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冬阳暖暖的,搬张小榻在院子里晒太阳,趁胃里还有空地儿再多吃一盘新鲜水果,美滋滋的小日子别提多惬意啦。
乌银铃拿来墨狐大氅盖在海棠的身上,说:“邻院闹起来了,大姑娘不去瞧瞧?”
“一只疯狗罢了。师父不在,有阿伯在,他不敢怎样的。”栗海棠捏一颗小苹果给银铃,傲娇地摆手:“不必磕头谢恩啦。”
“哎?我没想磕头呀。”
乌银铃佯装惊讶,小苹果咬一口脆脆的真甜。
栗海棠斜白装腔的乌银铃,嫌弃说:“你以后离元俏远些,她时不时人来疯,再加个你又人来疯,我还活不活啦。”
乌银铃拿一颗小苹果塞到海棠的嘴里,“等虎大姐回来,我们三个凑到一起更有你受的。哈哈!”
“三个人来疯,唉!”
栗海棠叹气,小苹果太甜了,可惜胃里实在没空地儿了。
杨嫫嫫面色凝重地走来,附在海棠耳边低语几句。
栗海棠秀眉拧紧,问:“有派人去禀告师父吗?”
“去了,人未归。”杨嫫嫫放下水果盘子,问:“大姑娘要去管管吗?”
“派人去盯着。若他们敢闯到墨语轩,直接给我丢出去。”栗海棠抓来一颗梨子当成闫礼的脑袋啃。
青萝小跑而来,急得满头大汗。
“大姑娘不好啦!你快去看看吧,阿伯挨了打。”
“什么?谁敢打阿伯,反了天呢?”
栗海棠像只炸毛小兽从榻上跳起,叼着梨子便跑向与邻院一墙之隔的西跨院。为方便往来又掩人耳目,诸葛弈修葺宅子的时候在那堵留一道暗门。暗门的两个出口皆是银库的小账房,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听到老管家阿伯被打,海棠顾不得暗门被发现的危险,提着墨狐大氅的下摆一路疯跑。
幸好青萝和杨嫫嫫是有功夫的人,轻轻松松追上海棠。乌银铃便苦了,她拼尽全力也没追得上,只好绕路正门光明正大的去“管闲事”。
栗海棠通过暗门,看到站在小账房门外的暗卫,正是诸葛弈身边最得力的暗卫。
“你不去前院,站在这儿作甚?”
“小主子替主人惩治闫大公子,闫族长会更感激你的。”暗卫想到海棠对闫礼发飙的美景,想想就开心呀。
栗海棠看暗卫眉飞色舞的畅想,实在不忍心打碎他美好的梦境。赏他两颗女王之蔑视的白眼,海棠风风火火跑去前院。
前院一片狼藉,五间正房里的摆饰、桌椅、茶具、珠帘等等全部被毁坏,院子里的一草一树或拔根而起、或拦腰砍断。堆砌成花圃矮墙的漂亮鹅卵石散落满地,四季常绿的冬青变成光秃秃的枯枝子。
从东跨院走来,隔得远远的能听到闫礼疯狂的嘶吼,乱哄哄的笑声、骂声、吵声交织在一起也淹没不了那变音调的吼声。
“你的主子呢?他怎么不来救你啊?哈哈哈哈!”
闫礼一脚踩在老管家阿伯的双腿上,拎着大刀戳在阿伯的头边,锋利的刀刃贴着阿伯的左耳,一刀便可割下。
被kun bǎng的阿伯像只待宰老羊,他仰躺怔望天空,纵然双腿被闫礼踩得快断了,他仍未发出一丝声音。
“老废物,你果然被毒哑了。好,既然诸葛子伯不来,我好心送你一程。九泉之下,不知多少人等着你呢。”
闫礼兴奋地双手握住大刀柄,一点点高举起来。他的笑容张扬,好享受掌控人之生死的感觉。激动的他得忍不住动作放慢、再慢、更慢。
“老废物,睁大眼睛吧,看看我的刀能否砍断你的脖子。哈哈哈!”
大刀折射阳光映在闫礼的俊脸上,他的影子也映在银光闪闪的大刀上。真,亦假,哪个他都是疯魔的、不可理喻的。