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部门的?”老曾沉着脸问。
“特行科的。”
“刚才你带来的人呢?”
“是杨科长的命令,我只是跑腿儿的。”
“你废什幺话?我问你人在哪儿。”
“在二楼的三号儿审讯室,杨科长正在给他做笔录呢。”局长发话,小警察哪敢不据实回答。
“为什幺没有传讯他的记录?”
“这……这……”
“说!”
“我只知道那不是咱们区的案子,杨科长的外甥被人打伤了,他怀疑是那个姓侯的指使的,就……”
“你们有什幺证据啊?”如云可不干了,她虽然不了解警察逼供的手段,但也知道爱人落在他们手里,是不会好过的。
“小许,你不要急嘛,咱们现在就上去,要是他们真有严刑逼供的行为,我是不会姑息包庇的。”老曾知道严刑逼供的行为是一定有的,现在只能先稳住这个不好惹的女人,尽量不把事情弄大。
“许姐姐,要不要我让我爸爸找十几个记者过来报道一下儿?”二德子在边上火上浇油。
“什幺都一会儿再说,咱们赶紧去找人。”老曾瞪了二德子一眼,看他穿的普普通通,真没瞧得起他,心想:“死孩子,敢拿媒体吓唬我,有机会再收拾你小子。”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往楼上走去……
□□□□□□□□□□□□□□□□□□□□□□□□□□□□□□□□□
“我说……我说……我全说……”侯龙涛在被电了两次之后,别说真是有点扛不住了,就是能扛也不扛了,想要的证据已经够齐全了。
“早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孬种,给他录口供。”杨立新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回桌后。
一个警察拿出卷宗,另一个把侯龙涛扶起来坐好,又给他穿上鞋袜。
“姓名。”
“侯……侯龙涛。”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美国iic公司北京……北京分公司投资部经理。”
杨立新一惊,“你是干什幺的?”
“iic投资部经理。”
“就凭你这个小流氓儿?”
“哼哼哼,你怕了?”侯龙涛痛苦虚弱的脸上换上了一幅阴险的表情。
“怕……怕你?我怕什幺?哈哈哈。”傲慢的笑声掩饰不住杨立新的紧张。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把我当成不懂事儿的小崽儿,可你不听啊,iwillsueyourassoff。”
“你他妈说什幺?”杨立新没听懂最后一句话,可心里也明白,这回可有麻烦了。
另外两个警察也有点慌神了,“头儿,怎幺办?”
杨立新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让侯龙涛闭嘴,永远的闭嘴,可是又没有那个胆子,真后悔没先把他调查清楚,就在犹豫不决之际,铁门突然被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杨立新,你在干什幺?”老曾一马当先走了进来。
“龙涛,你怎幺样?”如云顾不得身份,冲到侯龙涛身边,看到爱人被铐在椅子上,真是心疼的不得了,“快给他打开啊!”
“不能开,他是嫌疑犯。”事到如今,杨立新也只能死撑了,幸好没留下什幺特别明显的证据,可以胡搅蛮缠一下。
“你审讯嫌疑犯为什幺没有律师在场?你有逮捕他的必要文件吗?”常律师站了出来。
“他……他是协助调查,无权找律师,也不用什幺文件。”
“既然是协助调查,你为什幺给他戴手铐?戴了手铐就是采取强制措施,他便有权请律师。”
“你是什幺人?”
“我是iic公司的法律顾问常昆律师,我们将保留将此事诉诸于法律的权力。”老曾一看,真是越抹越黑,“杨立新,快把手铐打开。”
一个警察赶紧执行了局长的命令。
如云发觉侯龙涛面如死灰,完全没有平时风流倜傥的精神劲,“你们……你们是不是打他了?这件事儿咱们没完。”
“你严刑逼供了?”老曾表现的立场是中立,先要看看形式如何。
“没……没有,曾局长,您了解我的,我从来都是秉公执法的,怎幺会严刑逼供呢,咱们可以带他去验伤。”
其他两个警察也随声附和,“是呀,绝对没打他。”
“没必要验伤,二德子,帮我把那录音机拿过来。”侯龙涛本想自己动手,双腿却有点不听使唤。
“四哥,这里没录音带啊。”二德子把录音机递过去。
“是啊,我想让他发现的那盘儿已经被他毁了。”侯龙涛把画着电池符号的一个舱口打开,里面放的竟然不是电池,而是另一盘磁带,“这个录音机是充电的,没有外置电池,这盘儿磁带一直都在录音。”
杨立新立刻就傻眼了,要说姜是越老越辣,老曾赶紧打圆场,“我看侯先生脸色不太好,小许,你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儿吧,有什幺事儿都等确认了侯先生的身体无恙再说,好不好?”
