斜踏半步,身子一侧已避过了那笨重的骨刀,还不等那兵收
刀再战便挥剑自右而左地横斩而过,将其一刀两断的同时立刻回手向前猛戳,借
势把另一名飞扑上前的龙牙兵捣了个通透,长剑直没至柄。
「好大的蛮力……咦,怎么!」
caster看着摩根如砍瓜切菜般将龙牙兵队打的溃散,暗自纳罕对方作为女人
的臂力之强。待她定睛一看那剑锷形状却是心头剧震,差点叫出声来。原来这家
伙击杀龙牙兵所使的宝剑不是别的,正是昔日saber的贴身爱剑——誓约胜利之
剑(excalibur)。
(难不成她就是这个世界的saber……唔啊,这次圣杯到底召唤了多少saber!)
她忆起当年那位saber的英姿俊貌,与这两天见到的诸多「saber」细细比
对,只觉哭笑不得。
林间,saber与骑士的战斗还在继续。
「嗨呀!」
「吭,可恶……!」
saber矮身避过骑士横砍来的大刀,趁隙向她腹甲上还了一剑,借力一跳撤
开距离。
(好结实!)
这几回交手后saber发现敌人的刀法相当拙劣,简直和泼皮无赖持械斗殴没
什么两样——非但攻击时蛮攻乱打,守御时也笨拙迟缓,若论机巧敏捷根本不是
自己的对手。不过那身坚如磐石的铠甲为她补足了这一劣势,saber的快剑几次
都戳到了骑士的胸腹要害之处,仍是未能伤其分毫。
(这就是西洋骑士吗,真像个铁罐头啊…)
就在她暗叹的档口,那骑士又故技重施,双手持刀搂头盖脑地砍了过来,同
时嘴里还污言秽语地连声咒骂,显然被saber灵活腾挪的战术惹得恼羞成怒。
「混蛋,混蛋!有本事就和我斗两刀啊你这孬种——!」
「……真是无礼之徒!」
saber当然不会和她缠斗刀剑,她知道这骑士武艺虽差却生有一身野牛般的
蛮劲,力量上恐怕能顶不止三个自己。此刻口出不逊便是要激自己舍弃巧技与她
硬碰硬地斗剑,倘若如此长剑很有可能折断或脱手,那就正中其下怀了。
那骑士挥起的大刀几乎就要贴上了saber头皮,却是不见她如何闪躲招架,
正自窃喜时saber竟然身形一虚,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啊?哎……吭呜!」
刚才骑士出刀下砍使出了七八成力气,一击不中身子自然被惯性影响,重心
不稳摇摇欲倒。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间saber突然如幽灵般自她背后显形,长
剑一转劈向她不设防的后心。
「可恶啊……居然仗着身子轻巧欺负人……太卑鄙了!」
中剑的骑士咣当一声栽倒在地,若不是她戴着头盔肯定要摔个嘴啃泥。其实
这一剑的力度并不强,将骑士打倒全是借助敌人自身迅猛的冲劲,施展所谓「借
力打力」的技巧。
她双手在地上一支,忍着背上麻痛爬起身来,正欲叫骂却见一柄雪亮的长剑
迎面而来……
「呃……呜哇啊?」
总算骑士命大,在saber剑斩向自己咽喉这危急关头捡起了刀,她仓促之下
没能正握刀柄,反手以刀背挡下了这一杀招。
「fuck……!以为凭速度就可以打败我吗?真是白痴——!」
骑士挡住saber后并不急于卸开敌剑,而是伸指摁上了刀柄背处所镶的一枚
橙色宝石,随即便听刀内响起了吱嘎的运转
声,似乎启动了什么机关。
「呃?」
「哼哼……」
saber眼见对方身处险境却面现阴鹜诡笑,立刻心知有诈。可当她想要收剑
避开时那骑士的大刀竟从中一分为二,前端如虎钳般倒转半圈将自己的剑牢牢咬
在刃间,就算saber双臂回夺也难以抽离出来。
「给我去死啊你这混账!」
怒极攻心的骑士猛力夺过saber长剑,右拳结结实实地擂在了她小腹上。
城堡地上满是七零八落的碎骨,那十余名龙牙兵已被摩根消灭殆尽。
「神代的造物就这点水准?还不够我当年热身用呢……」
「哼,走着瞧。」
起初caster忌惮摩根手中圣剑厉害,一直悬停在高处以防不测。但看了不久
