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幸福婚姻(24)作者:nayki2020年5月14日当我再次从恢复室醒过来时,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无法倒转、永远以不可逆的方式被改变了。
大腿之间不真实的紧绷痛感确确实实地提醒着我,我已经不再具备男人完整的性器官:在这整个疗程的最后一步,也是哲哥与晓滢计画的终点,为了阻止我体内的男性贺尔蒙干扰女性荷尔蒙药物的作用。最重要的,更是藉由社会观念上俗称的“阉割”,象徵“林颖杰”这个男性身分的消去。
我的睾丸在手术中被完全摘除,并将变得过长的包皮也一併割去。徒留下在长期的女性荷尔蒙作用之下,萎缩得如同拇指般大小的阴茎。
自此之后,我的身体将永远失去了分泌雄性激素的重要器官,回首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女性化过程,虽然是出于自愿,却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从一开始的女装、到服用女性荷尔蒙药物,最后更动了手术。
终于,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力站起,环顾四週。如同哲哥其他诊所的风格,这个病房乾淨而明亮。虽然为了避免部必要的感染而使用了容易清洁、杀菌的装潢材料,却依然豪华地让人瞠目结舌。
病房隔壁,即是一间与之相连的独立套房。在卧房附属的更衣室中,巨大的落地镜完整了呈现了我手术后的身影:我解开病服,偌大镜中的我下体密密麻麻地缠上了绷带,胯下那小小的包扎体积,似乎正昭示了某些东西已然不存在于我的身体这个事实。
视线逐渐往上落在胸前,是两座起伏的曲线,带着轻微的肿胀感。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触感所及是某种有弹性的医疗衣物,同时,两边的腋下各自有块纱布包覆着的小伤口。
我想起了全身麻醉之前,哲哥在病房裡同我说的话:“为了避免雄性激素干扰妳身体的女性化,你的睾丸会用手术摘除。以后只要口服低剂量的雌性激素就能让妳的身体维持、甚至更加女性化的状态。而女性荷尔蒙的另外一个效果,就是会让妳身体皮肤的胶原蛋白与脂肪含量进一步地增加。”
“由于男生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女生乳房应有的结构,即使是长期服用雌激素效果也是有限,因此一开始我便是打算透过使用自体脂肪的方式来为妳丰胸,但妳的身材太过纤瘦,无法直接进行。而在妳服用雌激素这麽长一段时间之后,妳的胸部逐渐具备了女性乳房组织的雏型,而身体其他部位、尤其是大腿的脂肪量的增加,才得以拥有了手术所需的脂肪细胞来源。”
如今我在相同的病房再次甦醒,原本谈话的一切已成为现实。除了主司分泌雄性荷尔蒙的器官被摘除之外,我更进一步拥有了雌性身体最明显的性徵之一:乳房。而我的心中,却意外地没有受术者应有的情绪起伏,彷彿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安排。
从小到大,我相信自己是个纯粹的异性恋,与男人发生性关係这档事,是再如何荒唐也无法想到的。然而,自从我和晓滢的关係改变以来,无论是被迫也好、受骗也好,先是哲哥,然后是郑董,最后是强森,我竟也已经和三名男士发生了性关係。
就某方面来说,这种矛盾感是我内心深处感到迷惘的症结。而手术前陪着我娓娓探索性向问题的哲哥与晓滢,却也着实让我信服,更是扫去了手术前巨大的不安。
哲哥认为,相较于过去仅仅只有男性/女性的二元划分,其实性别如果以一张“生理性别”“期望性别”、“性取向”作为三个维度形成的立体光谱,也许大部分比例的人是生理男性、期望性别也是男性,而性取向为女性,也就是纯粹的异性恋,但更多的情况,则是位于这三个维度之间的值、差别只在于程度问题。
而更值得深思的,是这三个维度中,与个人观点直接相关的“期望性别”与“性取向”,更像是一种随着人生经验变化的动态认知。
简单来说,一个人希望自己外表有多麽像个男性或女性、以及自己喜欢的对象有多麽像个男性或女性,其实是会随着人生的境遇而改变的。
哲哥不愧是身为极为洞察人心的心理医生,他精准的心理判断认为我并非想要成为百分之百、生理的女性。充其量仅能说是成为一个极为女性化的第三性,这种介于生理男性与生理女性之间的女性化,才是符合我心理取向的状态。
因此,他计画的手术内容之所以仅是单纯摘除作为男性性腺的睾丸,进而保留我那几乎与女性阴蒂作用毫无二致的小阴茎,不仅仅是因为人工阴道的造口技术会需要剥离过多的神经及肌肉组织,使得术后需面对沾黏、感染、以及对于性爱的快感大大地减少的风险如此简单,更是缜密考量我的心理状态之后的结果。
“人生是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往后你可以慢慢去体会女性的身体是很神奇的,生理与心理的变化总是不停地交互作用。当妳捨弃了以阴茎作为感受主体的男式快感之后,妳会慢慢地发现,在自我的认同、以及生理的改变之下,将会能够以更加开放的方式去感受身为女性的美好。”
哲哥给了我一个安心地微笑之后,便留下身旁的晓滢陪伴我等待术前检查报告、自己便先行离去做术前准备了。
没有犹豫太久,我便选择了在所谓的“性别重置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那早已变得陌生的名字。