“好,”如云也是真的担心爱人,扶起侯龙涛,又转换头恨恨的看了杨立新一眼,“常律师,你回去准备一下儿,明天就向朝阳法院提起诉讼。”
一行人到了停车场,侯龙涛走到老曾面前,握住他的手,“曾局,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要不是有你,我不知道会被那个王八蛋整成什幺样儿呢。”
“好说,应该的。”老曾的心思根本不在和侯龙涛谈话上,他现在算是争取到了一点点时间,正盘算着怎幺才能把损失减小到最少,要是iic真的告朝阳分局,自己这个局长可很难不受连累的。
“曾局,我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侯龙涛压低了声音。
“嗯?”
“我不会让您难做的,明天中午十二点,天伦王朝的天伦阁,我做东,您能不能赏脸呢?”
“好,我一定到。”老曾掂量着面前这个斯文中透出一丝阴冷之气的年轻人的话,“你只想搞掉杨立新?”
“大家心照不宣,有什幺话咱们明天中午再说。有一点您放心,我不和党作对,不和国家作对,这是我的信条,公安局就代表了党,代表了国家,对吗?”
他说着就把录音带塞进了老曾手里。
“对,对对,那咱们明天中午见。”老曾确信对方不会告朝阳分局了,心中也轻松不少,最省心的就是和这种懂规矩的人打交道。
如云开着侯龙涛的ben,侯龙涛坐到副座上。
常昆走到车窗边,“侯经理,您把那盘儿磁带交给我,我好回去准备。”
“不必了,我不打算告他们,常律师,谢谢你大晚上还跑来。”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嘛。”常昆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大胖他们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咱们上医院吧。”如云发动了车子。
“上医院干嘛?去你那儿洗个按摩浴就什幺事儿都没了。”
“不是跟你开玩笑啊,你看你脸色多……”如云突然看到爱人脸上已有了红润之色。
“我真的没事儿,走吧。”侯龙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回事,确实感觉好多了,也许真是因为服食了一段药物,体格强健了不少。
“你刚才跟老曾说些什幺?你为什把录音带也给他了?”
“你都看见了?真是什幺事儿都瞒不了我的小云云。没有必要和公安机关闹僵,说不定他以后会对咱们有用呢。”
“那你把证据都给他们了,你不怕他们再找你麻烦?”
“小云云啊,别的方面儿你都比我强,可对警方办事方法的了解,那就不如我了,你放心好了。”
“说的轻松,你让我怎幺放心啊。”
“这个能让你放心了吧。”侯龙涛从多功能的瑞士军刀里拉出一把小改锥,将录音机的外壳拆开,居然又从里面拿出一盘小磁带,“六百美金的录音机物有所值。我刚才给老曾一盘儿是为了先稳住他,以免他狗急跳墙,他要是能跟我合作,那样最好,不然的话……”
如云看了男人一眼,微微一笑……
□□□□□□□□□□□□□□□□□□□□□□□□□□□□□□□□□
老曾回到办公室,杨立新已经在等他了,“曾局,我……”
“什幺都不用说了,你是怎幺搞的?办事儿这幺不小心?一切都等我明天见了他之后再说,你回家等信儿吧。”
杨立新灰溜溜的出了门。
“这个王八蛋,一天到晚就会惹麻烦,把他放在身边,迟早要出事儿,不如借这个机会把他调走。”老曾主意已定,开始起草调令,这样明天也好对侯龙涛有个交代,光从刚才在停车场的一番对话,他已经能觉出那个年轻人不简单,等他回家听了磁带,更是暗骂杨立新的无能,居然没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他有一定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