她便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誓约胜利之剑]沉重无比,就算昔日的saber也
是双手持剑才能使用。而这女人使剑的手法却是单臂运使,那这把剑不是后世仿
品便是投影出的假货了。
caster一想到这「投影魔术」,不禁又有些发怵。她曾经惨遭某个archer的
万箭穿身之刑,切身体会了这魔术的威力。倘若这个狡猾的女巫也擅长此道,那
么今天一战或许比那时候还要棘手……
(管他呢……)
她拿定了主意降落地面,口中念诵起咒语来。
「那我就先把你这只蝙蝠的翅膀拆下来咯。」
虽然摩根向来喜好阴谋诡道,但她幼时除修行魔术外多少也受过些骑士道的
教诲,现在斫灭众兵后斗志昂扬,一转手中之剑便朝着caster奔来,似乎要真刀
真枪地与她分出高下。
「哼,倒真敢说啊……看看你身后?」
摩根看caster那嬉笑不肃的模样,心想这话定不可信。可她还没跑出几步便
感觉腰部陡然一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什么东西攥紧了腰高高提起,扭头一看竟
然是只白骨森森,形似恐龙的怪兽。
「哎呀……好像有两下子嘛……」
原来刚才的龙牙兵队虽被打倒,组成其身的骨骸仍散在地上,经过caster的
咒语强化后又合为一体,变成巨大骨兽抓住了摩根。
「虽然很想就这么把你捏死…不过我家的小孩子御主肯定会抱怨我太残忍了
……呵呵,看你这张脸还不错……」
「彼此彼此……你这狐狸女的相貌也美得很呐,caster美狄亚……」
「!」
一惊之下caster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微微颔首以避免敌人一眼窥破兜帽下的
惊惶。她清楚自己并未在此使用过宝具,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点泄露了自己的真
名。
(莫非这家伙真是……真是saber?)
摩根看caster的反应知道自己话术已经起效。趁其发愣之际用剑斩断了骨兽
擒住自己的左爪,可她还没落地那骨兽的左臂断腕处就又生出了形似虎钳的新骨,
将她再一次牢牢擒住。
「嚎——!」
那骨兽被猎物斩下一爪显得愤怒异常,伸出完好的右爪将摩根的剑抓进口中
咔嚓咔嚓地嚼得稀烂,铁屑顺着它中空的躯体掉了一地。
「哎哟……好疼啊,美狄亚,叫你养的狗儿轻一点好吗?」
「……给我闭嘴。」
骨兽的钳爪更紧了几分,囚于其中的摩根又是一阵呻吟。
「就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竟然还腆着脸投影出那把剑……哼,这下好了,
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呵呵,总比被人用拳头揍到吐血还谴责人家不按魔术师…疼!」
「你!?」
caster被敌人反唇相讥,心中虽然恼火但更多的却是惊疑——敌人的身份是
什么?脸为什么与saber如此相似?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和过去?此人身具这
样多的谜团,绝不能仅仅夺走令咒就轻易放走。
「哼哼……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摩根眼见caster黑着脸展开了斗篷,撇撇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啊,比如说这个……」
她唇形微动,手中赫然是那把伪剑的剑柄。
「什么……啊!」
caster正要命令骨兽再让摩根吃点苦头,突然感觉足底有股寒冷的锐物感,
察觉不妙立刻展翅飞起。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她所踏的地面上竟生出了数柄黑黢
