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二人吃完了饭,云臻要了一杯茶在喝,问黛玉,“你这次搬出来,多住几日再过去吧!”
黛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边没有长辈,住一晚就不得了了,哪能多住几日,叫人知道了又要说闲话。”
“怕什么?谁会说?”
“总之不好,再外祖母也会担心。”黛玉与他之间只隔了小小一个炕桌,她起身趴在桌上,细细打量他的脸,云臻被她看得脸有些红了,将茶碗转手放到了旁边的高几上,笑道,“怎么了?”
“你必定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在这里住几天。”
“东府那边有事,必定是要牵连上西府这边的。回头来来往往的人多,且那贾府里人又多,你那舅舅,一个自身就不正,另一个又是个稀里糊涂的,什么事自己都撕掳不清楚,那园子看着是严正,实则什么人晃荡就进去了。到时候衙门里的人要去问话,我担心出什么事。”
“既是如此,那我明日更是要回去,你也别担心,我晚间就睡老太太那屋好了,不去园子里睡去。我外祖母疼我,必定不会叫我有事的。我这遭若不回去,便是把那两府的人都往死里得罪了。”
“你说的有道理,倒是我想左了。”
说着,他便拿了本书看,黛玉坐在一旁做针线,便跟小时候在扬州一样,只不过那会子黛玉笨手笨脚的,如今她针线扎得已是很好,转眼缝了两双袜子起来了,云臻已是伸手要了过去,展开看了看,心里满意,嘴上却道,“以后这鞋袜上都不要绣花花草草,横竖是穿在脚上的,何必费那些心思?”
他又说道,“上次被母妃看到就很不高兴,说是又不是姑娘家,还在鞋上做这么多绣活,没得叫人看到了别扭。一说是你做的,她才没说什么,只说叫我跟你说,说我穿鞋袜很费,以后能尽量简省着就简省着。”
“我已经够俭省了,那鞋上也就绣了几朵祥云,也不能什么都不锈,那成什么样儿?再,袜子上也并没有绣什么,就在上头绣了几根竹子,你怎么就叫荣姨看到了的?”
“那日我进宫里去,出来的时候就下了大雨,才走到景安宫附近,衣服鞋袜全湿了,就折了过去,在那边换一身,可不是就被母妃看到了。”
“那你就把我给出卖了?”
“还用我出卖么?母妃一早就知道,还故意说什么看着针脚熟悉,把我唬了一跳,我说是一次出门淋了雨在外头买的,谁知她说你给她做过一套中衣,明明这针脚就是一样样儿的。我寻思还有这回事,岂不是跟人写的字一样,能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