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梦瞳孔微睁,扬起一抹笑容,缓缓道:“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塞莉。”沈双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原来那个时常占据好莱坞头版的影后是她的生母。
她出道后组合去美国拍过一支旅行纪录片,第一站便是好莱坞。当时的沈双竹像一只刚飞出笼子的幼鸟,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当时塞莉的脸印在商业广场的整片大屏幕上,面容致美艳得无可挑剔,即使是身为爱豆的她们也一个个在镜头面前纷纷露出惊艳的表情。
沈双竹惊鸿一瞥,觉得好美,又好遥远。塞莉女士虽是混血也已移民,却始终坚持自己是中国人,屡屡在国际上为祖国发声,沈双竹当时对着大屏幕心想,塞莉影后大概是她一生都难以奋斗到的高度。
血缘关系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知道的时候隔着山海遥遥相望就已觉得很美好,而一旦罪恶的过往被揭开,对方身上的万丈光芒都有如一把把利剑刺入心脏,那张致美丽的面容瞬间扭曲,变得面目可憎。
原来塞莉是她生母。
原来绝代风华的国际影后曾经是个小三,有着样一段不堪的过往。
这样的人,热心慈善,心怀华夏,胸中有大爱,眼里有众生,却唯独没有自己的亲女儿。
她在塞莉的身体里存留了十个月,顺着羊水降落人间,竭尽全力的啼哭也没能换来她的回头。
她像胎盘一样被这个女人丢弃。
沈双竹的手肘撑在两膝,两只手捂着脸,低头不语。
关梦叹息,想不出安慰的话,也知道不是安慰的时候,只好俯身抱着她,两人静静地坐了很久,依偎着的身影被徐徐洒下的阳光拉得很长。
终于,沈双竹放下双手,除却微红的眼尾和略显嘶哑的声音,看起来神色如常。
她对关梦道:“走吧,在这里待得挺久了。”
按下电梯的一刻,关梦指尖一顿,转头看着沈双竹。
沈双竹与她对视,眼眸微颤:“去几楼?”
关梦缓缓回指尖握紧成拳,拦住旁边的一个小护士,问道:“请问心脏手术完的病人住在几楼?”
护士答:“八楼。前段时间刚好做了一个心脏搭桥的手术,请问您是哪位的家属?”
关梦一愣,沈双竹替她回道:“去探望一位长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