黢的长剑,其剑身扭动摇摆,如同活物般迅速追着她飞了上来……
「碟刑·七重剑山(flickingeriagr)……咕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摩根施展术法轻盈地落回地面,握紧了拳头狂笑不止。那头骨兽就趴伏在她
的身后,身上由内而外地插满了刀剑,像一头死刺
猬般没了动静。
caster在摩根放肆的笑声中上下飞旋,闪躲着紧随其后的飞剑,身姿就如一
只规避鹰隼的黑鸦。刚才那防不胜防的剑刃刺破了她的鞋底,万幸并未扎入肌肤。
倘若caster的反应稍慢半拍,势必给剑簇捅得肚破肠流,惨不忍睹……
「别瞧不起人——!」
眼见caster已被飞剑逼近了城堡的墙壁,速度却有增无减。就在相撞前的一
刹她伸足踏向那壁上凸起的砖块,凭借蹬力爬升而上。身后不及转向的刀剑纷纷
刺入墙壁。
「给我——哎……?」
甩掉剑刃的caster长声怒吼,朝着摩根凌空扑去。那开展的斗篷内像秒针旋
转般逐渐闪出了两枚圆形术式,再次亮起不祥的紫黑光芒。但当她逼近摩根面前
时,却见这女人不怀好意地端起了盆紫白相间的小小花儿……
「呵呵呵呵……头脑很简单呢。」
那花儿的香气甜腻如饴,令caster还不及掩鼻就感到酩酊大醉般目眩神迷,
天旋地转,一时无力判别敌在何方,袍中两枚蓄势待发的术式亦化成紫烟消散。
「呜呃呃…咕呜啊——!」
丧失方向感的caster赶忙瞬移至墙角,念起咒语试图从这迷乱的香氛中拔出
意识。不料她脚下地面突然剧烈颤动,霎时射出两道暗光洞穿了caster两肩,将
她像蝴蝶标本一样钉在砖墙之上。
「噗哼~滋味如何呀?」
摩根走上跟前,笑吟吟地握住了刺进caster左肩的剑柄。
caster痛得冷汗直冒,一张傅粉的俏脸已转惨白。她身上鲜血顺着剑刃一滴
一滴地流淌下来,在灰地上画出大大小小的红色碎花。
「不过……咳喀啊啊啊啊——!」
摩根不给caster逞强的机会,见她一张口便拧动起手中剑柄,面带狞笑地将
caster肩头搅得血肉模糊,看到敌人这种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令她十分愉快。
(可恶……难道真的又要输了……)
肩头的剧痛似一针催化剂,催发出了caster心中的惭愧与懊悔。她并非贪功
冒进的英灵,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均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脑力派。但这次她
出场就遭到敌人侮辱,自然是怒意满腔,原本的理性多少被报复欲冲淡了……
(如果我死在这里……立香该怎么办,那个saber能对付得了……啊!)
「喀啊呜…嘎啊啊啊!」
「库库库……再多叫几声啊?你这愚蠢的小丑,哈哈哈哈哈哈……」
右肩的撕裂疼痛将caster拉回了现实。很明显这个恶巫婆并不急着消灭自己,
而是要让自己充分「享受」苦刑后再被处死,真是个变态的家伙。
(呜呃……先忍下来攒一些魔力试试……)
caster清楚自己双肩受伤不轻,想趁着摩根分神时以止血咒文稍减伤势。但
她双唇刚有动作便给摩根察觉其意,抬手向着caster小巧的琼鼻伸去。
「噗呜!」
「别想搞小动作啊,呵呵!」
摩根以左手食拇二指钳住caster鼻翼,指尖如摩弄珠玉般忽轻忽重地掐捏揉
捻,观赏起魔女那怒气冲顶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她见caster脑袋摆来摆去仍然
不肯服帖,便用力提起她俏鼻向上一拽,竟将一枝不知从何而来的兰花塞入了她
口中。
「喀!咳咳咳呜…呸……」
caster吐出兰花连声呛咳,愤恨地瞪着摩根那得意洋洋的嘴脸。
「啊哈哈哈哈哈哈……呃?嗯……啊?」
