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爷凑近,附在她耳边低语:“今晚等我一起用膳,我带好吃的给你。”
“二爷快住嘴吧。”
莫二夫人捂着红烫的耳朵,瞪圆一双美目燃着两团怒火。她以前怎没看出丈夫是个闷骚的脾性,平日在外面装得仪表堂堂、儒雅老成,谁想到闺房之中竟如此不要脸。
调戏了妻子,莫二爷愉悦大笑。真不知他娶来一个心思单纯的妻子,以前怎不知道呢?
莫二夫人推着他出门,说:“晚膳去童姨娘的房里吃吧,夜里去元姨娘的院里安寝,我可不担妒妇的恶名挨她们的骂。”
“有我护你,谁敢骂?我打断她们的牙、缝上她们的嘴。”
莫二爷被妻子推出门外,看到垂首站在檐廊下的长女。老脸微红,清咳道:“你几时来的?”
莫妘秀偷瞄母亲羞赧闪躲的神情,暗道母亲终于得到父亲的怜爱,真是好事。她行万福礼,说:“父亲回来,女儿很高兴。早早起床去厨房为父亲炖一碗补汤,女儿厨艺粗鄙,望父亲别嫌弃女儿蠢笨才好。”
莫二爷大感惊讶,他的女儿乃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竟愿为父亲洗手做羹汤。他感叹自己老来得福,怎想到福气竟来自一直被忽视的儿女。
“好好好,我喝。端进来,我和你娘一同品尝。”
莫二爷牵着莫二夫人的手回到屋里中堂,看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在身边忙碌。他对妻子说:“妘儿被你教导得很好。”
“她是个乖巧灵秀的孩子,我没操什么心。”莫二夫人怜爱地看女儿,与有荣焉。
莫二爷品尝大女儿亲手炖的补汤后赞不绝口,定要赏她些什么。
莫妘秀直言不要赏,令莫二爷更加高兴。
莫二爷放下碗筷,说:“妘儿,你与奉先女近来如何?自从她在北民巷子险些烧死之后,我严令你们不准与她往来。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是错的。若有机会,你同她解释清楚。”
“父亲的意思是……要投诚奉先女?”
莫妘秀有些迟疑,担心她的试探会惹父亲不悦。
莫二爷并没有生气,反而向她解释说:“周氏和妍秀的死险些牵累整个莫氏南府,我被逼无奈只好助妍秀逃去漠北,谁想半路遇到伏杀。那些杀手尚不知是谁派去的,但族长……算了,我们今后与莫氏中zhèng fu的往来不必太亲近。”
“父亲的意思,女儿懂得。”
莫妘秀不是傻子,她太清楚族长大伯为了保住莫氏族的荣誉可以牺牲任何人。或许莫妍秀之死与莫族长脱不得干系。
莫二爷沉思片刻,叹道:“我决定加入二爷党。在此之前,总要先寻个大靠山才行。目前奉先女和诸葛弈是我认为最好的大靠山。泓儿甚有远见,已悄悄与诸葛弈合开一间皮货铺子。我知你和奉先女关系很好,你们母女又曾受奉先女的救命之恩。纵使前些日子有误会,解释清楚便是了。借此关系来攀附,你比泓儿更容易些。”
莫妘秀细思莫二爷的安排,如今周氏母女已死,南府落入母亲和她的手里,即便父亲不说,她也会寻个借口去找栗海棠。
“父亲安心,女儿今日便去拜访奉先女。”
“好孩子,果真灵秀。”
莫二爷颇为欣慰,也懊悔自己当初怎会那般相信周氏母女呢?因为太过宠爱而蒙蔽了双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