在麻醉前的准备室裡我们又聊了更多更多,关于我和她的感情、以后相处的方式、更多的,是对于我们未来的探讨。而那些亲暱的交心如同签同意书的当下一般有如黄粱一梦,而一直到今晨术后甦醒,我才彻底明白,不仅是身体上的改变无法逆转,从昨晚在床榻之前选择了林依洁这个身分起,她终将成为我新的、唯一的名字。
从正面角度来说,相较于晓滢不愿意姑息矛盾的决心,她也不愿意我就此被留在感情一无所有的荒芜之地。更何况我早已明白自己爱上了那个身为林依洁的自己、那美丽动人的姿态、深受男人注目的外表,以及女性朋友圈中的无害而受人照顾的形象。
说到底,只是自己基于根深蒂固的刻版印象、以及害怕旁人、家庭、社会带来的不确定性,而一直以鸵鸟心态安慰自己只是在进行个“女装游戏”罢了。
从负面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在婚姻、工作上,我都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甚至可能连同立足的家也可能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崩坏。
事实上,重回男装生活的念头早就不知道多久没有再想起过了。
手术之后,便是一段漫长而辛苦的复健过程。为了避免植入胸部的脂肪产生钙化,哲哥安排了详细的术后照护与复健治疗,搭配原本就已在进行的健身运动与饮食控制,更是让我的生活忙碌得不可开交。
为此晓滢在公司内为我安排了特别的假期,谨慎而隐晦地向公司同仁发佈了我在集团内的医院动了性别重置手术的消息,一方面解决了未来几个月的出勤问题,而另一方面更进一步确立了我成为公司医美形象代言人的角色。
在休养的期间,除了伤口换药之外,每天早中晚共三组不同的复健师带着我进行术后的按摩与复健。在少了男性贺尔蒙的作用之后,我不再需要依赖对身体负担较大的高剂量黄体素,转而以定量的口服药物取代即可。另一方面,在乳头上注射的“泌乳激素”针剂,则是需要再继续持续一段时间。
复健与健身的过程虽然漫长而艰苦,然而或许是因为真的少了男性贺尔蒙的阻挠,我的身体以几乎是肉眼可辨的速度产生变化。不仅皮肤变得吹弹可破、上臂、大腿与腰部逐渐纤细,而臀部则是快速丰腴丰腴起来。
两週之后,当胯下的敷料终于被拿下,我终于能够再度目睹自己下体拆线后的样子:少了睾丸的囊袋已进一步的萎缩,在伤口复原之后几乎没有留下什麽痕迹;而阴茎则是多馀的包皮也都被割除之下,呈着粉嫩小巧的模样。
显然,我的下体已经不再拥有属于一个男人的象徵,自然连先前陪伴着我好一阵子的贞操带也不需要了。
此时此刻在我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有任何一丝男性的痕迹了,穿上久违的蕾丝内裤,那轻柔的肤触让我不由得一颤,而镜中的自己两腿之间那包在丝质的内裤裡的小小凸起,竟奇蹟似的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而胸前真实的重量感与隆起的美丽弧线更是唯美得令我捨不得移开目光。当我穿上晓滢帮我准备的、标有c罩杯标籤的美丽内衣,赤足尝试着走几步路时,胸前挺俏傲人的乳肉竟随着步伐一颤一颤的“波涛汹涌”,美梦成真的感动让我那一整天都激动不已。原本单薄、仅有些小硬块的乳头,在“泌乳激素”针剂持续的施打之下,逐渐变得肥厚而立体、点缀在浑圆饱满、软若脂玉的的乳房上,透出澹澹的咖啡色光泽之馀,中央甚至还微微地凹陷。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都是足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绝品美乳。
而晓滢擅自决定帮我预约订做的肚脐环,闪亮地白金镶鑽坠饰嵌在柔滑如缎的腰腹上,在清纯可人的形象中更隐约暗示着些许放荡的意味。
在拆线之后紧接而来的,则是频繁的心理医生门诊。而一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之前偕同晓滢在哲哥的诊所所做的所谓“婚姻谘询”,其实一直都是哲哥藉以开立性别认同鑑定诊断书的藉口。
而当我自动自发的开始女装生活之时,更是巧妙地符合了法律规定实施“性别重置手术”之前,所需要进行的“真实生活体验”,也就是变性前预先以另外一个性别示人的生活。
我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下,在评鑑量表中取得了极高的分数,一步步地踏入了预设好的天罗地网裡。
而现今的心理医生谘询,则是为了符合法律规定而补充进行的第二名精神科医师鑑定。
当然,我在鑑定完成之前便已接受了丰胸手术、并摘除了睾丸。这对于哲哥来说并不是问题,因为参与评估诊断的医生,不是哲哥朋友圈内的同学或是学弟,在哲哥的运作之下自然悉心配合。
原本在长期的陶冶之下举手投足间早已与一般女性无异,而在手术之后的身体快速变化之下,心理那份女性认同更是自信地由内而外地焕发出来。
在台湾的法律上,现今的男性性别重置手术,仅需摘除“性腺”也就是睾丸即可,至于要不要连同阴茎一起摘除、甚至通过手术製作出人工阴道,则端看受术者本人的意愿而定。
据我瞭解,有些变性者就算要失去肉体上的性快感,也希望自己的外表可以更像女性一些。因此会选择切除阴茎,并整形出女性性器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