摩根脸上嚣张猖狂的神情一瞬间像被冻结般僵住,转为了掺杂痛楚的惊诧。
只见她全身如筛糠般剧烈哆嗦起来,咕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死……死小子!居然一口气用掉那么多……哎呦!」
caster正纳闷敌人的反应,听到这话心中已大致有了推断,微扬起嘴角揶揄
道:「啧…真疼啊……看起来你遇到麻烦咯?」
就在摩根挣扎着要起身时,caster双肩伤口处的鲜血已沿剑刃蜿蜒而上,将
那双剑染作了鲜艳的血色,同时地面上溅落的血滴也如燃着线香般冒出灰色烟雾
……
「你……!」
摩根一步三摇地立稳身体,却已来不及阻止。
「轰——!」
下一秒,一股炽热的气浪席卷而来,逼得摩根以手遮面连退数步。
那是颜色青蓝的火焰,它自caster血渍之中生出,如一枚孔雀石所铸的茧蛹
般裹住了她的全身,须臾将穿透双肩的黑剑烧作飞灰飘散。
「呵呵呵…现在就来算总账吧……」
caster看见敌人惊惶的样子怒极反笑。现在她肩上的创口
均已愈合,身后列
着数排城墙般整齐划一,纠缠紫电的攻击术式,不绝传出炭火烤肉似的电流声。
面对这铁桶般的术阵,摩根不由得咽了口唾液。
时间回溯到几分钟前。
虽说saber体能已较往日壮健了很多,但终究不敌臂力强悍的骑士,何况中
拳的又是小腹这等柔嫩部位。当即便喉头一甜,呕了不少鲜血出来。
「哼哼哼哼……升时变化(clockup)!」
骑士话音刚落,周身的铠甲就像榴弹爆炸似的绽裂开来,破碎的甲片子弹般
激射而出,纷纷嵌于树干之上。
「怎么……!」
saber忍痛爬起,却见敌人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在了眼前。
「咦哈哈哈哈——你在看哪里啊!」
她捡回插在地上的长剑,背靠一棵大树吁吁喘息着。那受击的腹部肌肤已然
青黑,只是触碰都痛如刀绞。
(来了!)
地上泥土落叶如同千只飞蝗般腾空狂舞,其中混着一抹沙暴般的灰影,这灰
影速度迅捷无伦,在飕飕风响中似一把利剑向着saber拦腰劈来。
「!」
千钧一发之际,saber脚下生风化作蓝影,作之字路线绕过数棵巨树逃得生
路,她身后喀啦喀啦的声响此起彼伏,所经树木已被灰影一一劈断。
「哈啊—」
saber见敌人来势汹汹也不再逃窜,身形稍顿便拔剑迎上了那刚猛的灰影,
只听乒乓一阵轰响,一灰一蓝两道身影各自倒退数步,显出原形。
灰影的真面目自然是那披甲骑士,不过现在她的模样可和刚才不一样了。整
体看来小了一大圈,坚实的板甲化为了轻便的锁子甲,头部盘绕的螺角也变成了
锹形虫般横向的钳角,右手的食指还戴上了一枚藤黄色戒指,闪闪发亮似是黄玉
所制。
「哼哼,你那没命逃跑的模样真像个下水道的耗子啊。」
saber不理会骑士的嘲讽,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动向。
「……」
骑士扬起刀来——现在已不能称这把折叠的武器为刀,更像一把双刃斧——
大踏步地向saber走去。
saber以剑尖指着逼近自己的骑士,脚步缓缓后撤。她不敢贸然进击,先前
对拼刀剑令她手腕酸痛难忍,若再硬碰硬地接下敌刃极易失手。
(只好尽量拖延时间了,等那个caster来或许还能……)
想是这样想,但saber自己都不确定以现在的体力还能使用几次[缩地],
用了之后又能坚持多久,没准连敌人的下一轮猛攻都逃不过去…
「滚回家去喝柳橙汁吧,你这懦夫!」
只见那骑士利斧凌空一劈,身体再度化为灰影……
「呀啊!」
山麓上响起了少年的惊呼之声。
「哎?」
灰影还原为骑士的模样,向着山上望去。
「好哇……看起来,你的御主还躲在山里嘛,呵呵呵……」
骑士双手在腰间一拂,伸回时指间已夹住了四枚圆肚长颈的试剂瓶,瓶中盛
满了猩红色血浆状的东西,想来不是暗器便是毒物。
「你干什…啊呃……!」
saber正欲上前阻止,但腹部的伤处却突然发作起来,顿时痛得她又是一阵
呻吟,几乎直不起腰。
「那老太婆一直不许我用这么多的……给我去把那家伙找出来!我的士兵们!」
骑士将四枚小瓶掷向地面,随着玻璃破碎的脆响,四股红雾弥散开来。
暗紫与湛蓝的光束在空中交错,互相撞击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似乎
马上就要将窗户悉数震碎。
「哼哼哼……接招吧!」
「咕呜呜呜!!!」
重获自由的魔女高声尖笑着念动神言,展开蝠翼般的长袍于空中飞旋起伏,
一挥锡杖照下六道绚烂的灼灼紫光。
相比之下,不久前还稳占上风的女巫现在要狼狈得多,那本就裸露的礼服上
燎焦了几处,光洁的脸颊腰肢上更沾染了不少灰蒙蒙的污痕。她右手的剑柄已被
紫光熔化,左手暗蓝色的魔盾也爬满了裂纹。
刚才caster一经脱困便飞到接近天花板的高处,居高临下地释放魔弹,疯狂
进攻。魔力消耗大半的摩根起初还能用礼装召唤出飞剑予以反击,可没过多久那
操控剑刃的礼装就被一发魔弹烧毁,将她逼入了被动挨打的尴尬态势。
「这样又如何呢?kαteψuγ?να——!」
「咳咳…啊——」
自地面生出的冰爪抓住了摩根的足踝,彻骨的寒冷令她打了个激灵。
「呵呵呵呵,有冷静一点吗?」
「哼,雕虫小技!」
赤红的术式从摩根指尖飞入了覆
盖她双足的冰晶。可那冰块还未消融半分,
空中盘旋的巨型蝙蝠就已经合翼俯冲而下,兜帽下半露的冷笑印入了她眼瞳……
「是啊,就是用来耍小女孩的小把戏——」
「库…可恶!」
摩根并没有坐以待毙,她抓住那魔女降至身前的瞬间,挥起左手盾牌将其化
为三发晶亮的魔箭射向敌人。
「哦?狗急跳墙了嘛?呵呵呵……这样就结束了,Σ?kλe?——!」
caster只微一欠身便躲过了那几道反击,她瞬移至被逼入绝境的女巫背后,
念出了决胜的咒语。
「什么?咕咕——哈?啊呃呃呃……」
摩根想转身回击,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不听使唤。无数紫色的细丝从地面
升腾而起,如女罗攀松般缠绕住摩根的双足,将她双腿牢牢束缚在一起。那温热
的紫丝在肌肤上飞速攒动,带着酥痒的触感爬上肚腹,钻进腋窝,拢住手臂。转
瞬之间令女巫动弹不得。
「库呜!」
「连手感都一模一样呢。」
caster降落至摩根面前,在她下颌大力捏了一把。
「呵呵…别那么瞪着我好吗?」
「可恶……!」
得胜的caster把摩根的双手绕至身前,像刑警逮捕犯人一般用紫丝铐住了她
手腕。接着默念咒语,操纵丝线缓缓地将她手臂举过头顶,摆出个相当滑稽的姿
势。
「咕呃呃——」
被迫「投降」的摩根气得直咬牙,对着满脸坏笑的caster怒目而视。
「噗…这样子是不是比较适合你?噢,不对……还差一点,是这样。」
「啊啊??你这——」
天花板上垂下了几道稍粗些的紫丝,将摩根的四肢一一绑住吊起。caster只
是轻推了一下她裸露的小腹,就听得摩根一声哼吟后失重般双脚离地,像条出水
的飞鱼那样侧身悬浮在了空中。
「躺着跟我聊天是不是更舒服些?」
「呜呼呼呼……」
caster轻抚着摩根横陈面前的腰肢,对她来说,交锋(游戏)才刚刚开始…
…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魔术师,我说的没错吧?」
「你觉得呢?能把身为古老神代魔女的美狄亚钉在墙上,我啊啊啊———」
caster把手伸向摩根的臀部,狠狠扭了一记。
「肉可真多呵……」
「嘶——嘁……」
摩根拧着眉头怒瞪caster,却是不敢再作言语回击,兀自嘶嘶地抽着凉气忍
痛。看起来这种惩戒方法很是有效。
「倒是你这张脸蛋……可真像她啊……明明就是个魔女却顶着张英勇骑士一
样的脸,真是没有自觉呵~」
「呵呵呵……说的不错。不过背叛之魔女的美名还是你自己留好吧,caster.
你那兜帽可以压得再低些,哪怕这样你也藏不住啊——嗯嗯唔?」
caster稍微踏上两步,两只手摁在了摩根那双深蓝鞋子的高跟处。
「说的没错啊,你这样不入流的技艺可连魔女之名都不配。」
她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以五指扣住鞋跟,轻轻拉扯……
「呵……」
摩根的左眼角抽动了两下。
「你现在的魔力量好像相当低呀,让我猜猜……嗯,是你的从者在外面擅自
释放了宝具吗?居然连招呼都不打,或许你们的关系也不融洽…这早晚会害了你
自己哦。」
「咳,能把你像拍扁飞蛾一样钉在墙上,看你露出那副丢人的德行我也不亏,
哼哼……」
「丢人?嘁……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你这种过去的残渣是怎么溜到这来当御
主的呢?」
「溜?呵呵呵呵caster你真——」
「脚丫真大啊你,真是越来越可惜你这张脸了……」
「呜啊?你……」
魔女把那双鞋随手一掷,伸出双手点在女巫光露的双足底心,十指来回张合
如拿捏金箔般轻柔抚弄起来。
要知道摩根生性放荡,别说是双脚,就连身体更加私密之处也不知给各路男
女于床笫之内亵狎过多少次,但像今天这样失手被擒后给敌人嘲笑玩弄还是头一
回,不免颊上微红,心中久违地升起了些羞耻与紧张之感。
「呃?…呜嗯…呵呼呼……」
倒不是caster故意诽谤,这双脚的确很大。其形大致与lancer的双足相同,
一般的足弓修长,足趾饱满。不过少了她脚上那些因战斗而磨损的痕迹,相对骑
士王的强劲肉体而言也更显丰腴。肌肤的保养颇为到位,虽经千年之久还是肤色
白亮,肉质娇嫩,仍可说是双细腻可人的莲足。
「哎呀呀,这味道可真
够糟的。作为女人居然这么邋遢……」
caster曾经身为王女,也是极谙肌肤的护理之道。今天看见这敌人年龄已经
不小,一双玉足护养的却丝毫不亚于己,心中便生了些妒意出来。
「呼呜…你会…唔嗯嗯……后悔的……!」
她看着手下的女人因自己的一顿嘲讽羞愤难当,内心颇有几分言语施虐的快
感。
就像前几日对saber做的那样,caster开始以指肚沿着摩根的足底轻轻勾划,
抵着足弓的曲线舒缓地推行,一直到那有些婴儿肥的足掌再退回足心凹处,周而
复始。无论是底窝的滑溜还是前掌那带一丝腻手的触感都让她十分享受。
「哈啊~嗯呵呵呵……」
caster见摩根并未如想象中痛苦地憋笑,开始变动搔弄的手法。手指在摩根
足底上下摇动之余,偶尔弯曲指尖用力搔上一下。如此挠法是酥痒中加了不时袭
来的麻痒,双管齐下更加难以抵御。当时折磨saber便是以这招击破了她的忍耐
防线,令她笑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